洛烆一怔，累吗？这一瞬间，他好似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疲惫，但也只是一瞬间。
“当年祖龙兵人威震一时，”洛烆轻声道，“昙花一现，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啊，即便是被炼制成兵器，也难逃深渊的吞噬。”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承载深渊之力，除了魔尊留下的法器【魔道真身】。
无论活物还是死物，最终只会被深渊吞噬。洛烆也不意外。
“在深渊神体修炼而成的那一刻，不，在契约了魔道真身的之时，我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任何手段能够真正压制深渊，即便你能在深渊污染之下保持神智，可你与深渊的距离，其实一直在拉近。
宋瑜嘴巴微张，干涩道，“还有多久？”
她知道深渊有多么恐怖，在洛烆之前，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够契约成功，凶名极盛。可直到今天，她才更深刻体会到深渊到底有多么恐怖。
“不知道，感觉深渊随时都会降临，”洛烆抬头，张开双臂，“我能做的，只剩下等待。”
宋瑜沉默了一阵子，而后摇头，“我不认为你放弃了，也不认为你的前路已经断绝。”
洛烆看向宋瑜，宋瑜语气坚定，“魔尊不可能留下一件完全无法掌握的法器。”
“其他术士留下法器是传承，但你怎么知道，魔尊是为了传承？”洛烆反问。
“你是说……”
“我怀疑，那位留下魔道真身，根本不是为了传承，至于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若魔尊真要留下传承，方法有很多种，而不是留下这么一个恐怖的东西。
而且，洛烆隐约察觉到了，所谓魔道真身，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从一开始，魔尊就没有给后辈留下可走的路。
宋瑜没有继续追问，她见洛烆眼中还有着斗志，就明白这人还没有放弃。
这就够了。
如果没有路，那就自己走出一条路。
……
两人守了两天，期间引来了附近不少的生灵，被宋瑜布下的阵法惊退。
等金髓灵果成熟，洛烆取下来丢进储物袋里。
肉身锤炼到了他这种，仅仅只凭一枚金髓灵果，能够产生作用，但不大。
他尝试着构思一门新的炼体之法，目前也只是有个雏形。
正如他和宋瑜说的，他的前路是深渊，魔尊根本没有留给后人一条路去走，洛烆就得想要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而他便将目光放到了肉身上，在术法方面的天赋，他的确一般。但在肉身上面的天赋，他自问还有些上限。
他要肉身证道！
唯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
天河神域很大，洛烆和宋瑜两人依靠飞行，走了两年，也才飞出三州之地。
当然，这有两人并没有全速赶路的原因。
白帝城秘境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孕育出各种天材地宝，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边赶路边寻宝。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探取信息，真要这样傻乎乎冲到都城去，万一里面有什么大恐怖，哭都没地方哭。
得益于此，两人渐渐摸清了天河神域的舆图。天河神域划分三百州，有着广袤的山地和平原。
天河神域的地域神也多为山地神，掌管河流的水神也不少。
除了陆地仙神之外，还有着上百异族。
这些异族，有些是白帝城本土种族，也有的是当年白帝城还被誉为万灵之界的时候，从诸天各地汇聚而来，在白帝城之变之后，困在白帝城里流传了下来。
其中有不少强大的异族更是占据了一整州为族地。
不止如此，天河神域还存在着好几个有名的禁地，据传这些禁地都囚禁着某位强大的存在。之前洛烆和宋瑜踏足的那个半建在河流的道观就是其中之一。
在两人遇到第二处禁地之后，发现依旧是青云仙人的封印。
宋瑜推测，白帝城的禁地，恐怕都是当年青云仙人留下的，封印着当年的亲身经历者。
原因无他，第二处禁地遇到的是一位陆地仙神，而且在洛烆追问当年白帝城之变的时候，同样选择了同归于尽。
宁愿自杀，也不愿意透露丝毫。
这让两人感到头皮发凉，这背后涉及的因果难以想象。
舆图上，山川地貌，异族分布，还有一些名气极盛的陆地仙神所在地都做了标记。
而在图上，这些都不是最醒目的，最醒目的，是一条河，名为天河。
这座神域，以天河命名，就是因为这条长河。
天河被誉为白帝城第一河，流经天河神域四分之三的地域，长达亿万里不止。
宋瑜甚至推测，若是有人能掌握整条天河，以天河凝聚仙位，恐怕足以证道天阶。
当然，白帝城的天阶是有水分的，由于世界规则的特殊性，仙位只有在本土才能发挥作用。
这是白帝城的优点，也是缺点。此界足以诞生数百位天阶存在，但都是“虚”的，想要诞生真正的天阶却比其他大世界要困难得多。
幸好，据目前收集到的消息，天河被分为好几段，每段都有一位陆地仙神掌控着。
此时，两人来到了天河边上，眺望着这条白帝城第一河。
河水拍打的“轰隆”声传入洛烆的耳中，给了洛烆不小的震撼。
单是宽度就有万里之距，河流流速极快，携带磅礴的天地大势流淌着。
由于水里蕴含着极为狂暴的力量，一般的生灵掉下去，恐怕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得粉身碎骨直沉河底。
“嗯？”宋瑜忽然看向河对岸，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捏着法诀带着洛烆一起隐身。
过了一会，远方一前一后两道光亮极速飞来。
其中一道，出乎洛烆两人的意料，居然是人类，而且并非此次人族代表。
而后面，则是一头异灵，陶鬼。
陶鬼一族是陶冥界诞生的种族，以土铸身，面如恶鬼，有八手，直立行走。
陶鬼的手与人类的手不同，有两截小臂。
齐飞雁脚下生烟，回头望了眼逼近的陶鬼，咬了咬牙，继续硬飞。
陶鬼声音干涩，“弱小的人类，前方可是天河，把东西留下，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