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贵人生了个公主,富察贵人跟瓜尔佳贵人都挺高兴,她们俩肚子里的孩子,太医都说了有八成可能是皇子,所以两人不禁又得意起来,日日挺着肚子在圆明园各处晃悠,而富察贵人先前借着孩子邀宠的毛病又犯了。
富察贵人闹得不像样儿,剪秋都忍不住在姜莘莘面前嘀咕两句:“那富察贵人可真是叫人一言难尽,这院子里谁对她不是怨声载道的呀,也就她越发飘了,都看不到自己脚底下还沾着泥土呢。”
姜莘莘吹着湖面上送过来带着荷香的凉风,闲闲地笑道:“那也要皇上愿意配合不是。”
剪秋低头忍笑,她可是听说了,大胖橘那边也烦的紧,只是富察贵人的肚子的确重要,就看哪天大胖橘彻底受不了了吧。
想到这里,剪秋就起了焉儿坏的心思:“那要不要奴婢去提醒提醒瓜尔佳贵人?”
姜莘莘看了剪秋一眼,也没说同不同意的,“如今瓜尔佳氏就踩着富察氏做好人呢。”
剪秋笑得一脸纯良:“这不是正好嘛,也让咱们试试瓜尔佳贵人的能耐。”
瓜尔佳贵人那边的确想要踩着富察贵人装乖巧贤惠,而且已经成功了,毕竟她的性子本来就比富察贵人更加娇气,更会说话撒娇。试问,一个笑起来甜甜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有事儿没事儿就会撒娇,谁看了不会打心底里喜欢呢?
这边剪秋在跟姜莘莘说瓜尔佳贵人,那边瓜尔佳贵人跟身边的大宫女景泰凑一块儿也在说姜莘莘呢。
景泰一脸敬仰地看着瓜尔佳贵人,再看屏风后面那一大缸子冰块儿,心里只觉得她们巴结皇后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小主您看,老爷果真厉害,什么都为小主考虑到了!”
“咱们投效皇后娘娘,那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瓜尔佳贵人吃着景泰剥的莲子也很高兴,“那当然,别看皇后娘娘面上对咱们没什么优待,可这里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主仆俩凑不齐一个完整的心眼子,就凭瓜尔佳贵人受宠的程度,内务府上下还能难为她不成?
纵然如今不好做得跟从前一样明显,但冰块的大小跟多寡难道还不能顺手就做了?
俩人一致认为是姜莘莘这个皇后暗中关照了她们,可实际上姜莘莘还真没有,她只是严令内务府不许克扣任何人的份例,瓜尔佳贵人那边,还真是靠她自己才得了那么多实惠,真要感谢旁人的话,首先也该感谢大胖橘。
瓜尔佳贵人也真是有点儿运道,大胖橘最近被富察贵人骚扰,心里挺烦,莞贵人那边他又不乐意去,就只能往年妃跟瓜尔佳贵人这边来。
而瓜尔佳贵人大着肚子也没损了容貌,只是性子比以往更加娇气些,却更有情趣,尤其瓜尔佳贵人言语中总是念着姜莘莘这个皇后的好,大胖橘私以为她是个省心又知道感恩的,与富察贵人和莞贵人都不同,渐渐的也真上了心。
这边瓜尔佳贵人的待遇就越发好了,而她的待遇越好,她就越觉得这些都是姜莘莘在背后投桃报李,于是对姜莘莘越发敬服,竟然还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姜莘莘跟剪秋、绘春三人看着瓜尔佳贵人送来的一桌子礼物面面相觑,绘春心里忍不住打鼓:“娘娘,这瓜尔佳贵人突然送这么多礼过来,是个什么意思啊?”
剪秋也不知道,姜莘莘就更加不明白了,不过剪秋小脑筋使劲儿开动,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刚刚听瓜尔佳贵人说什么感谢娘娘为她操劳,这些都是外头鄂敏大人专程搜集了给娘娘送来表示感谢的,该不会是瓜尔佳贵人觉得哪里受到了娘娘的照顾吧?”
姜莘莘觉得,按照瓜尔佳贵人的性子,事情或许还真是这样,不过眼前的古董唐墨跟端砚,她是真觉得有几分不同,干脆就收下了。
不过有些话却要说在前头,“这些东西就收下吧,绘春,你跟江福海去御前提一句,就说鄂敏大人特意为本宫搜集了唐墨跟端砚,作为关照瓜尔佳贵人的谢礼。”
济州协领沈自山也送了一对儿鸳鸯墨来,什么也没说,直说孝敬皇后,但难道姜莘莘收了东西,就真的可以不管沈眉庄了吗?
别说,还真可以,横竖她也没有阻拦莞贵人跟柔常在往冷宫送东西不是,这怎么不算是照顾呢?
接连收到上好的墨跟砚台,姜莘莘也动了练字的心思,剪秋一边帮着收拾一边感慨道:“娘娘已经许久没有练字了,最近倒是抄写经书的时候多。”
那经书是姜莘莘抄写来为宜修的儿子弘晖祈福跟超度用的,也没刻意附上法力或者念力什么的,只是寻常抄写,但她本身来历非凡,就算刻意避免,也的确让弘晖受益不少,至少那孩子身上的罪孽已经抵消了不少。
宜修那些年所做的孽,终究让弘晖也沾染了不少。
江福海跟绘春往御前一走,就带回来一套点翠红宝石的头面,并今年新上供的笔墨纸砚,很快就又听到消息说,瓜尔佳贵人被皇上赐下了封号——琪。
没错,不是“群分非一,祺祥绍登”的祺,也不是恒亲王允祺,而是泛指美玉的琪。
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封号了。
可明明这事儿跟姜莘莘关系不大,新出炉的琪贵人却越发觉得讨好姜莘莘比讨好大胖橘这个皇帝也不差什么了,所以对姜莘莘更加恭敬讨好,也让大胖橘对她越发满意了。
甚至大胖橘当着苏培盛的面儿还感慨道:“琪贵人不通诗书,可她有一样好处,是旁人都没有的。”
苏培盛看着大胖橘心情好,也跟着奉承道:“只要琪贵人能让皇上舒心,奴才就觉得这是天大的好处了。”
大胖橘被苏培盛捧得着实高兴,当即忍不住指了指苏培盛,做出个没好气的样子,说道:“她对皇后恭敬,又不生事端,便是最大的好处。”
苏培盛暗自咂摸一番,庆幸自己对景仁宫一向恭敬,可他品味着大胖橘的话,惊觉景仁宫皇后在大胖橘心中的分量是越来越重,越来越像个妻子,而不是纯元皇后的妹妹了。
再想到至今卧病在床拒绝跟大胖橘见面的莞贵人,苏培盛是真觉得崔槿汐当初的选择有些草率了,别的不说,只说新出炉的福答应,那位看起来就是个能比莞贵人走得更远的样子。
说到底,苏培盛是不能理解莞贵人区区贵人,为何就有那么大的底气跟大胖橘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