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贞这桌坐了八个人,其中四人是周舜水的老爹和叔伯,两个哥哥,一个叫周华水,“一个叫周润水,皆三十余岁,周舜水的老爹叫周金宇,另三个分别叫周金沙,周金石,周金铭,皆须然飘飘。
入坐之后,周金宇开口说道:首先多谢张小道长,在路上,为吾儿舜水,及时出手,医治恶疾,而且一路护送,颠簸受累,吾家虽为市井小民,礼节不敢或忘也,趁现在不曾喝酒,来人,将礼品奉上。
旁边有小厮,将一个用红布蒙着的托盘端了过来,周金宇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了,一排银闪闪的银锭,每个十两的纹银,共五锭。
用贞连忙推托说:当时为舜水兄治疗,已经收过费用了,现在实不敢收了。
于是一家子都劝,最后,周舜水几乎要跪下来了,用贞不的已,只好收下了,心情不好之下,不禁衣袖一挥将盘中的纹银都收了去,几人看了如此娴熟的收银手法,不禁莞尔一笑。
然后开始上酒,宴会正式开始了,由于用贞坐在主宾位,所以,喝酒都围绕他展开,一时气氛热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这才开始热情的叙话。
周金宇问道:张小道长,这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啊?如果不方便说,就全当我没问好了。
用贞说:不妨事,不妨事,好叫周老伯知道,小道兄妹是从长安来,要回淄阳郡去呢。
周金宇又问道:长安到东山路的淄阳郡,足有万里之遥,路途辛苦也,如果不是有急促之事的话,听舜水所言,与小道长甚是投契,大可在小庄里盘桓年余再去也。
用贞说:虽然,回淄阳郡没有甚么急事,但未来,会千头万絮的,所以,在贵庄,流连两三天还好,时间再长,就不甚稳便了。
到是听舜水兄说过,贵山庄的铸剑之术,甚是了的,不知与外间所传铸剑之术,有何异同啊?
此一言好似搔到了洗剑山庄的痒处,皆不自然的,挺直了腰杆。
周金宇说道:好叫小道长得知,外间铸剑之术,不过是好钢好铁,好碳,然后锻打,千锤百炼,号称,百折刀,以是不凡了。
我们这里,虽然也是可以打制百折刀,但是偶尔能够打制出千折刀来,但是呢,又根本没有甚么规律可循。
我们几代人,也不过打制出了几把而已,因为能够出精品,在我们几代人的努力下,我们的铸剑之术,才慢慢的在江湖上有了些许的名声,我们不过是一群打铁之人聚在一起,江湖上的朋友抬爱,叫我们作,洗剑山庄,但是,我们一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来来来,我们先喝了这杯酒,再聊。
于是众人都齐备了一杯,都枷了些菜。
周金铭端起杯子敬了一杯,和用贞一起喝了一杯后,问道:张小道长,听舜水说,你等有些异术,不知真假与否呢?可不可以说说,或者,为我等凡夫俗子,展示一下,让我们开开眼呢。
用贞说:你们别听舜水胡乱传,我们会甚么异术呢,不会,不会。
周金铭说道,老三,你瞎说什么啊,没的惹的,张小道长不痛快,我可饶不了你哈。
可是看他眼巴巴的样子,明明是他是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呢。
用贞只好说:不过是些,幻术罢了,平时用来防身用的呢,你们想看呢,我就表演一个。
说完后,来到大厅中,向小厮要了一个铜盆,里面装了半盆水,手中变出了一根竹杆,然后系上了一根绵线,绵线上随手从餐桌旁取了一个竹牙签绑上,权作了鱼钩,装模作样的开始垂钓起来,在大家好奇的眼光之下。
红灯笼的照耀下,铜盆中的水,开始起了一丝涟漪,一丝小风,卷起一个小旋风,在铜盆里来回走动,慢慢盆中又恢复了平静。
在大家都看的,眼睛都发困时,用贞的竹杆子一抖,从盆中真的钓了一条大花鲢,大花鲢有十来斤重,
将他自制的竹杆压的成了弓形,一用力,花鲢带出半盆的水花,后重重的摔在了两桌宴席的中间,惹的一些小年轻的惊叫。
几个小厮连忙上来了按住了大花鲢,然后使一个大托盘装了,两个小厮抬着,绕各个桌子转了一圈,收获了一片惊呼之声。
周舜水作怪说:张小兄弟,只有花鲢鱼吗,再钓些别的呗。
用贞回头来,笑道:我看看还能钓着不?
这次快了一些,在还剩的半盆水里,晃动鱼钩将盆中水带动,形成了一个小漩涡,不旋踵间,又钓起了一条,白鳞鱼,也有两尺许长,甩到了地上,正在扑腾,被早在一旁等候的小厮按住了,正要往盘中放时,又是一条白鳞鱼,被甩到身边,于是也连忙按住,一起放到大红的木托盘里,依旧是两个小厮抬着,绕各个桌子转动,又引的一片惊呼之声。
用贞将竹杆以及绵线都收入了袖中,笑着说,化龙潭的鱼都惊了,再不好钓了,要再等个三五天后才好下钩呢。
周金宇说:好好,真大开眼界也,张小道长,无中生有之术,真玄幻也,吾等或许有闻,今日方能一见也,道长真异人也,快来人端水来,让道长洗洗手后,快快入坐。
用贞笑着说:我这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幻术罢了,没什么用的,只是你们不常见罢了,见惯后,也不过平常,不值一提,不当一赞,初次见面,博诸位一笑好了,不必当真。
周金沙说道:小道长太谦虚了,只此幻术我们都不得闻,更遑论一见了,难得难得,以后见人,我可有的吹了。
周金铭当场吟咏一篇风物记。
甲辰年,己巳月,庚午日,日值青龙,家族聚会于,会英堂,有远方之道长两位,年少美姿容,与小侄舜水相善,适途是庄,席间众请之下,有张氏用贞道长,当场展示,传说中的无中生有之术,铜盆一个,清水满盆,竹杆盈尺,粗若竹筷,面线一束,牙签一个,悬线入水,微风浮动,不假声息,众人昏昏之时,有物吞饵,杆弯若弓,电光间,一道白影落于地上,是一数十斤大花鲢鱼也,犹在翻滚不休。
吾侄舜水笑称,独吃一味,有些寡淡,于是,道长在垂线于盆中,不旋踵再钓,二白鳞鱼出也。
道长收杆后笑称,化龙潭中鱼以惊,不好再钓也。
道长坚称,此为幻术也,不值一提也。
然,吾等于今五十有四也,也曾大乾朝走南闯北,也见各等戏法之技,终需预作准备,然后布置完全,方能为之。
今道长因众人之约,瞬息离席,一踏而就,即使真是戏法,也是高等之极也,吾家三十余口,同见之,此奇幻之事,当记之。
洗剑山庄,金铭敬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