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险峰以轻功与杨原纠缠,幸而周围还有禁军相助,否则高险峰必然已经死于杨原的剑下。
但这也并不是长久之计,高险峰虽然轻功绝世,却也只能自保,但是想在杨原的剑下救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人率人本来,来者却是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此时玄宗帝李隆基仍然躲在南熏殿中,陈玄礼眼见皇上不在,便即奔到太子身旁,与太子说道:“宁珂已经找到了白九君,白九君同意与文隐阁合作,只是他二人的谈话被杨观山撞破,现在已经大打出手了。”
李亨闻言点了点头,原来这一些看似是宁珂狼子野心,实则背后有李亨的指点,正是他让宁珂去找白九君,当然,宁珂所说的将来与合欢庄以黄河为界各尊一方的提议也是李亨的应允,如此一来,文隐阁虽强,但却被从内部瓦解,而白九君也已脱离了杨国忠,等同于削弱了杨国忠的力量,白九君是杨国忠麾下第一高手,一旦他不再效忠杨国忠,这位当朝右相便是断了左膀右臂。
李亨又道:“文隐阁的人呢?”
陈玄礼说道:“宁珂已经暗中掌控了文隐阁的大部分力量,现在正在四方佯攻,都被禁军所阻,绝对攻不到南熏殿来,现在只有杨原和柳三刻几人孤军深入,已是被咱们团团围住。”
可怜杨原意气风发而来,没想到却被宁珂摆了一道,如今他带着二十余人猛攻猛打,但要面对的却是整个皇宫的禁军,而且对方又是早有准备,就算杨原有通天之能,也未必逃得出去。
陈玄礼继续说道:“宁珂说北面的人都是忠于杨原的,所以我在那里布了重兵,必然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文隐阁中也并非都被宁珂收买了,还有许多人是忠于杨原的,宁珂行事小心,所以这些人不知道宁珂的诡计,此次来皇宫袭杀皇帝,宁珂便将这些人集结在一起从北面进攻,借助朝廷禁军之手铲除异己。
眼见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李亨也是越发得意,现在就看白九君与杨观山谁死谁活了,李亨心中暗道:最好这几人同归于尽,省得以后我再一一对付他们。
心中的想法丝毫没有表露,只听李亨又道:“陈将军,现在可以擒下杨原了。”
听得此话,陈玄礼心中大喜,他知道太子此举是要将擒住前朝余孽的大功劳让给自己,念及于此,陈玄礼自然心中激动,当下稳住心绪,大声喝道:“杨原,你已经孤立无援,还不束手就擒。”
他这话是要从心里打击杨原,杨原游目四顾,果然见到自己已经身陷重围,心中不禁一沉,但面上却丝毫未变,而是冷笑道:“皇宫里到处都是我的人,就凭你们也想挡住我?”
说这话,杨原加紧攻势,一时间禁军中无人能当。
眼见于此,陈玄礼一声令下,左右禁军一齐攻上,此地的文隐阁部众立时不敌丧命,杨原大喝一声,纵身上前,高险峰疏忽而至,却被杨原一剑迫退,随即再进一剑,袭向高险峰死穴。
杨原两剑连出,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任高险峰轻功再强,却也不及躲避,乌宏想要相救,却无奈伤重在身,而且他不善轻功,是以竟然无法近前。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又来一剑,径直破开了杨原的君隐剑。
杨原攻势被阻,登时一惊,抬头看去,只见白九君手持影灼剑站在前方。
眼见白九君在此,还不待杨原有何反应,周围的禁军立时攻上,杨原登时陷入死战。
此时南熏殿前,文隐阁部众皆已伏诛,只剩下杨原与柳三刻兀自苦苦支撑,柳三刻与王摩诘不分胜负,却也无奈周围敌人众多,暗道一声今日有死无生。
白九君纵剑上前,杨原顿感压力大增,又要防备周围的禁军,是以不免捉襟见肘,而且他久战之下,内力损耗极大,又要面对白九君这样的高手,一时间自然不敌。
高力士又道:“北衙禁军何在,给我擒下贼首。”
北衙禁军得令,立时冲上前去。
陈玄礼唯恐自己的功劳被抢,便也立时举刀上前。
彼时皇宫中有两大禁军,其一是宫廷禁军,属陈玄礼率领,隶属于大唐,而另一禁军就是北衙禁军,此乃皇帝私兵,只属于李隆基一人,李隆基任高力士为北衙禁军之首,而此次太子李亨策反文隐阁、拉拢白九君的事情并未与高力士说过,只有陈玄礼知道,所以此时高力士命人上前,并非有意抢功,而是确实不知。
无论如何,两支禁军皆是高手,此时一拥而上,又有白九君这样的江湖高手,还有陈玄礼这等名将,如此围攻之中,杨原自是不敌,硬拼一阵后终是被擒。
白九君以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只需向前递进寸许,自能杀了杨原。
柳三刻眼见阁主被擒,就要上前相救,却被杨原喝退,只听他说道:“柳长老,莫要做无谓的牺牲了。”
柳三刻闻言神色黯然,便即罢手停斗。
王摩诘派人将其围住。
至此,文隐阁刺杀皇帝的计划彻底失败。
太子恭请玄宗帝出殿,李隆基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大唐天子,年轻时也是杀伐果敢,此时走出殿来,丝毫不见其有慌乱之色,见到杨原后说道:“原来你就是隋朝杨家的后人,文隐阁的首领。”
杨原冷笑道:“李家窃取大隋江山,如今终是让这天下民不聊生。”
李隆基年老以后好大喜功,再不复当年的作为,但他既是当朝天子,自然无人敢说他的过错,此时却由杨原说了出来,李隆基自然大怒,喝道:“如今你已是阶下囚,还敢放肆。”
李亨上前说道:“现如今逆贼皆已伏法,父皇不必动怒。”
高力士也道:“皇上,龙体要紧啊。”
李隆基看了眼太子,开口道:“这次多亏你了。”
太子忙道:“此次能够化险为夷,多亏父皇洪福齐天,再有就是高大人、陈将军、王大人、率领禁军拼死相护,又有白先生这样的江湖高人现身相救,高先生和乌先生更是力战贼寇,众人皆是仰仗父皇的天子之威,儿臣并未太过出力,不敢贪天之功。”
李亨把所有人都夸了一遍,并且还极其自谦,他做了这多年的太子,始终都在揣摩父亲的心意,李亨知道,对于年老的李隆基来说,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皇位,所以他提防任何人觊觎大唐皇帝的宝座,这其中也包括太子李亨,所以李亨从来不敢表露出丝毫帝皇之心,都说功高莫过于救驾,但是太子却不领此功,而是将其分于众人,此举既是拉拢人心,无异于也是自保。
虽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李亨的掌控之中,但他却越发的小心翼翼。
李隆基看向众人,说道:“诸位救驾有功,朕自会论功行赏。”
这时又有一人急急忙忙的赶来,来者却是贵妃杨玉环,她奔到李隆基身边,开口道:“皇上,您没事吧?”
因为妖道姜抚之事,李隆基本是对杨玉环越发疏远,但此时见她如此关心自己,李隆基也不忍拂她心意,正要开口回答,却见杨玉环忽然脸色大变,指着下方的白九君说道:“那人是刺客,他跟与文隐阁是一起的。”
此话一出,李亨、陈玄礼以及白九君自是一惊,杨玉环这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高力士则赶忙护在李隆基身前,并且说道:“保护皇上。”
王摩诘挥手下令,惊风司上前围住了白九君。
陈玄礼忙道:“贵妃娘娘,白先生是救驾有功的江湖名士,怎会与文隐阁同流合污。”
陈玄礼是朝廷大将,只得以此言语来为白九君开脱。
杨玉环却道:“皇上,我亲眼见到这人与文隐阁的宁珂和杨观山在沉香亭密谈”
宁珂与杨观山都是文隐阁的人,自然都是大唐的通缉要犯,而杨观山更是曾被卓亦疏擒住,虽然后来被杨原救走了,但是他的画像早已遍布各处,而宁珂的画像更是早已有之,王摩诘负责对付文隐阁,曾将掌握的众人画像献给李隆基观看,当时杨玉环就在李隆基身旁,所以见过众人的画像。
杨玉环说道:“我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从寝宫赶来,但是宫里太乱了,我不敢露面,只能走些羊肠小道,行到沉香亭时正好见到白九君与宁珂和杨观山密谈,只是距离太远,我又不敢上前,所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听得此话,白九君当即便知,杨玉环去的时候正好是自己与杨观山动手的前一刻,必然是杨玉环心中害怕,所以赶紧走了,也就没见到白九君和杨观山生死相搏。
是以此时杨玉环一口咬定白九君就是刺客,李隆基自然不疑有他。
高力士下令道:“给我抓住白九君。”
禁军一拥而上,旁边的太子向陈玄礼使了个眼色,陈玄礼立时会意,当下急令手下部众去捉白九君,此举自然是为了搅乱局势,如此才能让白九君全身而退。
白九君自知有口难辩,只得纵身遁去。
场面立时大乱,但白九君一走,杨原立时失去了制约,当下冷笑一声,拾起长剑,旋即纵身袭向李隆基。
众人皆尽大惊,但却已无人能挡住杨原,李隆基甚至已经感觉到锋利的长剑触到了自己的咽喉。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李隆基甚至来不及闭目待死,只觉得心中一沉,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场中火光迸溅,众人皆是惊呼一声,又听得一道轻佻的声音说道:“杨阁主的剑似乎慢了许多。”
众人大喜,自然是卓亦疏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