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凯昊还想开口要不坐一辆车回，没等他开口，许依一已经把话题结束，房子里只剩下安静。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房子，他买给项瑜的房子，为了让他的儿子在未来，如果许依一有了别的男人，他可以在另一个家庭里不被看不起，他当时顶了多大的压力全款买的这套房子。
在项瑜口口声声地叫着别人叔叔还听话的样子，他付出的这些和一切都不值得了。
人总是会变的。
女人爱的时候很可以不顾一切，不计前嫌，甚至接受所有的不公，说会永远站在男人的身后，让他吃玩喝乐后回到家时，那个家还是家。
项凯昊隐隐约约地记得许依一是这样答应过他的，所以他才毫不保留地把一切都给了她，就算她有了别的男人，他也相信她跟他一样，最终会再回到原点——他们的起点。
可事实是，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
这个房子里没有一丝男人的痕迹，包括他。
许依一开车回宋宁家，刘莉莉已经收拾好许凌凌要用的东西，一套换洗的衣服以备意外弄脏，奶粉米糊水杯等等，又是一大包。
接了许凌凌回帝景湾A座1802拿了备用电池和许依一许凌凌的证件，上高速向银城出发。
正值许凌凌的午觉时间，一上车，坐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就睡着了。
“项凯昊现在做亲子鉴定，做完了他随时都可以把抚养权拿回去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下个高速路口调头回去。”许依一想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他想做，就做呗，大过年的，两个孩子都不在他的身边，他心里不平衡想要找点存在感，他工作的事情，咱们能配合他的，就配合一下。”
“他下一步要接凌凌走，你也接受？”
“不能。”宋宁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正在专心开车的许依一并没有察觉到。
“不能你还愿意让做亲子鉴定。”
“依一，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能生气。”
“不行，你这么问我肯定会生气。”
“小瑜是项凯昊亲生的吧。”
“当然啊，你看他们父子俩一模一样，就连那闷骚劲都一样。”许依一瞥了宋宁一眼：“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单纯的，你不要污蔑我！”
“是就好。”
只要确认了项瑜是项凯昊的亲生儿子，那么，许凌凌的跟项凯昊的血缘关系，几乎为零了吧。
到银城的时候，鉴定中心下午正好上班，项凯昊和许凌凌做好登记，留了血液样本，等着收假后大概年初十就可以拿到结果，许依一打算吃点东西就返程回家。
“一起吃个饭吧。”项凯昊看着许依一怀抱着已经长大的许凌凌，伸出双手：“让我抱抱。”
许依一把许凌凌递出，许凌凌瘪嘴转向宋宁，大眼睛里顿时涌出晶莹的泪水，不敢挣扎，可怜兮兮的看着宋宁。
项凯昊笨拙地接过许凌凌，像怀抱婴儿般捧着许凌凌，父女俩四目相对，许凌凌哇地一声哭起来。
“爸爸抱抱怎么哭了。”项凯昊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双手一颠，把许凌凌竖着抱起，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不哭不哭。”
许凌凌哇哇地哭着，扭过身“叭叭叭叭”地向宋宁伸出两只小胳膊。
这可勾起了项凯昊的怒气。
原来他在电话里听到许凌凌叫宋宁爸爸不是假象，让他更不能理解的是，许依一怎么会纵容这件事情发生。
许凌凌是他的女儿！
项凯昊皱起眉头，努力克制着要暴怒的情绪，耐心哄道：“不哭不哭，是不是饿了呀，依一，她是饿了吗？”
“你不会抱，你抱着不舒服。”当然也是因为饿了，但也不至于饿到哭。
许依一伸手接过哭闹的许凌凌，怀里的许凌凌依然想要扑向宋宁，许依一无奈把许凌凌递到宋宁的怀里。
许凌凌瞬间安静下来，趴在宋宁的肩膀上，一只手绕过他的下巴，手指盘着他的耳垂，像从心底得到了满满的藉慰，轻轻地闭上双眼，放慢了抽泣地节奏。
“我们回吧。”宋宁说着，抱着许凌凌向车的方向走去，留下许依一和项凯昊。
“依一。”项凯昊叫住许凌一：“跟你说几句。”
“你着急做亲子鉴定是打算把凌凌接回去吗？”许依一问。
“我只是需要有这个亲子报告，但是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只是？项凯昊的意思是他只是想要那个报告，就让她和许凌凌大老远的来回六个小时的车程？
“凌凌我可以继续带。”许依一的气不打一处来，翻个白眼不想再跟项凯昊说下去。
“凌凌我还没有时间接回来，但是我想不明白，是谁能那么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清楚我的工作性质的，这么一弄，我怎么在公司混下去，李总明年就会退体，我最快今年年底就可以提到集团，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出事。”
“那你现在要凌凌的亲子鉴定有什么用？不是更证实了你跟聂莞尔的关系了吗？”
“月子中心和剖腹产的事情都被举报，我没办法否认，如果集团有电话打到你那里，你得跟他们说，当初是你先出轨，这几年我跟聂莞尔的事情是我们内部协议分居，因你个人原因不配合办理离婚证，而且是同意也认可这期间我们各自以离婚身份自处，这个内部协议我过几天好好想想怎么写，等过完年你回银城我再拿给你签。”
“你是疯了吧，还拿我来当挡箭牌？”许依一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个人怎么那么自私？
“只有这样，李总才能在集团帮我说点好话，到时再把凌凌过户到我名下，更新我在公司的身份信息，我相当于是丧偶可以从轻处理，我可能只会被纪律处分，内部批评，这件事情就可以过去了。”
“你还想利用聂莞尔死了的事情，来帮你上位啊？”
“如果当初你不惹聂莞尔，没把她引到银城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既然发生了，我也没怪你，现在人也死了，那不能让我的事业也泡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