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赢了你…”万里怜深思熟虑了大概十几分钟，一直到跟着黑羽来到今天晚上要吃饭的餐厅前，她才开口说道。
“我要你…你要每天都夸我一句，然后持续一个月！”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这只是一个要求。
万里怜想了很多，想着是不是要黑羽也来当自己的仆人之类的，但是她并不是有那种恶趣味的人。
而且，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黑羽特别直接的夸赞。
从让自己的自信心更加稳固的方面来看，让黑羽夸自己确实是个不错的要求。而且，黑羽这个家伙，估计让他夸自己肯定是特别别扭的。
平常都是那么欺负自己的家伙突然要变着法子来夸赞自己，估计也有他头痛的时候了。
不过，说到底，之所以说出这么一个要求，也是因为万里怜逐渐开始发现了黑羽对待自己的特别之处。
上次在自己很难过很生气的时候，他借着“情侣”这样的说法来让自己注意力转移，让自己没有难过反而是害羞。
而之前自己哭泣的时候，他也笑着摸了自己的眼角，说什么就喜欢看自己哭这种奇怪的话。
万里怜也不是傻子，她也是有感觉的人。
黑羽也并非是永远都在欺负自己的。
表面上可能确实如此，但实际上，可能却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自己之所以这么多年都能够忍耐他的毒舌，还有他各种挑衅，并且不断地向他发起挑战，可能也是因为她自己隐隐约约也能感受到黑羽的那一点点好吧…
万里怜说完刚才那个要求的时候，脸庞也不由得微微泛红，她注意到了黑羽有些诧异的视线，连忙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可以，只要是你赢了的，夸你一个月，不重复，很简单。”黑羽微微笑着回道，同时他也揉了揉万里怜的脑袋。
万里怜闷声哼了一下，第一次没有做出太多的反抗，平时被黑羽揉脑袋的时候多少都下意识地抗拒一下，比如说身体抖一抖，想要尝试性推开黑羽之类的。
（对，没错，尝试性推开）
“还有，我最近可能没有办法跟你吃那么多次晚餐了…我的生活费有限，所以…”万里怜感受着这温柔的抚摸的时候，语气也放软了几分。
“你跟我吃饭，不用付钱。”黑羽微笑着说道，“我也不差你那点AA的钱。”
“不是你差不差的问题，我不想欠你…”万里怜转过头来，很是认真地看着黑羽，双眸中的眼神坚定无比。
AA似乎是她这个贫穷少女最后的尊严。
“怜。”
“我不是在可怜你，也不是在践踏你的尊严，我是在为了你的健康考虑。”黑羽眯了眯眼睛，第一次说出了很是诚恳的话语。
他之所以会花费心思去写小说赚钱，本来也就是为了给万里怜花的。
他也一直都很清楚，万里怜是一个不愿意受别人施舍的人，越是艰苦就越是坚强，这是万里怜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也正是如此，才会让她的苦日子看不到头。
负责万里怜晚餐的事情也并不是万里怜的母亲提出的，而是黑羽在很早之前就提过的事情，考虑到万里怜目前缺乏营养，以及身体亚健康的状态，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不过，今天也是时候让万里怜清楚，自己不是在施舍她了。
“这…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其实吃那些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的…”万里怜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黯淡地回道。
其实贫穷一直都是她心里面一根紧绷着的弦。
这是她最自卑的地方。
她有的时候也真的很害怕，害怕别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嫌弃她。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在学校里面的人缘一直都很好，但却从来都没有任何真正深入了解过，并且交心的好朋友的主要原因。
从小到大，清楚万里怜情况的永远只有黑羽一个。
正如他所说的。
欺负她，并不只是单纯地欺负。
也算是一种保护。
万里怜坚韧的品质虽然是自身就有的，但这也需要一个人来引导，来激发更多的坚韧，来让她把内心中的自卑和其他负面情绪压下去。
或者说，给她找到一个可以承载负面情绪的载体，这样的话她也就能保持真正的阳光纯洁可爱。
黑羽在这方面也算是挺用心的。
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头。
有的时候也得让万里怜稍微清醒一些。
适当的时候，接受自己的好意，那不是施舍。
虽然黑羽可能会嘴硬说是施舍给她，但黑羽也希望她能明白。
这不是施舍。
如果只是施舍，黑羽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万里怜的身上。
“你不能。”黑羽否决了她。
“吃那种没营养的东西，让你现在发育的这么瘦小，你觉得你这算是好好地活下去了吗？”黑羽抓住了她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眸，说道。
“初中时期，你在体育方面没有一次赢过我，跟我的实力也相差甚远，虽然你也付出了努力，但是很明显，你因为补充不过来，永远也不可能赢我。”
“而且，吃，对于人的大脑发育也有很重要的影响，虽然这点你无论怎么吃都比不过我就是了。”
“……”在一堆还算诚恳的话语中夹杂着一句破坏气氛的话，顿时又让万里怜有些小生气了。
这黑羽！！
“如果你真的觉得你欠了我，很不开心，那你就应该在其他方面来还我，而不是想着自己继续去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过那么贫苦的生活，知道么。”
“从长久的角度来看，你是希望自己是变得越来越傻，然后彻底白痴，还是说健康发展，有朝一日，也许有那么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能赢我？”
“这种问题三岁小孩都能够想得明白，你不会不懂吧？”黑羽到最后还是用这种偏激将的话语来刺激万里怜了。
说话难听是黑羽的特点，也是他让万里怜接受自己的方式。
当然，其实他有更多更好的说话方式可以选择，但他其实也不怎么会。
嗯。
其实就是嘴笨而已。
没办法，上辈子他也没怎么学习如何跟人进行交流。
“……”万里怜沉默了片刻。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又是用嘲讽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黑羽。
有些生气地踩了他一脚。
啊，这实心的感觉。
第一次踩中了！
黑羽没躲！
万里怜眨了眨眼睛，虽然刚才被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但她意外地觉得心里暖暖的。
“…吃你的就吃你的…早晚都会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