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再度齐刷刷的看向赢司身上。
他们觉得今晚的凤卿一绝对是疯了,她打了不该打的人,骂了不该骂的人。
确定她今天不是过来砸场子的?
啧啧,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善茬,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大家都翘首以盼地看着赢司,期待着他喊人把人扔出去。
嗯,他们也不是不能叫,只是这是人家老婆,不看僧面看佛面,再不对也得给人家留点面子不是。
所有人都在等啊等,没等到赢司出声喊人,但等到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没人注意到赢司出来时,一直在旁边观望的裴景也动了动。
他不管这些人的事,他今天的任务就是看住凤卿一,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谁敢动她,他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
凤卿一气呼呼的叉腰,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瞪着他:“找个地方。”
赢司不动,她上手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赢司被推的踉跄一下,脸上一黑却罕见的没有恼怒。
然后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走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房门一关,沙发上的人急不可耐站起身,争先恐后的来到门后,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静听里面的声音。
房门一墙之隔的情况有些不佳。
凤卿一站在在沙发上,个头堪堪与赢司齐平,起码不会让自己在视线上落于下风。
她一双白嫩小手揪着他的衣领,眼里怒火不再遮掩,恨不得打出两道三昧真火烧死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喝药。”
“你知不知道喝药期间不准喝酒。”
“你知不知道你喝酒,我这么多天的心思都要白费掉。”
“你知不知道你白瞎我的心血,我就想弄死你。”
赢司似乎习惯她这副暴躁的模样,对于她声声质问他表示:“不知道,你又没告诉我。”
凤卿一喉咙一噎,眸子转了转,攥着他衣领的手劲松了一点:她没说过吗?
就算没有说过:“这是常识你不知道吗?”
赢司抬手握在她双手上,想拿下又掰不动:“不知道。”
凤卿一恨恨地磨牙,被他左一句右一句不知道,顶的心肝脾肺肾都难受。
气的她抬腿就是一脚踢到他膝盖上。
赢司吃痛的弯下腰,捂着膝盖跌倒在沙发上。
“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到乱吃东西。”
赢司张嘴想说话,刚张嘴就被扔进去一个东西。
他捂着嘴咳嗽两声:“你给我吃了什么?”
凤卿一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走到洗手间旁打开大门,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赢司不明所以,很快胃里传来的不适感,让他没办法再想这个问题。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反胃烧心,想吐,来不及多想,他捂着胃起身一头扎进洗手间。
凤卿一嘴角挂着邪恶的笑意,好心的帮他把门关上,慢悠悠的走回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瓜子开始嗑。
厕所里很快就传来阵阵呕吐的声音,她嫌弃的瞥了一眼,慢条斯理的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还将声音开到最大,也掩盖那阵阵令人作呕的声音。
外面的人像叠罗汉一样趴在门口,一副很努力听却出什么都听不出来。
“走开走开,我来听听。”
“别吵别吵,有声音了。”
大家瞬间屏气凝神,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你有没有想过我担心你,你不回家,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明明是你把我娶回来的,你说过爱我一生一世,为什么?
外面的女人就真的那么好吗?
然后就听到女人抽泣的声音。
众人一听,眼睛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然后就听见一阵悲悲凄凄的音乐。
众人脸色一垮,tmd害得他们激动一场,原来只是电视的声音。
没意思。
虽然觉得没意思,但谁都不愿离开门口。
洗手间里,水龙头被人打开,水流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赢司趴在洗手台上狂吐不止,刚才喝的酒,晚上吃的那点饭菜也一并吐了出来,直到胃里空空再也吐不出东西来,他也去了半条命。
也终于知道凤卿一刚才到底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只能这个女人够狠。
他捂着空荡荡的胃部,确定没有反胃的感觉,他捧起一把冷水洗了洗脸。
冰凉的水覆面,让他停滞的思绪转动。
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阴郁,棱角分明的俊脸散发着阵阵冷意。
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呆愣了一下。
平时在家他就洗洗刷刷,很少认真看自己的脸色。
可能这段时间因为凤卿一的调理的关系,他脸上那种病态的白皙改成了红润莹亮,就连刚才吐了一场也不见半分苍白。
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之前这里长有几根白发,现在好似也没有了。
他想起最近熬大夜,第二天起来也不会觉得累,精力确实好了不少。
怪不得他刚到时兄弟说他好像变了。
确实是变了。
他低下头看着水流,思考了一下:今天这事他是无心之失,他确实不知道,可这不是折磨他的理由。
虽然心里不忿,但他好像拿她没什么办法。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是挫败。
凤卿一翘着二郎腿,看着脑残剧,瓜子嗑了一地,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出来的迹象。
她在心里小声的嘀咕,里面的人会不会晕倒在厕所里。
那男人这么弱鸡吗?
好像是挺弱鸡的。
她只是想让他把胃里的酒吐出来而已,应该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吧。
这边也没听到有减少健康系数的数字,应该没什么事。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一下的时,门终于被打开了。
门前男人一身冷傲孤高,光洁白皙的脸庞挂着点点滴滴的水珠,一些水珠顺着净白脖子缓缓流下,衬衫领子解开了几个,露出那迷人的锁骨,看上去又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凤卿一怔怔的收回目光,皱着眉看着手上的瓜子,小声的嘟囔着:我刚才是闪了心神吗?
不确定。
抬眸再看。
他的眼睛好像一汪冰冷的幽泉,正散发出一种能勾人心魄的光芒。
这男人刚才是去吐了吧,怎么感觉是去勾魂了。
不然就是她眼花。
她拿起桌子的水瓶,吨吨吨干完一瓶水,果然冰水落肚子,人清醒了许多。
赢司也变回那个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