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一磨了磨牙,心里轻嗤一声,一种极为嫌弃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落到他身上。
她把头上的浴帽扯下来,重重地扔到他身上,湿哒哒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衬得她小脸越发的白皙水嫩。
“滚边去。”她这个人向来反骨,别人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越要干什么。
她双手搀着床沿,准备站起身。
赢司捏着她的浴帽,才看到她头发湿哒哒的,看她要起身,他下意识地又把她按回去。
她有她的坚持,他也有他的坚持,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凤卿一看自己又被摁回来,瞬间拍床而起:“嘿,你有完没完啊,我都说不妨碍。”
赢司却不想再跟她争执这个问题,看到她的头发,他眸色微暗,伸手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几步走到化妆桌前放下,还没等凤卿一说出歪理,率先抢声:“坐好,别乱动。”
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快步进浴室,不一会儿手上拿了个吹风机出来。
不用问,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找到插座,给抽风机通上电,按下开关,安静的房间响起呜鸣的噪音,热风吹在头发上,一只大手在她的头发上拨动。
他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动作很生疏,力度却极其的温柔,没有弄疼她一点。
有人帮她吹头发,凤卿一乐得其成,这里长头发不像以前随便掐个诀,就能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她每次洗要吹好久才能干,吹的脾气上来了,她就不管了。
现在有人动手,求之不得。
凤卿一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镜中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眼睛又大又亮,别提多好看了。
就是……她目光微抬,透过镜子看向为她吹头发的男人,他表情很平静,神情认真,碰到打结的头发眉头会微微蹙起,然后会借着风力一点点地解开,那模样比她自己还爱惜这束头发。
明明前一秒还觉得这个男人讨厌,下一秒就觉得这个男人很温柔。
虽然很矛盾,但不得不说,他这吹头发的手法挺舒服,让人昏昏欲睡。
“系统,帮我看看今天想弄死我的人是谁。”
系统看着上面一箩筐的问号信封,笑意盈盈地道:“宿主我这里显示一共有五个信封,一个代表着有一人想要你的命,如果你想知道的话,20万开一个信封,如果要精确到哪一个,需要100万哦。”
凤卿一感觉自己能听到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你能做个人吗?什么都要钱,你是穷疯了?就不能……谈谈友情?”
这小垃圾,这要钱那要钱的,不要钱能死吗?不知道她现在肩负巨债。
系统继续抿唇微笑:“不行哦!而且我也不是人。”
“没有钱,我也得不到这些信息,咱就是一个中介。”
“再说了100万哪有一条命重要。”
“滚。”凤卿一“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子没拍烂,倒是拍疼她的手。
赢司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对她的一惊一乍,已经免疫,继续吹他的头发。
以前吹自己头发,几分钟能弄好,现在都吹十几分钟,也还只是个半干,每天这么吹确实挺累人。
不过女孩子跟男孩的头发很不一样,他的粗硬扎手,她的发丝黑得发亮,软得像跟绸缎,十分有质感。
他将五指化作梳子,将一缕缕的秀发放撩起,吹风机一吹,发丝会随着风散去,他好像找到好玩的玩具,玩了一缕又一缕。
凤卿一闭着眼睛,像是享受,又像是睡着了,直到吹风机停了,她才睁开眼睛。
“好了?”
“嗯。”
凤卿一将十指插入头发抖了两下,这次头发是这么久以来吹得最干的一次。
这个免费劳动力不错。
她拿起梳子随便梳了两下,小手在头发里窜来窜去,捏成一个小包,随手拿了根簪子,往头发一戳,长长的头发便固定在头上。
赢司看着她这熟练的动作,眼中出现短暂的迷茫,这个动作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凤卿一站起身,扶着他的肩膀:“走啊,发什么愣?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赢司回过神,盯着她的簪子莫名地说了一句:“这个簪子不适合你。”
只是一根很普通的木簪子,她应该戴……
凤卿一抬眸奇奇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不知道这男人最近吃错什么药,怎么什么事都要管。
“对对对,适合你,给你好不好。”
她给他翻了个白眼,瘸着腿往前一步,再往下一步就被人以熟悉的姿势抱起。
现在她已经不抗拒了,把他当成人型移动机,折腾不死他。
两个小孩都已经回家,看到妈妈被爸爸抱下来,他们眼中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们没有养在健全的家庭,从来没见过两人亲密的互动,突然看到,在不适应的同时又觉得莫名的和谐,好像本就应该这样。
“这么大个人还要人抱,羞不羞。”赢西舟端坐在椅子上,眼中带着嘲讽,嘴里不满地哼唧一声。
赢西霆皱了皱眉,很不赞同弟弟的说法,出声帮妈妈说话:“你没看到妈妈脚受伤了吗?爸爸抱着也是情有可原,也说明他们两个感情好。”
凤卿一则果断得多,抽出自己的拖鞋,毫不犹豫地朝他扔过去,鞋子没砸中他,只是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死小孩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赢西舟没想到她竟然敢当着爸爸的面动手,虽然那只鞋子没有砸到他,但也把他吓得不轻。
“你你你……你敢用鞋子扔我。”
凤卿一拍了拍赢司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了,这姿势影响她发挥:“叫你嘴巴欠揍,要是以后再敢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我还揍你。”
赢西舟气得个倒仰,小手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嘴里大呼小叫着:“爸爸你就不管管她吗?她都拿鞋子来砸我了。”
赢西霆小跑过去把鞋子捡回来放到凤卿一脚下,看到她脚上裹着的纱布,关心地问了一句:“妈妈你的脚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凤卿一垂眸看他一眼,眉尾微挑:对,这才是做儿子的反应。
她双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偷袭我,放心,这点伤我迟早要在他们身上百倍讨回来。”
赢西霆愣了一瞬,妈妈说的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难道她不应该说没事,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好?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