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一沉着脸,冷冰刺骨的视线越过慌乱的人群,游移到躲在他人身后的赢西舟身上。
她每抛一下手中的石子,那伙人面色便绷紧一分,明明对面是一个人,但她们感觉自己仿佛面对的是千军万马,隔着大老远的距离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赢西舟,我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过来,这次偷跑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我去抓你……”
她唇角微勾,哼笑一声,威胁意思很明显。
“那你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赢西舟脸有些许苍白,什么话也没说,但从他紧紧地捏着孙天蓝的衣服的动作便知道,他还心存一丝希望,或许他觉得奶奶在,他们这里这么多人,不相信她能打赢这么多人,只要自己这次坚持胜利,以后她就拿他没有办法。
“我数到三。”
“一、”
她报数的声音不急不缓,就像是在跟人讨论今天天气很好。
可听在一个人的耳朵里,那就像是生命倒计时,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孙天蓝脸色冷然,并不把凤卿一所谓倒计时放在眼里,这里是她的地盘,还轮不到她说了算。
她拍了拍紧张的孙子,安慰他道:“乖,有奶奶在,只要你不想,奶奶不会让那个女人带你离开。”
“二、”凤卿一嗓音重了几分,看那死孩子还躲得更严实,她捏住一颗石子,眸色一厉,嗖地一下,一道极快的抛物线飞出,石子不偏不倚打在孙天蓝身后的摇椅上。
砰的一声,摇椅断裂,所有人的视线纷纷向身后看去,那位置还是孙天蓝刚才坐过的地方,椅子上还冒着一股青烟,那是石头跟木头摩擦起热而产生的气体。
这个位置扔的挑衅意味十足。
不对,他们要关注的点是她为什么能砸穿椅子。
所有人一脸看鬼的表情看着她,知道的是她扔石头砸的,不知道的她还以为她开枪了,这石子要是砸到人身上,那不得把命搭上去。
赢西舟整具身体僵滞不动,惊恐地看着那个小洞口,好似刚才那颗石子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心里涌出一股惧怕,他再也忍不住“呜哇……”的放声嚎啕大哭。
孙天蓝也被吓得有些发懵,她遏止心中的害怕,抱住她的乖孙孙,细声地哄着:“乖乖,没事,没事,她不敢打你的,别怕。”
她看着那个小孔,眸色怒火腾升,失控地朝着人堆大声怒吼:“保镖呢,保镖死哪去了。”
姗姗来迟的保镖听着这一声怒吼,身体抖了抖,加快脚步跑到孙天蓝身前:“夫人。”
孙天蓝看到自己的人来了,底气也足了不少,她脸色冷骇地指着凤卿一,眼中怒火更甚,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快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
“丢出去,生死不论。”既然已经是一件不听话的玩具,那就让她永远消失好了,一个女人的命她还是要得起。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震惊不已,连躲在她身后的赢西舟眼里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妈妈,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她的命,他只是不想听她的话而已。
他悄悄松开抓住她衣服上的手,无措地看着孤军奋战的凤卿一,小嘴动了动,但咽喉像是被人扼住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是想说让她快点跑,这里那么多人,她打不过的,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小良心了吧。
保镖皱了皱眉,他们是保卫家宅安宁,从不想伤人性命,更何况,面前那位还是赢司掌权人的夫人,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
几个面面相觑一眼后,决定先好言相劝,两边他们都得罪不起,若是过后他们想要秋后算账,他们顶不住:“凤小姐,麻烦你出去。”
“三…”倒计时结束。
凤卿一目光死死地盯着赢西舟,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既然好好跟你说不领情,那就别怪她动手,正好她恢复修为,第一战不就打响了吗?
她大步向前一步,保镖伸出自己手上警棍挡住她的去路。
“凤小姐,止步。”
保镖额头上滴落几滴冷汗。
凤卿一停下了,淡漠的目光落到保镖的脸上,随即移到他手上的警棍上,保镖顶着她的目光,感觉手背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
他刚想再次出声劝说,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们的身体还没感觉到疼痛,人已经飞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好像有东西一晃而过,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得一愣一愣的,脚下的步子本能的向两边撤离,他们是佣人没错,但他们也仅是佣人,每个月领几万块的工资,只是做事,而不是把命搭进去。
佣人跑开后,面前便只剩下赢西舟和孙天蓝。
孙天蓝心头一震,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那惶恐不定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可怕陌生人。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她便恢复正常,而且十分的笃定:“你不是凤卿一……”
凤卿一不是这个样子,她自私自利,为钱用尽心机,更对她的儿子如痴如狂,不会什么武术,人可以失忆,但行为不可能改变。
“你到底是谁。”她把赢西舟往后藏,生怕她对自己的孙子做出什么事。
凤卿一面色未变,对她的质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顺口嘲笑她:“我不是,那我是谁。”
\"死老太婆,心盲眼瞎,自以为是,不知道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吗?\"
她懒得跟她废话,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躲在身后的赢西舟薅出来,提溜着他的衣领把整个人提起来:“蠢货,你以为找这死老太婆就安全了吗,你这算盘打错了,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你现在该好好想想,怎么承受我的怒气。”
“你想干什么?放开他。”孙天蓝见没人帮自己,她自个冲上去想将人拉回来,只是还没碰到凤卿一,就被她推得往后踉跄,最后脚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草坪上,锋利的草尖将她细皮嫩肉的手掌扎出血珠,尖锐的刺痛让她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