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杨柳将手贴在余晚的额头上。
“上神，我是怎么了？”余晚迷糊着回应着杨柳的询问。
木屋内，余晚躺在床上，裹着严实的被子，脸红得不自然。杨柳坐在床沿，正细心的将帕子换水，敷在余晚的额头上。
“哎呀！冬日突然降温下雪，小姑娘估摸着是不适应，便起了高热，躺两日喝点姜汤便好啦。”
这时，一老妇人端着一碗姜汤推门而入，边走一边念叨。
这木屋便是这老妇人的家。
杨柳在老远处看到的灯火，便是这户人家，看着近实则远。老妇人一家三口，是这附近的猎户，儿子天一亮便打猎去了，儿媳这会正在后院劈柴，只剩下老妇人忙里忙外照顾远道而来的客人。
本只是准备接住一晚的杨柳两人，刚到人家门口，才敲门，余晚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可把开门的老妇人吓了一跳。
说来奇怪，神仙之流本不该起高热这等小病，偏偏余晚一夜高烧未退，杨柳硬是查不出来原因，问了系统也说问题不大。
“嗯，好，谢谢张婆婆了…”杨柳点了点头，接过张婆婆的姜汤，扶起余晚一勺又一勺喂进口中。
顺势将在系统换的退烧药一并送进了余晚的嘴里。反正系统说有用，没用退款，她也不妨试一试。
“没事没事，顺手而已。”张婆婆只是摆了摆手，乐呵呵的端着碗出去了。
杨柳不敢直接施展法术给人降温，生怕一下便给人冻住了，只好坐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换着帕子。
……
天界，御清宫。
青丝红线绕三绕，捏指凝诀，萧然便从水镜中看见杨柳余晚二人，红线穿过水镜悄然绑上余晚小指，一阵微光闪烁便消散，杨柳恰好拎着泡好的帕子来替余晚换过，未曾看见这一幕。
余晚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两夜，第二日大雪过后日头升起，余晚才觉得不适消散些，自她成仙以来这还是头一遭生病，焉巴巴的靠在床头看杨柳从外面端着清粥小菜走进来，她们是无需进食，但那老人家坚持待客，还是送了些来，杨柳无可奈何只能收下。
余晚见杨柳回来一扫恹色，急忙起身去接人端的盘子。“上神，昨夜麻烦你了。”
余晚满脸歉意，杨柳抬掌覆上余晚额头探了探温，顺势探查元神，依旧雾蒙蒙一片，难以看清。
余晚只觉得杨柳接近得突然，猝不及防被人撩拨了心弦，杨柳正查着忽然灵魂深处一阵颤动，浓雾好似短暂消散，又在霎时重聚。
“已经好多了，待雪融些我们再走。”
杨柳不动声色将灵识收回，见余晚耳尖泛红有些好奇的捏了捏，余晚浑身一颤结结巴巴的道着谢，然后将吃食端去一旁避开杨柳视线，她心脏跳动不止，只觉得魂都要贴杨柳身上了。
杨柳也庆幸余晚离开的快，方才那一阵让人寒毛倒竖的奇怪感觉实在恐怖。
“嗯，好。”余晚埋头拨弄手指，闷闷应声。
“先把粥吃了吧，免得寒了老人家的心。”杨柳有意撇开话头，余光扫过那粥菜，适时开了口。
“啊，好。”余晚只听杨柳说话，下意识应了，便伸手又端起那粥喝了一小口。
杨柳也许久没尝过饭菜的味道了，遂也端着清粥喝了一口，筷子夹了两口小菜，就味道而言，还算不错，只是于神仙来说，只能过一下口腹之欲罢了。
……
过了几日，日头刚升，雪在前两日便停了。
“雪停了，估计春天也快来了。”杨柳望着已经开始冒芽的树，淡笑朝余晚开口。
杨柳余晚两人已然拜别了猎户一家，她们没有行李，留了点金叶做回礼，便出发了。
杨柳打算一路向北，走到差不多了，再回去。她很好奇，作为玄幻修仙界，到底有没有北极光。
“上神准备去哪里？”余晚跟在杨柳身后，疑惑的开口问道。
“在凡间，叫我姐姐，晚儿。”杨柳勾唇轻笑，指了指北边的方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向北走吧。”
余晚若有所思的看向杨柳所指的方向，随后点了点头。
一路直上，余晚随意的聊起她以前在凡界修炼遇见的趣事，杨柳偶尔回上两句，不至于冷场。
她们一步一个脚印，缓慢的向前方移动，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日月已换了好几轮，不知不觉间，一座城池映入了她们的眼帘。
“姐姐，前面有个城。”余晚率先开口，开心的指着前方的城池。
“嗯。”杨柳点了点头，她也看见了。
这不是她们来时看见的那座城，眼前的这座城，看起来比之前的更大，更辉煌。
二人随着人流入城，繁华街道蜿蜒不断，摊贩占了街道两侧，五颜六色彩灯悬挂，她们好像赶上了人间的除夕。
余晚在天界面对的总是那几个，已经许久不见人间繁华，双眸一亮抬首看着杨柳满眼期待，她想在此地逗留几日。
“暂且不急着回天界，不过离开一两日，便在此地暂住吧。”
杨柳神色淡淡却温柔纵容，余晚欢呼雀跃，拽着杨柳便往摊贩人群凑，杨柳不喜欢喧闹，只在她身后默默跟着，不时附和几声，再顺带给些建议，才过前街，不知不觉便抱了满怀的东西，杨柳在无人角落将东西收入戒环，余晚捏着根糖葫芦站一旁等候，见杨柳收完了东西边将红彤彤的果子凑杨柳嘴边，讨好道。
“姐姐，可甜了，您尝尝。”
杨柳头往后仰了仰，看余晚一脸期待，试探的张口咬下一块儿，她也许久没吃到了，上一次还是在上一个小世界，吃药时皇甫苓总往她嘴里塞些甜腻的东西。
“嗯，好吃。”
杨柳点头表示认同，余晚乐开了颜，将剩的囫囵吞下，转头又去看其他稀罕的小玩意儿，她在天界三年有余，人间却已千载，这些东西对她也是无比新鲜的。
杨柳默默跟在身后，不时还观测四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太平之下似有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