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诸滑郢始终心怀感激之情,将这份知遇之恩铭记于心。
从性格上来说,诸滑郢是一个典型的忠君爱国之士,他那骨子里流淌着的,尽是对君主的忠诚以及对国家的热爱。
与此同时,他还是个行事中规中矩之人,谨遵礼法道义,几乎不可能去做出任何超越常规或者出格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物设定,注定了他会在面对各种复杂局势时,坚守自己的原则底线,不为外界所动摇。
此时,朝堂之上一片肃穆,众多文臣武将纷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然而,众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范蠡与文种二人。这两位可称得上是越国的哼哈二将,其地位举足轻重。
先说那范蠡,他如今官居上大夫之位,可谓是位高权重。平日里,他凭借着自己的所谓智慧和谋略,深受越王勾践的器重。
而文种,则是以机要谋士之名闻名于朝野。他思维敏捷,计策百出,常常能在关键时刻为国家“出谋划策”,化解危机。
面对如此重要的时刻,越国给予了他们高官厚禄,以显示对他们的信任和倚重。因此,他们自然也不能沉默不语,必须要有所表示,否则难免会被人落下口实,甚至可能引起越王的猜疑。
因此,范蠡与文种对视一眼,双方便心领神会,前者出班表态道:“下臣赞同大王之意,为今之计越国或有灭国之危,唯有大王亲率大军抗击阖闾,越国上下方可同仇敌忾。下臣愿追随大王左右痛宰吴犬,虽死无悔也!”
“下臣附议,此战吴国大举入侵,毫无道义可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故此,越国必胜!”文种随后慷慨陈词道。
实际上,他们两人内心深处对越国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和信心。所谓的正义与否,不过是些毫无意义的空话罢了,只是弱小国家用来维护自身颜面的说辞而已。
毕竟身处春秋末期这个时代,社会秩序已然崩坏,完全就是一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
那些强大的国家若要攻打弱小的国度,又何须寻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呢?就算将其灭掉,也不会有人为此多说半句。
而这两个人,其实乃是楚国暗中安插在越国的眼线。对于他们而言,无非就是陪着勾践去豪赌一场。
倘若这场赌博最终获胜,那么他们自然能够继续留在越国享受高官厚禄,过着锦衣玉食、逍遥快活的日子;可要是不幸赌输了,那也无妨,大不了就返回楚国便是,总归不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最好么,吴越两国打个你死我活,元气大伤,越国被灭,那时吴国苟延残喘,那样楚国说不得还有机会灭了吴国。
勾践听着眼前这两位心腹大臣所言,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满意之色。他们所说之话,仿佛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扇紧闭已久的门扉,直抵其心坎最柔软之处。
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其实勾践心中并无十足把握。然而,自从登上王位之后,他深切感受到朝堂之上众多文武官员对自己并非完全心悦诚服。
尽管表面上大家都遵循礼数、各司其职,但那种隐隐约约的抵触与质疑始终如影随形。
所以,此次战争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军事较量,更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一个能够让他在众人面前树立起绝对权威和崇高威望的难逢之机!
只要能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那些曾经心存疑虑甚至暗中不服之人必然会对他刮目相看,从此死心塌地追随左右。如此一来,他便可真正坐稳这越国江山,一展宏图霸业!
“既如此,事不宜迟,寡人决意调动一万大军前往石门。此事有劳大司马为寡人筹措兵马,司农大人,命尔调集五万石粮草先行,前往石门、槜李一线!”勾践一甩王袍的袖子,一锤定音道。
“唯,下臣领命!”诸滑郢、皋如两人躬身领命,退回文武的行列。
越国乃是一个地域狭小、位置较为偏远的国度,其总人口数量不过才二三十万人而已。
这其中,还有一万人跟随大将灵姑浮驻守在槜李石门一带,负责抵御外敌入侵和镇守边疆要地。
如此算来,能够被调动出征的精锐士卒恐怕最多只有区区一万人左右罢了。
而且,越国的各个边境城池都需要派驻一定数量的士兵进行防守,以确保国家领土的安全。
这样一来,原本就不充裕的兵力更是显得捉襟见肘,难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战争或者突发事件。
再者,由于越国所处之地相对较为荒凉偏僻,土地贫瘠,农业生产技术落后,致使整个国家的生产力水平极为低下。
再加上近些年来,越国与邻国吴国之间屡屡爆发激烈的冲突和战斗,双方互有胜负,但越国方面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大量的人口在战火中丧生或受伤致残,无法继续从事正常的劳动生产活动。
正因如此,越国国内可供劳作的人力十分有限,想要筹措到五万石粮草这样庞大的物资储备绝非易事。
毕竟,粮食的种植、收割以及运输等环节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成本。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越国的统治者们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
第三日,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天空,这也算是老天给越国面子,百花盛开,满目苍翠的日子,一场大战近在眼前。
在文武百官的瞩目下,勾践身披甲胄,腰配越王宝剑登上了越王专用的驷马高车,范蠡也是戎装在身,站在兵车上。
越国太后北子站在王宫的廊道上,注视着儿子的背影,神情复杂。这儿子心胸狭窄,为人狠毒,但再怎么也是她亲生的,她不希望他出事。
王后雅鱼则在太子宫愣愣出神,勾践怀疑她和王浩有一腿,她百口莫辩。“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还是默默祈祷勾践此番出征能平安。
越王专属兵车风风火火地疾驰过街巷出了会稽城南门,直奔东南方的稽山(会稽山)。
会稽山上,埋葬着越国的先祖大禹王,这次事关越国生死存亡。勾践决定在出征前在大禹陵前焚香祷告一番,求祖先庇佑此战旗开得胜。
水流潺潺的若耶溪畔,溪水清澈透明,草木茂盛,百花绽放,花香四溢。
这两日,从越国全境调动而来的越军士卒皆在此安营扎寨。他们的脸上有忐忑不安,也有保家卫国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