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宋司忱抬头对视一眼,明明不是情敌,但空气中就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火药味。
意识到这点,两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只有余芝被人搂着还不安分,挥胳膊蹬腿的撒酒疯,小嘴还不忘嗷嗷喊着。
“别装了,我早就看穿了,你俩是坏人,是天上王母的化身来着!”
“来到人间,就是为了拆散我和我的仙女老婆!呜呜,穗穗我舍不得你。”
宋司忱:“……”
他生怕姜穗也跟着又说起刺激他神经的话来,赶紧先一步将她拦了下来。
“不许说。”
姜穗随意地挣扎了下,见他不肯放手,也就乖乖地停下来不动了。
只剩下纪承允一个人头大不已,还得耐心地哄怀里这个醉鬼。
“芝芝,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余芝勉强睁开条缝隙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来拆散我们的,是想来加入我们的?”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就你这种臭男人,连我香香软软的老婆一根小脚指头都比不过……呜哇!”
纪承允再听下去是真要心梗了,连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冲着宋司忱讪讪一笑。
“人我就先带走了,你放心,我会把芝芝安全送回家的。”
余芝被他半抱半扶的带着往外走去,这才逐渐安稳下来。
不等纪承允开口说话,又一歪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直接呼呼大睡了过去。
“你呀。”
纪承允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把她放在了背上,背着一步步往余家走去。
听着余芝嘴里无意识地哼哼着,他还特意放慢了步伐。
那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的样子,明显是乐在其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余芝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但在外人眼里,这对小青梅竹马,却是板上钉钉的两情相悦。
宋司忱正想着,被他搂着站在地上的姜穗,就因为酒意上涌,晕乎乎的直接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怀里的身子简直柔软得不可思议。
香甜的味道弥漫开来,更是勾得人蠢蠢欲动。
宋司忱喉结滚动,完全是因为还有村民在场,强行遏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乖。”
低沉的嗓音开口时,已经沙哑到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先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回房间休息。”
姜穗醉到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听见宋司忱说话,还是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她依偎在宋司忱的肩头,将一双漂亮的眸子弯成月牙,软绵绵地冲他点头。
“好。”
嗓音清甜,小模样更是乖到不行。
宋司忱瞬间又有了那种喉头发紧的感觉,他眼神一沉,强行压制住。
宾客们一波接着一波离开,剩下的残局,却还等着人来收拾。
怕姜穗熬不住,宋司忱只能先把她弄回屋里躺着,掐着太阳穴出来跟着收拾卫生。
薛志等会回去还要带孩子,基本上没喝什么酒,已经带着其他意识还清醒的人忙活起来了。
幸好人多,不然这么多餐具、桌椅板凳的,还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等终于将院子恢复干净,天色都已经很晚了。
薛志、魏时几人把桌子凳子在墙角放好,这才拍了拍手停了下来。
“这些东西你都不用操心,咱村子里没车,送着不方便。”
“下午大伙走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等明天他们自己来把家里的东西搬回去。”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宋司忱今天是真的体会到了。
他带着满心的感激,和最后出力帮忙的男知青们告别。
“今天辛苦各位了。”
“多大点事啊,不用放在心上。”
魏时等人摆了摆手,到了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回身来坏笑着道:
“宋司忱,我们前几天送你那盒计生用品,你干脆别用了吧。”
“今天大伙不是都说让你和姜穗三年抱俩吗,我觉得也是,你俩不如趁年轻,先把孩子生了。”
薛志又适时补充了一句。
“也不用生太多,媳妇生孩子很辛苦的,有个爱情的结晶就行了。”
宋司忱:“……”
话题跳跃的这么快,他真的很难跟上。
一群大小伙子半点不害臊,还嘻嘻哈哈地拍起了他的肩膀。
“我们先回家,不耽误你时间了。”
“春宵苦短,你可得抓紧点,不然一晚上都不够忙活的。”
薛志身为这些人当中唯一有家室的人,还跟他们分享起了经验。
“身为大老爷们,咱这些当男人的就得主动一点。”
“把媳妇伺候好了,再把孩子一生,两口子之间的关系还能变得更亲密呢。”
其余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薛哥,听你这语气,看来是跟大妮姐感情很好啊。”
“那当然。”
薛志说话时还挺起了胸膛,表情别提多骄傲了。
“我和我老婆可是自由恋爱,结婚之前感情就可好了,生完孩子就更不要说,恩爱的跟离不开似的。”
“要不是这会她还没出月子,我都恨不得天天晚上黏着她。”
话题像脱缰野马一样,朝着不健康的方向一路狂奔。
宋司忱嘴角一抽,淡然地抬手关上了房门。
院外几个人嘿嘿哈哈的笑声还没停下,他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脑海中想的,却是薛志最后那些话。
生个孩子,真的能够让夫妻之间的感情变好……甚至,谁都离不开谁?
宋司忱抿紧了薄唇,试图驱散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却又总是控制不住的,反复想起那盒被他藏在柜子深处的计生用品,以及薛志他们那些暗示的话。
别想了。
姜穗和大妮不一样,她和他之间,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
宋司忱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是他和姜穗举办酒席的日子,他觉得,他们两个还是先慢慢相处,加深一下对彼此的认知比较好。
这个念头一出,却又被一种更强烈的想法覆盖了过去。
宋司忱突然想起了姜穗之前说的那些,已经不再喜欢他的话:
“日后我们离了婚,我也得嫁人,我们彼此都好聚好散。”
她说,要和他离婚,还要和他好聚好散。
当初听到这话的时候,宋司忱还有些嗤之以鼻,现在回想起来,却有种针扎般的刺痛感。
他眼神冷沉至极,再一次回想起了薛志说加深感情的那些方式。
像石子投入水面,他的心湖也泛起了阵阵波澜。
时间不早,该睡觉了。
知道姜穗是医生,对气味方面的事情最为敏感。
宋司忱担心自己一身酒气,和她在同一个房间会让她不舒服,进屋之前还特意去冲了个凉水澡。
折腾了这么一天,真是精疲力尽。
等所有事终于都忙完后,宋司忱也疲惫到了极点。
他掐着眉心朝卧室走去,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清心寡欲,不要多想。
“姜穗,你睡了吗……”
话音未落,就戛然而止。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清亮的月光尽数洒落下来。
照亮了屋里昏暗的环境,也照清楚了躺在床上那人。
宋司忱把姜穗带进来之前,她正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
不过一眼没看,却就把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
外套被踹到了地上,里衣也凌乱的堆着。
只露出一抹纤细而洁白的腰身,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晃眼睛。
宋司忱刚平静下去没多久的心跳,再一次凌乱起来。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走进屋里,反手重重关上了房门。
姜穗却像是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危险似的,还在用娇软入骨的语气叫他。
“宋司忱,你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