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容复杂，脑中思绪突地乱成一团，他眉间拢紧的同时，胃部一阵绞痛。
于是他立刻转身离开餐厅，去了洗手间。
客厅内许岩正在拿着平板看微博上的最新进展，忽见程楚骁面色很差地从餐厅出来，放下手中平板跟上去。
看程楚骁这个症状，许岩猜出大概，询问了句：“程总，是胃痛吗？”
程楚骁一手撑在洗手池上，一手揉了下胃的位置，应了一声，“嗯。”
“我去给您拿药。”许岩话落，转身离开。
男人眸内一片暗色，缓和了会儿后站直了身子，打开水龙头，指尖没入水流里。
三年。
要有多喜欢，才能坚持三年。
那一年多她对他做的事情，她对别的男人做了三年。
餐厅内，沈知念后面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握着筷子细思刚刚她说的那句话。
她追了萧鹤川近三年的时间，一直等着他表白，最后是她按捺不住才准备毕业的时候先向他表白的，结果等来的却是他和前女友旧情复燃的消息。
现在她不喜欢他了，他又跟她说，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还有程楚骁——
之前她黏着他的时候他对她爱搭不理的，怎么她恢复记忆不再缠着他了，他又追上来。
男人怎么都这样？
她轻抿了下唇瓣，起身从餐厅出去，但是客厅没人。
她想去找自己的手机，路过沙发时看到一个平板亮着，她随意地扫了一眼，原本没在意，但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走近，低头看了一眼平板上的内容。
【沈知念真的好贱！***艹**】
简单看了一眼她便收回了视线，立即想到萧鹤川之前跟她说的那件事。
可能网上舆论的发酵程度，要比他说得严重得多。
没有心理预期，那刺目的评论冲入脑海的时候，她还是感到脊背冷了一下。
“沈小姐。”
许岩拿着胃药回来时，看到沈知念怔怔站在那里，略有些紧张地叫了她一声，几步走近，她朝他看了过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道：“程总胃痛，我去拿了药，麻烦你帮忙倒杯水好吗？”
沈知念点点头，面上并无异常：“好。”
许岩先把平板收了起来。
沈知念将水杯放在即热饮水器的接水口处，脑中思绪想到刚刚的事，联想到大学时期流言蜚语满天飞的那段时间。
当时萧鹤川和宁雨柔没有如今的知名度，他们分手没多久就有谣传说两人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她插足。
萧鹤川得知后，出面澄清，声明他们分手是各自思考再三的决定，与他人没有关系。
这件事闹过一阵后，便没什么水花了，只偶尔听到有人提起。
后来再激起波澜是毕业那段时间，大抵声音是这样的。
“宁雨柔的室友都知道，他们分手那段时间她天天哭，就是因为沈知念分的手，估计这女的跟萧鹤川那边玩的是‘哥哥我们走这么近姐姐不会生气吧’那种绿茶套路，为的就是让他们产生误会分手。”
“萧鹤川后来澄清，要么是他直男思维觉得和沈知念没关系，要么就是劈腿男维护小三女。”
“宁雨柔会和萧鹤川复合，那就说明沈知念没上位成功啊，把人家搅和散了也不会被男神喜欢，啧，真是小丑。”
这种事情她和萧鹤川的澄清似乎都没什么力度，要宁雨柔亲口澄清才有用。
她再回过神时，面前水杯里的水溢了出来，她连忙关上，伸手拿水杯。
只是她没注意她刚刚接的是99°的滚烫热水，被烫到的同时她指尖一松，玻璃杯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啪——”
程楚骁听到声音便循声而来，见她在那皱着眉头甩着小手，约是被烫到了。
他阔步走过去，拽着她的手腕来到水池旁，给她用凉水冲烫到的部位，那白嫩嫩的指尖此时红得要滴血似的。
沈知念靠在他怀里，盯着面前大手捏小手的画面，反应过来自己是站在他面前，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的姿势。
发顶，男人清冷的嗓音落下：“还伤哪儿了？”
指尖凉凉的，她摇摇头，“没有。”
头一次被人这样抱着，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他的男性气息，她心跳又开始不受控。
想起他胃痛，她要他先去吃药，她自己来就好。
其实本就没什么大碍，她只是被杯身烫了一下，又及时松开了。
许岩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片， 跟程楚骁说了声：“程总，我先回去了。”
程楚骁坐在餐椅上，拿着水杯吃下药，视线扫向沈知念的方向，听到许岩的话，应道：“嗯。”
沈知念正在愁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听到许岩要走，脑袋‘叮’了一声，她连忙拿了纸巾擦干净手，不慌不忙地追上去。
许岩临走到门口时，听到沈知念叫他，“许岩，许岩。”
她到他跟前，小手弯了弯示意他靠近点。
许岩弯腰。
沈知念把手弯成小喇叭，很小声地问他：“你们家老板以前有没有什么……秘密情人什么的？”
虽然盛传云洲集团总裁程楚骁不近女色，但他都这个年纪了，身边没有女人，他总不可能真的是那方面不行吧？
唯一可能是，秘密工作做得好。
许岩扯了扯唇角：？
这么要命的问题还是不要聊了吧。
“没有。”
沈知念知道应该问不出什么，但她铺垫了一下，接着道：“你们老板今天莫名其妙跟我说，他要我留在他身边，你肯定很了解他，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他以前对别的女人也这样？”
通过她之前一年多对许岩的了解，他对于程楚骁的事情事无巨细地清楚，他绝对了解他的心思。
而且之前关于程楚骁很多事她都是通过许岩了解到的，她和许岩的聊天记录……可能比她跟程楚骁都多。
许岩：“您……不想吗？”
沈知念很认真点点头，只能跟他说实话，小小声，“我不喜欢他这款，他太冷冰冰了。”
许岩倒吸一口冷气：“……”
“您……跟程总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