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如果出事，赫连聿和萧家的死结还得打上。
她不白折腾了吗？
佛堂门关着，门前，聚集了不少丫鬟婆子。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萧宜宁呵斥他们，看向二姨娘，“人在里面了？”
二姨娘旁边的四姨娘笑的有点瘆人，“刚刚被关了进去。活该。”
萧宜宁立即提着裙子跑去她爹的书房。
来不及敲门就跑了进去。
里面正在谈话的两个人朝她看来。
荣国公眼皮一跳，“你这是做什么，没点规矩。”
萧聿只看她一眼，对着荣国公拱手，“公爷，姨娘的责罚我来担，请放她出来。”
他昨夜后来去办了点事，早上回到曦王府，不料郭氏已经回了荣国公府。
“三殿下。”荣国公冷哼一声，“你虽是皇子，但陛下也不好断臣子家务事，还请回你的曦王府吧。”
萧宜宁眼珠子转了转，上前一步，“爹，你罚得好，就该罚，不过我觉得你罚得轻了，你要是把人交到我手里，我保管姨娘以后更加长记性。”
萧聿双眸微睁。
荣国公也有些吃惊，“交给你？”
“不错。因为六姨娘我差点进了内廷司，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这口气，我无论如何咽不下去。”萧宜宁气呼呼的说完，瞪了萧聿一眼。
“你要如何罚她。”荣国公问。
“这爹你就别管了，我会看在三殿下的份上，稍微手下留情，不会要了她的命的。”她笑得很阴险。
萧聿看着她，面容有些冷肃，“敢问七姑娘，你之前害我不少，写下那样一张纸条，别人误会不是正常么。况且姨娘不过是关心我，只问你是不是预先知道什么，并未说你有参与的意思，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呢。”
萧宜宁愣了一下，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哼，说得好听，那她为何不私下问我，非得在陛下面前，在那么多人面前问，这不是想害我是什么。”
萧聿也愣了一下，“当面问你会说实话吗？七姑娘有什么恩怨冲我来，不要波及他人。”
萧宜宁快气炸的模样，“我不管，爹，把人交给我，我还不信，三殿下能把我怎么样。”
边说，边使劲儿给他爹使眼色，意思是：快点答应，有什么女儿给你顶着。
荣国公嘴角抽了抽，“家有家规，岂能儿戏。不过，既然三殿下求情，就罚她少抄半月吧。”
萧宜宁道：“那真是便宜她了。但是爹，你得把佛堂钥匙给我拿着，我要时时监督着，免得她偷懒。”
这点，荣国公并没有反对。
最后，萧宜宁和萧聿一起走出书房。
看见萧宜宁越走越快，萧聿拉了她一下。
“别拉拉扯扯的。”虽然方才她是演戏，也知道他演戏，但她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等下又说我害你了。”
“别闹。”萧聿问：“你真要去佛堂看着姨娘抄经？”
看到他眼里那股了然，萧宜宁点点头，嘴上却说：“是啊，我想出气嘛。”
这时有家仆经过。
他静静看着她，也提高了些声音，“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萧宜宁脸上顿时一板，比他声音还大，“是，我就是这样，离我远点。”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萧聿有点哭笑不得，不多时便又绕到了碧瑶苑经常出没的窗下，“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我的小祖宗愿不愿意配合。”
“嗤，谁是你的小祖宗啊。”萧宜宁瞪他，“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到了夜黑风高之时。
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走到佛堂外，打开了佛堂的大门。
这钥匙自然是荣国公允许下，堂堂正正拿的。
听到声音，郭氏转过身，吓了一跳，“是你。”
“怎么，怕了？怕我来报仇？”萧宜宁笑了笑。
“七姑娘这么晚过来，定然是有原因的。”郭氏狐疑又戒备的打量她。
萧宜宁点点头，施施然走到她跟前，“我来，自然是想问问六姨娘为何要当众把纸条给皇上，你明知，我写纸条不过是出于对三哥的关心。”
郭氏看着她，微微一笑，“七姑娘，坐下说吧。”她指着前面的蒲团。
而她自己也是坐着的。
如果没有人搞事，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会瘫痪吧。萧宜宁想。
待她坐下，郭氏道：“不瞒你说，我对七姑娘你的确有点意见。”
萧宜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是萧家嫡女，你姑姑是皇贵妃，宸王养在贵妃名下，哪怕你退了婚，还有萧云蓉顶上，就知道，萧家和贵妃及宸王的关系有多紧密。”
“嗯。”
“所以，你们萧家不可能转而去支持一个，看起来毫无根基的皇子吧。”
“好像是。”
郭氏：“还有一点，聿儿的生母你知道是谁吗？”
萧宜宁没回答。
她又道：“他生母会被打入冷宫，有太后的手笔，太后宠爱萧贵妃，萧贵妃没有嫌疑吗？假如有一日，查出跟萧贵妃脱不了关系，你觉得会如何。”
萧宜宁心头微微一紧，这点她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没敢深想。
“未来如此多的风险，为何要开始呢。”
已经开始了，萧宜宁问：“这话你跟他说过吗？”
从郭氏沉默了一下可看出，萧聿也知道这一点，那他为何还与她亲近？
“聿儿去宫里回来那夜，是你跟他一起吧。他有没有回来，我自然是知道的。”
郭氏看她脸色微变，神色和蔼了些，“当然，我没告诉任何人，甚至为你们隐瞒。但那样的情况下，如果聿儿对你做了什么，也许是……”
萧宜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真的是这样吗？
“你想多了，不是那样的，是金大夫。”她说，“金大夫来了后，我就回了碧瑶苑。”
郭氏像是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就好。七姑娘是萧家嫡女，多少好男儿等着娶你。听说那次相亲的容小将军就很不错，家世人品，和萧家都很配。反而聿儿前途艰难险阻，何必自找苦吃。”
“你说得很有道理。”萧宜宁点头。
郭氏看着她。
萧宜宁忽然笑道：“但我这个人天生反骨，就是要挑战困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