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走进白水台,依旧是那些老旧的城墙,依旧是那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切都让人感觉到了熟悉,但是却那么的陌生,当初来的时候是四个人,现在回来,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时刻刻,刘欣都感觉到了何亮像是在自己的耳边唧唧喳喳一样。
当初的一切都已经回不来了,刘欣不得不接受何亮已经死了的事实,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样的背景,多么的强大,生死,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刘欣其实已经面对了很多的死亡,已经面对了很多人的离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在身边的朋友离开死亡的时候感到悲伤,感到不可自拔的悲伤。
下山的时候,紫荆峰脚下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刘欣感觉到了何亮当时的坚持,想必何亮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带到紫荆峰山脚下的吧,最后一声声响,就是何亮开枪的声音,如果没有枪的话,或许自己也死了,当冰心堂的人发现自己的时候,想必自己连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刘欣来到了那一家客栈,依旧是那家,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客栈,当初,在这里,还认识了二狗子,只是后来,二狗子也走了,萍水相逢,却让人感觉一切都那么的熟悉一样。
“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走来殷勤的招呼着刘欣,把刘欣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给我来几份你们店里的特色,再来一壶好酒。”刘欣淡淡的说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一脸笑意的说道。
酒菜很快上来,刘欣慢慢的喝酒,但是却怎么也吃不下,一个人愣愣的发呆,刘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何亮在自己的身边,唧唧喳喳的跟着自己,但是突然间何亮一下就离开了自己的世界,这一下刘欣怎么也没有办法快速的适应啊。
“客官,想必您是心情不好吧,等人吗?”店小二来来往往的忙活着,忙活了半天,总算有一点空闲的时间了,走到刘欣的面前问道。
“我等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刘欣淡淡的笑了笑。
“客官一看就是一位侠客,侠客肯定有自己的事情,又岂是我们这样的平民能猜测的呢,客观不要见怪。店小二感觉自己像是提起了刘欣的伤心事,有些愧疚的说道。
“你倒是聪明,我只是说了一句话,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刘欣看着店小二,饶有兴趣的说道。
“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看惯了各种事情各种人的,我们一般都不随便跟客人说话,但是刚才看客官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不动一下筷子,这菜都已经凉了,所以我觉得客官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店小二说道。
“呵呵,也是,这里的人,南来北往的都有,什么样的人你们没有见过啊,只是没有说话而已,呵呵。”刘欣自嘲的笑着。
“这位少侠,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就会有明天,永远都不要放弃,才是最好的道理。”店小二说道。
“多谢了。”刘欣双拳一报,看着店小二说道,非常的认真,非常的严肃,刘欣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店小二,居然也能看透这么大的道理,这不得不让刘欣佩服。
“如果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一杯如何?”刘欣邀请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店小二看了看,掌柜的并不在这里,当下坐了下来,“我叫牙子。”
“牙子,很有意思的名字啊。”刘欣说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名字,牙子是我自己取的,只要人活着,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牙子爽快的说道,直来直去的,给人一种非常豪爽的感觉。
“好,就冲你这一份心态,今天,我敬你一杯,以后,你就叫我刘大哥就好了。”刘欣说道,给牙子倒满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个人对饮了一下。
“不知道刘大哥来这白水台所为何事?”牙子看着刘欣问道。
“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的一个兄弟带着我路过白水台,当时我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了,但是我的兄弟却在白水台出了事情,我来这里,就是想找一找我的兄弟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刘欣看着牙子说道,既然刘欣选择了从这里打听的话,刘欣就不会没有什么道理就跟牙子聊天的。
而且从进来的时候,刘欣就发现牙子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好像是认识自己一样,但是刘欣确定,自己不认识牙子,当初跟着单林他们一起来白水台的时候,牙子还没有在这家客栈当店小二,当时的店小二还是二狗子,刚才牙子的眼神,让刘欣感觉牙子认识他,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所以刘欣才会让牙子慢慢的跟自己说话的。
刘欣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牙子见过自己,但是自己并没有见过牙子,这一点刘欣是可以肯定的,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上一次何亮带着自己路过白水台的时候,也在这一家客栈休息过,所以牙子看见了当时昏迷的自己,刚才看见自己,才会表现出一阵错愕。
牙子听到刘欣的话以后,当下没有开口说话了,只是喝了一口酒,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聪明的让刘欣都觉得牙子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个店小二,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个很有本事很有成就的人,就好像是现在一样,刘欣只是随便说了一下,牙子就感觉到了刘欣对于他的感觉一样。
“其实你知道是不是?”刘欣端着酒杯看着牙子,淡淡的问道。
“是。”牙子抬头,看着刘欣说道,眼神坚定。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就可以了。”刘欣说道,牙子一看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是这样的人,非常有野心,但是却不适合刘欣,刘欣跟牙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刚才牙子会跟自己说话,想必也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所以才会主动凑上来说话的。
刘欣不管牙子有什么目的,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好处,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牙子把当时何亮在白水台的时候有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自己,刘欣就绝对不会亏待了牙子,因为牙子的出现,让刘欣省了很多的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
牙子看着刘欣,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以后,才慢慢跟刘欣讲述了起来,当时,牙子还因为一开始看不起何亮,说刘欣是叫花子,所以何亮踢了他一脚,但是后来,看到何亮的遭遇以后,牙子替何亮感到了愤怒,但是他只是一个店小二,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帮何亮出头。
现在,牙子只有把当时发生的一切的事情都告诉刘欣,这样一来,在牙子看来,他就是帮了何亮的忙了,也帮了刘欣。
刘欣一直都听着牙子在这里静静的讲述着,一点一点的听着,每一个字都不落下,但是越是听的清楚,越是听的真切的时候,刘欣就越愤怒,他感觉,此刻,自己的体内有着一股怒火在燃烧,不断的燃烧着,像是要把自己的心口都燃烧掉一样,甚至是要冲出自己的体内。
刘欣想杀人,想要杀了白羽他们,随着牙子的讲述,刘欣能想象的到何亮当时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凭何亮那样的性格,肯定会宁死不屈的,但是因为自己,何亮受到了最大的侮辱,到头来,却是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保住,这一点是刘欣绝对不能接受的。
虽然牙子只是在讲述,虽然刘欣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但是随着牙子的讲述,刘欣却能想象的到当时的情况,面对周围的人的眼神,面对白羽一群人的嘲笑,刘欣能想象的到何亮的孤独无助还有一种深深的耻辱。
何亮身上是有枪的,他要杀了白羽的话,易如反掌,但是何亮肯定不敢保证自己杀了白羽还能安全的离开,所以何亮没有动手,他宁可忍受白羽一群人的侮辱,也不愿意去赌一个不确定的可能,为的,就是自己。
刘欣双拳紧握,听着白羽的话,眼泪滑落在刘欣的脸颊,带着一条长长的痕迹划过,牙子说完了以后,看着刘欣,只是流了一行清泪,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愤怒还是悲伤,牙子在这一刻,突然很羡慕刘欣,很羡慕何亮了,人生得到了这样的兄弟,就算是死,也是死而无憾的。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刘欣看着牙子说道,既然牙子已经把情况都告诉了自己了,刘欣当然不能食言了,一开始刘欣就答应了牙子,要答谢他的,现在牙子已经把情况都说了一下了,刘欣是时候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希望,以后白羽不要在白水台出现了,他的每一次出现,其实都让人心惊胆战的,谁也不知道谁会受到白羽的伤害。”牙子说道。
“我一定会完成你的这个要求的,包括整个白家,还有他的那些狗腿子。”刘欣淡淡的说道,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让牙子不由的浑身一颤。
“这是三百两银两,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小钱,你可以拿着这些银两去开一家店铺,过更好的生活。”刘欣丢出一股钱袋说道,说完不等牙子说什么,起身离去。
此刻刘欣根本就没有心情跟牙子多说什么了,刘欣的心里面,此刻已经被怒火给充斥满了,在刘欣的内心里面,此刻已经恨不得杀了白羽,将他们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