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聊太多，姜钟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就挂断了这通跨洋「电话」。
要想搞清月亮上有什么，估计至少要等四十年，兔子登月成功才能有结果了。
太远的事，姜钟只能先搁置，转而考虑起眼下的去路问题。
神州是祖地，姜钟自然是留恋的，但目前神州神魔虽然有复苏的迹象，但他知道，这只持续了十多年光景，到了九十年代，又开始了大范围剿杀，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某玩轮子的教。
南洋是南传佛教和伊斯兰的地盘，难以立足。
东瀛本就弹丸之地，现在又四分五裂，根本不可能做为根基去经营，半岛同理。
北边是快嗝屁的老大哥，阿拉伯世界是伊斯兰的大本营，西方是天主教和东正教，向西南跑的话，是三哥。
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其实说起来恒河平原还是挺养人的，毕竟是日后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但三哥本土教派极为强势不说，民风也相当「彪悍」，姜钟可没心思花个几十上百年去教化那些人。
袋鼠国是女王的裙下之臣，绝大部分地区都是无人荒漠，袋鼠比人还多，这种地方毫无潜力。
非洲……一帮原始人，要选非洲还不如选三哥。
那就只剩新大陆了。
南美地处热带，河流交织，潜力是有的，只要能把原始森林干掉，立马可以获得最肥沃的土地，但白头鹰肯定不会让身边出现一个强大的存在。
中美洲同理。
姜钟无奈，只能把目标放在了当前世界两极之一的白头鹰身上。
只有绊倒了它，局面才能打开。
姜钟看着地图，一个粗略的想法浮上心头。
是否有可能让白头鹰和毛熊同时四分五裂？
正在思索时，陈六进来禀告说藤蔓已经解决，那个印第安人已经被藤蔓噬咬的奄奄一息，但还是救了回来，问如何处置。
“印第安人……”
姜钟喃喃自语，不由想起了登上新大陆时见到的那尊魔像，精神略振，“带上来。”
“这……”
陈六犹豫的看向了红娘子。
神明之间的小打小闹，无外乎驱使手下人你来我往，如果其中一方寻觅到了另一方的神灵位置，只要一见面，等于直接让两尊神明的浑冥海相遇。
这样一来，两者之间就再无转圜余地。
这也是红娘子一直都在避战的原因，她实力弱小，可不敢直面这种历史悠久的大神。
陈六不知道姜先生有何底气敢直面羽蛇神，故而求助的看向红娘子，哪知道红娘子柳眉一竖，“看我干什么，姜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陈六无奈称是。
等陈六退了出去，红娘子才担忧的问，“姜大哥，这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姜钟把目光从世界地图上移开，轻笑道：“现在局势堪忧，最要紧的，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对抗新教对我们的迫害。”
红娘子抿了抿嘴，“你不是说神州环境变好了，有李恪良在，我们大可以回到神州发展。基督教信徒遍布世界，足足有二十三亿信徒，我们怎么可能……”
“可不止二十三亿，伊斯兰教信奉的真主也是上帝，所以还要加上十六亿穆斯林，这么一算，我们的敌人有四十亿人。”
姜钟笑问，“与大半个世界为敌，小红，你怕吗？”
红娘子没有被姜钟的说辞吓住，反倒是听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其实并不是一个整体？可即使分开来看，我们也难以匹敌。”
姜钟道：“别看他们人数多，其实绝大多数信徒并没有坚定的信仰，他们大多只是随波逐流而已，父母都是基督徒的情况下，孩子没得选的，白头鹰不是吹嘘民主自由吗？那我们就从宗教信仰自由入手，慢慢动摇他们的根基。”
红娘子想了想，认真道：“就算如此，羽蛇神也不见得可以信任，万一他摇摆不定，我们就再无退路了。”
“灭国灭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羽蛇神想妥协，印第安人也不会同意的。”
姜钟始终相信人心所向，即使是神灵也只能引导，而无法扭转。
例如神州与东瀛的彻骨之仇，无论如何弹压，也难以泯灭。
说话间陈六已经带着人进来了，红娘子也及时闭嘴，她自己可以对姜钟的决策产生疑问，却绝不会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
现在姜大哥刚刚回来，离散了四十年的卸岭徒众中绝大多数都没见过姜钟，自然缺乏敬畏，这时候她只要表现出一丝不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姜先生，人已带到。”
陈六身后，被绳子绑着的似乎不能称之为人了，从腰部往下，已经尽是森森白骨，虽然已经做过止血了，但其腰间还是在不停的往下淌血。
姜钟抬头望去的一瞬间，浑冥海中便鸣响彻天，两尊真神便互相暴露在对方眼前。
只见远处突兀浮现如汤煮沸腾的乌黑大洋，望去难见边际，内里鬼魅沉浮，密密麻麻，怕不是有数千万之多，一个个凄厉尖啸，作出各种骇人形貌。
而在大洋中央，有一连天接地的石柱伫立，上面盘旋着一条鳞羽覆体的巨蛇，此时正吐着信子，一对如同太阳般的巨大竖瞳冷冷的望向了姜钟的浑冥海。
漫漫铺展的煌煌辉光之上，姜钟的身影浮现出来，屈指一点，一粒烛光飞去，如光屏散开，将那不断传来的凄厉尖啸挡在浑冥海之外，而后施施然开口道：
“羽蛇神，看来是五千万亡魂的怨念使你久留于世，怎么如今却倒戈相向，助纣为虐了？”
羽蛇神并不回答，反而是注意到了姜钟浑冥海内部有一大部分别的浑冥海，与那无量曦光泾渭分明，“你杀了一位神明？”
姜钟笑道：“是啊，他也是一位蛇神。”
羽蛇神冷冷道：“我曾执掌太阳神之尊。”
这意思是不屑与别的蛇神相提并论。毕竟在任何文化中，太阳神都是至高无上的。
说完，又看向了跟在姜钟身旁的小型浑冥海，其中迷雾重重，宫殿隐隐，红娘子孑孑独立，看起来像是姜钟的从神。
“想必这位就是我的那位老对手，红娘子了。”说着转头看向姜钟，“那这位，应该就是卸岭徒众传说中的姜先生了。”
姜钟微微点头。
羽蛇神见此，轻叹一声，“你我之间本无深仇大恨，何必闹成这样。”
红娘子原本紧张不已，生怕姜钟判断失误，此刻听了羽蛇神的这话，当即暗暗出了口气，看来对方确实没有太大的敌意。
神战一开，必是死伤惨烈，看这样子，好像可以和平相处。
哪料姜钟却冷笑一声，断喝道：“羽蛇神，你死期将至，尚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