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原本只是想处理一下高书松的事,交接完就可以回去。
现在倒好,被卡住了。
卓青远思虑过后,又重新打电话给温颖颖。他让温颖颖提前结束那边的工作,先回荣远集团这边一趟。
在得到秦雪的授权后,温颖颖调取了饲料公司的采购账目。
秦雪把温颖颖秘密地安排在酒店,同时又给她配备两名助手。由于工作量较大,温颖颖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处理。
经过一周的精准核算,结果类似,和跟温颖颖第一次的测算值相差不大,而且有零有整。
如果没有比对,这样的价格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姐弟关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就是市场行为。
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姐弟关系,让这种结果看起来很迷惑。
拿到结果后,卓青远再次找到秦雪。
“我去找我姐,她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挣钱挣到我头上来了。”
“先别着急,决定运费价格的因素有很多,油价,航线,天气都有可能造成运费的波动。你先把这个报告发给青玉,看看她会怎么说,万一是场误会呢?”
温颖颖站在一边也不敢讲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账务无小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秦雪让温颖颖先回家休息,但一定要把这件事暂时保密,连方平中都不能说。
卓青远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这件事必须得先和姐姐说。他要确信不是姐姐的问题,才能再从内部查起。
秦雪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用卓青远的邮箱,把汇总报告发给卓青玉。
卓青远现在不能确定是哪个环节的问题?他宁愿姐姐知情,也宁愿相信是因为运费的浮动导致的。如若不然,必定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
一直到深夜时分,卓青远才接到姐姐的电话。她问卓青远在哪?她明天过来当面说。
第二天上午,卓青玉出现在荣远集团总部,足见其重视程度不亚于卓青远。
“是谁发现这个问题的?”
“建工集团那边的财务总监。”
“一个建工集团的财务总监,怎么会查到你们荣远集团的一个下属公司的账?是不是有点别有用心?”
“你就说这事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呀?这分明就是监守自盗,你们公司采购部肯定出问题了。”
“刚才说我们财务总监有问题,现在又说我们采购部有问题,你们公司难道就没问题?”
“有,肯定不止一个。”
“那你还说我。”
“赶紧把你刚才说的那个财务总监开了。”
“为什么?”
“我要用,这事如果没有财务在其中周旋,肯定做不了那么圆满。我们公司财务部在年度审计时,没有一个发现问题的,这说明我们的财务制度有漏洞。”
“钱被你给坑走了,还跑到我这儿来挖人,我欠你的吗?”
“你打小就欠我的。”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查,一查到底。不管是谁,有问题一律严惩。”
“那行吧,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会计事务所。你知道我们的财务总监为什么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人家以前在会计事务所待过,专门搞财务审计。”
“你少跟我嘚瑟,就你慧眼识珠。”
“那你先说说,我白白亏了两百多万怎么办?”
“那我补给你,你不是要结婚嘛,彩礼钱姐给你包了。”
“彩礼钱才值几个钱。”
“嗨……秦姨你说说,他是不是不讲理?钱有没有进我的口袋还不一定,我上来就当这个冤大头,他还不满意。”
秦雪笑笑不说话,看着他们俩继续吵着嘴。此时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卓青玉没来之前,秦雪非常担心,如果姐弟俩因为这件事闹矛盾,以后的路,定然大有分歧。
但从现状来看,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他们俩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可公司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正如卓青玉所说的那样,肯定是有人监守自盗。
如果事情查实,真若有人有违法乱纪行为,对整个公司的影响,要远比他们俩吵一架大的多。
公司大,管理难度高,这是历史的必然。
以前人少,大家一起吃喝玩闹,想怎么着,都可以。
现在每个产业园都有几千名工人,有些员工甚至连董事长都不知道。都让他们对公司有责任感,根本不现实。
可现实的问题是,饲料公司是张历云在负责,这么大的财务漏洞,他不可能不知道。
如若真是张历云的问题,卓青远又该如何应付?
中午吃饭时,卓青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刘锐打来的,小莲生了个儿子。
“嘿!刘锐,你小子到底跟谁混的?你生儿子,居然不先给我打电话,先给我姐打。”
卓青玉正接着电话,卓青远一把夺过来,对着电话对头就是一通训斥。
“不是,我本来是想先通知你的,小莲非要先打电话给青玉姐。我……我得听她的。”
“你个龟儿子,耙耳朵,那你告诉小莲,你儿子我不稀罕,变臭了,我们自己生。”
“那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长大了好跟你儿子干架。”
“你小子长本事了,你等着。”
一个刚当爹的人,一个即将结婚的人,像两个孩子似的,在电话里头吵架。
挂掉电话,卓青远继续跟姐姐唠叨一些关于结婚的事。结婚的日子还没选定,眼下公司的事却一桩接一桩的发生。
关于眼前的这件事,两人最终商定,由卓青玉那边启动调查。
卓青远接下来在忙于婚事,事情的源头既然在航运公司,那就从航运公司查起。
这件事也给卓青远敲响一个警钟,不管是荣远集团或是建工集团,蛀虫多了,根基也能啃断。
彭玉玲回来,卓青远向她透露着这次意外。同时也借此机会,对建工集团组织一次财务审查,要变革,那就变的彻底一点。
不过彭玉玲却有着不同意见。
建工集团本就处于不稳定期,她担心动静太大,影响整个公司的运营稳定。
“没什么可担心的,宁可在浴火中重生,也不愿在迷乱中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