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真在魏若来的陪同下,很快就把兵工厂给叶亦舒安排住处的手续办完了。
“居然要去这么多地方,若来,幸亏有你,不然就我一个人只怕没这么快办好!”沈近真看着手里各部门的批复和钥匙只觉得心累。
“所以你昨天是真的不想……而不是要给小叶办事。”魏若来故意情绪低落的说。
“不是!没有!我想……当然亦舒的事也很重要!”沈近真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盲目解释的好,因为会多说多错。
“我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总勉强你……其实你不愿意……”魏若来的表情更失落了。
“不勉强!我愿意和你……你别胡思乱想……昨天我只是因为谭律恒的事,有些分心,不是因为不愿意……”沈近真焦急的和魏若来解释着。
“以后不能分心……”魏若来只是想知道沈近真心不在焉的原因,现在他知道了,就适可而止吧!
“不分心!下次一定不分心了!我的若来这么能干,总是帮我解决各种难题,事情结束后,我一定好好奖励你!”沈近真揉搓着魏若来的脸,逗弄着他。
“我听你这话,怎么总感觉自己逃不过‘兔死狗烹’的命运!”魏若来玩笑着说。
“你?!你还会‘兔死狗烹’!我倒觉得我更像兔子,好不好?”沈近真觉得魏若来杞人忧天了,比起魏若来,沈近真觉得自己才是那只“可怜”的兔子。
“你确实是只小兔子,还是总会被捉到的那种……准确的说是会自己撞树上的那种!”魏若来打趣着沈近真。
“你才是‘守株待兔’里的笨兔子!我是‘狡兔三窟’里的聪明兔子!”沈近真耸了一下鼻子,魏若来觉得沈近真更像一只可爱的兔子了。
“两兔子,开会了。”沈图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笑着说道。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大狐狸!”沈近真可不会放过任何调侃哥哥的机会。
“我刚才说错了,只有你是兔子!小兔子,走吧!”沈图南意有所指的说。
沈近真蹦蹦跳跳的进了会议室,两只“狐狸”对望了一眼,这“兔子”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不光吃不得,还得时时刻刻哄着。
开完会,沈近真说她要回兵工厂汇报工作,就让魏若来把房子的钥匙交给元宝。
魏若来把钥匙递给元宝, “这是兵工厂给亦舒的奖励,要搬家的时候告诉大家一声,我们去帮忙。”
元宝接过钥匙,感激的点了点头,“长风哥,谢谢你和鸿影姐为我和舒儿做的这一切,我们结婚的时候想邀请你们当我们的证婚人。希望我和舒儿可以像你和鸿影姐那样幸福一生。”
“会的!文博,你和小叶一定会幸福的。现在你是小叶唯一的依靠,好好待她 !届时我和鸿影会为你们证婚。”魏若来拍了拍元宝的肩膀,他知道元宝一定会让叶亦舒幸福的。
沈近真汇报完工作,绕道去了军统,她要去找颜思衡。
颜思衡听到门卫说沈近真来找她,立刻就知道沈近真是为何而来。
颜思衡把电报内容拿给了沈近真,有些艰难的说:“你看看吧!我觉得……我觉得阿恒有问题……”
“如果他真有问题,你会如何?!”沈近真内心是惊诧的,她本以为颜思衡不会出来见她,没想到颜思衡如此公私分明。
“自然不能姑息!这是祸国殃民的事,现在我们的国家正在经历战争,这样的倒买倒卖于国不利!他若真做出这样的事,我……我必须上报,不管他是谁!”颜思衡坚定的说。
“你为什么把你的怀疑告诉陈昊文?!”沈近真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发现他也在查报关单的事,他应该也发现了问题。我们同属一个部门,相互协作,而且算起来他还是我的上级,告诉他很正常。”颜思衡说的坦然。
“那如果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可以……可以及时告诉我吗?”沈近真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她和颜思衡很少像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看你和陈昊文关系不错,为何不从他那直接获取信息,他的职位比我高,知道的也更多!”颜思衡只是提出建议。
“他的消息要花钱的,你的不用。”沈近真随便找了个理由。
“我看他不像那些贪财的人,居然也会卖消息……”颜思衡通过和陈昊文共事一段时间后,觉得陈昊文和其他那些追名逐利,贪污受贿的腐败官员不一样,至少是在做实事。
“别人他要不要钱我不知道……反正我问他的时候,消息是收费的。”沈近真无法说出真实原因,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
“行吧……我可以把消息告诉你……不过无论怎样,阿恒都已经和沈家牵涉过深……而且如今的世道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人。
我只是担心他受人利用!我不希望他有危险!可是如果……如果他真的心怀不轨……我……我不会留情!”
沈近真通过这件事对颜思衡有了新的认知,看来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不是一个轻易会被感情蒙蔽的人。
“那就多谢你慷慨……”
“阿恒他……他真的喜欢那个陈昊菲吗?!”颜思衡突然语气失落的问沈近真。
“谭律恒出院后,他们就会举办婚礼,我昨天收到的请柬。”沈近真看着眼神瞬间无光的颜思衡,并没有出言安慰。
沈近真举了一下手里的档案袋,“这个……谢了……我先走了……”
“喂……你……你也太没同情心了……你就这么走了……”颜思衡独在异乡,沈近真至少和她还是亲戚关系,在听到自己爱的男人又要结婚的消息,颜思衡还是无力承受,她需要安慰。
“你确定要我安慰你?!我怕你越哭越厉害……”沈近真可不会好言相劝,而是会细数颜思衡这么多年的单相思有多蠢。
颜思衡苦笑了一声,她也不想自讨没趣,就转身回办公室去了。
霓虹璀璨,华灯初上,颜思衡举着酒杯一饮而尽,独自一人趴在酒馆的桌子上痛哭流涕。
一个手帕递了过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擦擦吧!”
颜思衡泪眼朦胧的看到了手帕的主人,陈昊文正一脸嫌弃的看着鼻涕即将“过河”的颜思衡。
“你……你怎么在这儿?!”颜思衡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接过手帕迅速擦干了眼泪和鼻涕。
“我是这儿的老板。”陈昊文看到哭泣的颜思衡,心里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谭律恒要结婚了,你很难过,所以独自在这儿买醉?!”陈昊文明知故问。
颜思衡自嘲的笑笑,“是!我很难过!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你也挺执着的,他都要第三次结婚了,你居然还在等他!”陈昊文觉得自己就够执着了,没想到还能碰到一个“同道中人”。
“你不懂!他太美好了……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这些年我父母想尽办法让我相了很多次亲,可是我根本无法入心。
他们和他天差地别,我说服不了自己……这样的人明明存在……我为什么要屈就自己……我就是喜欢他……”颜思衡又将一杯酒灌进了肚。
陈昊文生出一丝无力感,他不懂?!这全天下只怕他是最懂之人。
“那你还怀疑他?!”陈昊文好奇的问。
“这是两回事!在大义公理面前,爱情不能成为阻碍,就是因为我爱他,我才不能让他犯错!”颜思衡虽然喝醉了,但可以看出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应该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说的对,敬你一杯。”陈昊文也喝光了杯里的酒。
颜思衡又哭了起来,“为什么我总是来的这样晚,总是在他喜欢上别人后,才出现……”
陈昊文无声的笑了笑,“不是因为你晚,而是因为无论早晚他都不会爱你……和你出现的时间无关,而是你这个人本就不会得到他的爱……”
陈昊文这段话不知是说给颜思衡的,还是说给自己的。他太能明白这种感觉了,可是他开导不了他,因为他自己还深陷其中……
颜思衡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拉着陈昊文的手,向他倾吐着她对谭律恒深切的爱。
陈昊文一杯也没喝,因为颜思衡从握着他一只手到握着他两只手,后面更是越靠越近,最后竟醉倒在他怀里。
陈昊文推了好几次,颜思衡俨然把他当成谭律恒越抱越紧。
最后陈昊文无可奈何告诉店员,让他们给沈公馆打电话,可他万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沈近真和魏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