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
周柠立即说出了祝福的话。
她跟阮欢之前就有个约定,过年这一天,会彼此给对方打个祝福电话。
听到电话那端的阮欢回应了几句,周柠要放心不少。
她还准备说上几句,阮欢笑着说:“柠柠,我不跟你说了哦,小叔来喊我了,我要去吃饭了,你要照顾好身体,早点休息。”
“好。”
周柠愉悦地挂断了电话,彻底放心下来。
她幸福的同时,也是想着阮欢的,希望阮欢能幸福。
而另一边。
阮欢挂断了电话,屋内一片寂静。
她独自窝在懒人沙发上,守着空荡荡的房子。
傅赫川今天回傅奶奶那里了,她肯定是不能跟着一起去的,王妈也放假回家过年去了,只有她一人无处可去。
刚才,在电话里之所以跟周柠那么说,是不想让周柠担心。
周柠现在处于孕晚期,情绪不能受任何影响。
阮欢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屋内空荡荡的,但她还是将灯都打开了,这样一个人身处黑夜,也不害怕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她怕黑。
从小便怕黑。
尽管屋内亮堂堂的,但与屋外的世界相比,少了热闹。
就在阮欢以为要漫无目的在这坐一晚,突然,咔嚓一声,屋内的灯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
阮欢的心一惊,站起身来,摸黑按了其它的开关,发现都打不开。
她这才意识到,停电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阮欢受惊地看着四周的黑暗,心砰砰乱跳个不停。
突然想到了数年前,停电时,傅赫川陪在她身边的画面。
只不过那时还小,记忆不太清晰了。
而此时,傅赫川不在身边,只有她一人,无人可以去依靠。
即便是害怕,也没用。
克制住紧张的心跳,阮欢拿来了毛毯,盖在身上,整个人缩在懒人沙发里,好在懒人沙发的体积够大。
她将身上盖得严严实实,似乎这样能遮掩住害怕。
或许是今天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感涌起,又或许是刚才的停电,不仅让她感到害怕无助,还让她想起了过去。
她一时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幸好无人看到。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阮欢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拭掉了眼泪。
只要缩在沙发里,哪儿也不去,睡一晚上,很快就会过去的,明天,依旧会是充满光明的新的一年。
突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动静,阮欢吓得不轻,不敢回头看。
那阵动静愈来愈近。
阮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忍着哭腔:“谁?!”
紧跟着,有光亮窜入眼帘,阮欢眯起了眼眸,循着光亮看去,依稀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手上拿的手机正开着手电筒。
这也是为何会出现光亮。
确认是傅赫川站在跟前,阮欢镇定下来,心里又惊又喜,偷偷抹掉了眼泪。
傅赫川深凝着缩在沙发中的女人,看起来楚楚可怜,他眉心微皱,走了过去,低声:“电路临时出现故障,已派人维修。”
阮欢哦了声。
紧跟着,便看到傅赫川将手上的黑皮手套摘下,放置一旁。
阮欢仔细看了眼,是她之前买的手套,当时不小心丢在门口了,却没想到最终戴在了傅赫川的手上。
当时,傅赫川只是问了一句,手套是她单独买的,还是跟别人一起买的。
她觉得纳闷,还是如实告知。
正准备询问傅赫川为什么这时回来,便看到他在身边坐下,阮欢只好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
空间逼仄。
男人身上的温度裹挟而来。
阮欢的呼吸加速,即便是身处黑暗,但有人陪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半晌,她大着胆子问:“你是知道停电,所以特地赶回来陪我吗?”
傅赫川微怔,借着微弱的光,模糊地看着阮欢那张纯净的脸蛋,声音听不出情绪变化:“你觉得你值得我特地赶回来陪?”
阮欢嘴角无奈一扯。
并不清楚傅赫川回来的意图是什么,也许是回来陪她,也许只是凑巧,阮欢不敢确定。
突然,只听一声巨响,窗外的天空有美丽的烟花绽放。
阮欢望了望窗外的烟花,好美啊。
再看身边的男人,随着烟花的每一次绽放,男人的那张侧脸在眼前若隐若现,阮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凑近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就当是最后的吻别吧。
这个吻,包含的情绪太多。
有留恋不舍,有祝福,有愧疚,还有清醒放下。
傅赫川明显身躯一震,侧过头,眯眸深深地盯着阮欢那张脸,仿佛要将她吞噬掉,继而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朝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奇怪的是,阮欢这次并没反抗。
傅赫川眼神倏地一紧,松开了她,眼神克制隐忍:“你怎么不抵抗了?”
阮欢低声:“你不是跟闻一茹退婚了么。”
“你以为我退婚了会娶你?”傅赫川反问,试探性地观阮欢的神色。
谁知,阮欢嘴角扯了扯:“我当然知道你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阮欢如此肯定的回答,傅赫川的情绪莫名变得复杂。
尤其是看阮欢此刻脸上的表情,总有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就快抓不住了。
傅赫川越发烦躁,扯了扯领带,捏住阮欢的下巴,一字一顿:“别以为你能拿捏我。”
“我有什么资格能左右你呢。”
傅赫川表情一僵。
阮欢只是平静地看他数秒,转眸看向窗外,念叨道:“看烟花吧。”
屋内的气氛有了道不清的变化。
两人都很有默契,盯着窗外的烟花,各自的思绪难以猜测。
……
转眼间,周柠迎来了临盆期。
霍家为此紧张得不得了,开始大包小包地收拾着待产需要的东西,准备了VIp病房,提前让周柠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