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情很确定,她以前一定听过于望海这个名字,而且就在进公主府前,但怎么知道的,有关他究竟是什么事情,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对此冯月儿也没有办法在问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倒是叙雁见这两个人现在说话不像刚才那般剑拔弩张了,心里终于开心起来。
一夜无多话,而第二天下午,昌安长公主便又叫了冯月儿和叙雁过去。
“本宫原本以为这个于望海不过是个商人,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没想到一查才知道,不明不白死在他那里的女子,居然有五人了!”
冯月儿陡然一惊,原来她了解到的受害者居然还不全吗?
昌安长公主又道:“本宫已经让人去请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过来了,一会儿你们两个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他们,天子之地,本宫决不允许有这样枉顾人命的人存在!”
果然不久后,大理寺卿常环景和京兆府尹邢德尧便到了。
见他们来了,昌安长公主也没有客套的心思,直接便让傅准出来与他们说明案情。
“常大人、邢大人,因为昨日公主听闻了于望海的事情,便让奴才去查了查此人,发现此人居然手握几条人命,却仍旧往来于京城与相州间,公主知道后大怒,这才请您二位过来!”
“于望海,相州商人,从其祖父起经商,于其父亲辈发迹,而经由其接手后,近几年更是将生意扩大至了京城,所以他七年前便开始进京买卖。”
“五年前,他去京中的寻芳阁,赎出了一个叫陆葇的女子,因为她当时是寻芳阁的花魁,所以于望海接她出去的时候还引发了些轰动。”
“但不过十天,陆葇便死了。于望海对外说,陆葇是突发恶疾而亡,因为于望海很快为她寻好墓地,安排下葬,所以当时不仅没有引发什么议论,反而不少人都说于望海为人重情。”
“但不过三个月后,于望海再度来到京中,便又去兰香馆赎出了一个女子,但这次的女子并不是花魁,所以也没有引发议论。而几天后,于望海又在另一家小花楼里,赎出了一位女子,而这两位女子,也在半个月内先后死去了。”
“于望海同样为她们安排好了后事,并且还打点了两家花楼的老板极其两个女子还在世的家人,故而这次,同样没有引起风波,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于望海赎了两个女子的事,他便又顺利地离开了京城。”
“此后,于望海一直在相州,直到两年前,他才又来到京城。这次他又去两家花楼,赎出了两名女子,而这两女子在五天后同时死亡。”
“据与于望海关系相近的人说,于望海说这两人是误食了有毒的食物,才出了意外。而当时这人也去参加了于望海给这两名女子的葬礼,发现这两人的脸上,的确是青青紫紫的。”
“因为只是于望海的外室,此人对此并没有过多在意,也只当是意外便过去了。”
“而于望海再次入京,则是今年了。十天前,他来到了京中,再度去了寻芳阁,这次,他看上了清倌姑娘叙雁,并说会出重金赎她。而出了寻芳阁,他后来又去了两家花楼,赎出了两个雏妓。”
“奴才猜测,因为叙雁姑娘还未到,所以那两个姑娘,也暂时是安全的。”
其实这些情况,常环景和邢德尧在来前便已经听过一遍了,只是到了这里,昌安长公主让傅准再讲一遍,他们也得再听一遍。
与他们自己而言,不过是个外地的商人,弄死了几个花楼女子罢了,这样的事情,昌安长公主既然要管,那他们逮住那个于望海绳之于法也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一旁的叙雁,则听得直冒冷汗。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
那个于望海真的是个杀人魔鬼!
而这一瞬间,她又想到了暧昧不清,犹豫着要答应于望海的钱辛娘。
连冯月儿都知道于望海在弄死陆葇后又弄死了两个花楼女子,这件事,当时就已经是寻芳阁妈妈的钱辛娘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于望海两年前弄死的那两个,钱辛娘也极可能是知道的!
毕竟,钱辛娘这些年可没少搜集京内的各种情报!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想答应把自己推出去送死!
本来听到钱辛娘被昌安长公主关押起来还感到一丝丝愧疚的叙雁,此时不仅毫无愧疚,甚至觉得这般惩罚真是太轻了!
但,具体要怎么惩处钱辛娘,甚至罪魁祸首于望海,还是要看昌安长公主的意思了。
傅准汇报完情况,昌安长公主又道:“情况你们已经了解了,当事人叙雁和揭发于望海的冯月儿都在这里,你们若是要问话,一会儿在这边问了就是。至于其他人证,傅准这边也都找齐了,一会儿你们带走就是!一想到这种狂徒如居然还在京中逍遥,本宫就觉气闷!”
见此情状,京兆府尹邢德尧连忙道:“让此等恶魔逍遥于京中,是臣的过失!臣这就是查明案情,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昌安长公主点点头,随即道:“此案本就该由你来管,但叫常大人来,也是希望大理寺能给予一定帮助。”
常环景也连忙表态道:“长公主放心,臣等一定尽心竭力,查明此事!”
昌安长公主点点头:“如此本宫便放心了!刑部的余尚书如今年老昏聩,愈发不能理事,两个侍郎也整日互相看不惯,带的整个刑部都乱糟糟的!但如今看到还有你们两个,本宫也能稍稍安心一些!”
邢德尧不知昌安长公主为何突然说起刑部不顶用的事,但听她这话,明显是对刑部极其不满,想来之后会有动刑部官员的计划,而对他说此事,是不是表明,他也有机会去做个刑部侍郎?
于是他当即高声道:“臣定不负长公主所托!”
昌安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有邢大人这般的京兆尹,想来是不会让人失望的!既如此,此案便全权交由邢大人主查,常大人与大理寺协助如何?”
邢德尧与常环景连忙道:“臣等遵命!”
昌安长公主这里嘱咐完了,邢德尧与常环景便准备退下,先在公主府内与冯月儿及叙雁问问话,然后再带走傅准找到的相关人证,出府便去抓于望海。
但就在此时,一直当背景板的陆情却说话了。
“长公主,奴婢突然想起一事,或与此案也有关系。”
昌安长公主诧异地回头看她,却见她怯怯地看了自己一眼,满脸犹豫。
昌安当即皱了眉头,对她道:“直说无妨,在本宫这里,你有设呢么好怕的?”
陆情略一点头,随即道:“于望海此人,奴婢在进府前也见过一次,不过不是五年前,也不是两年前,而是在今年的花魁大比前!”
昌安长公主闻言看向傅准,却见他已经跪下请罪了。
“公主,奴才失职,不曾查到此事,还望公主责罚!”
陆情连忙也跪下道:“公主,此事奴婢也是刚刚回想起,当时那于望海是乔装去得问乐坊,还用的是化名,是有一个人认出了他,喊了一句,才被奴婢听到的!想来他当时来京中,是可以隐瞒过的!”
昌安长公主这才对傅准道:“那你就先起来吧,傅总管,以后办事还得再多仔细些才是!”
“是!”
傅准低着头起身,让人看不到一点表情。
而这边,陆情却还没有说完话。
“公主,当时于望海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得问乐坊,带他去的人,是瑞王府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