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定要有个丞相呢?当初父皇让梁韬为相,不过是因为皇上继位时年纪还小,王叔、王兄还有我都于政事不成熟!但如今三年已过,皇上转眼到了成婚亲政的年纪,王叔、王兄还有我也都可以处理许多事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有必要再设一个丞相吗?”
先不设丞相?
瑞王还真没想过这事!
大魏建朝这么多年,没有皇帝的时候有,没有丞相的时候好像还真没有!
所以瑞王压根没想过,把梁韬拽下来后,不填补的事儿!
但现在听昌安这么一说,对啊!
丞相再重要也没有皇帝重要啊!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设丞相怎么就不行了?
而且他们之所以想把梁韬拽下来,不这就是因为这老小子滑不溜手,总是站在外面看他们三个吵来吵去吗!
虽然大部分都是他跟昌安在吵。
但并不妨碍他俩现在意见统一,一起把梁韬这伙人都拽下来!
梁韬这个丞相不听话、不好用,那再换一个,换他的人,昌安不乐意,换昌安的人,他不乐意。
他俩意见打不成统一,最后只会让外人上位,那这外人,要是也像梁韬一般呢?
那他们费劲这通事不仅是白忙活,还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思路打开后,瑞王顿时觉得侄女的这个建议提的好极了!
“慧娘说得在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看也是,这立相可不是小事!没有合适的人,我们就慢慢找好了!不着急!”
昌安笑了下。
她这位王叔,一向是无事昌安,有事慧娘,不管何时何地,长辈的架子总是得端着。
明明,他最不是个长辈样子!
但现在她还不能说他什么,故而附和道:“到底还是王叔通事理!既然王叔也这么说了,我一会儿再与信王兄说一声,此事便先放着了,等有合适的人选了,再定不迟!”
“是这个理!”
瑞王说完这句后,抬头看看周围,才发现自己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昌安的这间处所都还没收拾妥当,于是匆匆告辞,也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瑞王走后,秋实与春英一人端着茶杯,一人端着水盆,前后进来了。
春英将手盆放在她面前,等昌安洗完了手又给对方擦了手,秋实又将手里的茶杯递到她的手里。
春英将手盆传给身后跟进来的小丫头,绕至昌安身后给她揉起了背脖,边揉还边嘟囔道:“瑞王爷可真是着急,也不等公主收拾一下就闯进来,好歹也是公主歇息的别院呢!”
昌安道:“本宫这个王叔一向如此,别人不了解,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吗?”
秋实道:“虽是如此,但瑞王爷也太……奴婢刚刚才知道,傅总管安排在门口的两个小子,有一个被瑞王爷踹得起不了身呢!”
昌安道:“给他叫个大夫来看看,再让傅准多给他几个钱安抚下。”
“公主!”春英有些着急道:“奴婢们的意思是,瑞王爷也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昌安闻言却不再说话。
秋实与春英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看来公主现在还是选择继续对瑞王妥协了。
本以为这次公主重设教坊司,还搞走梁相一派人后,会更强势些,却不想还是如从前那般,对瑞王依然忍耐。
凭什么啊!
春英实在不甘。
每次议事时不是公主的主意更正些,相比之下,那瑞王就像个听不懂人话的木头桩子,只会自说自话。
自骄自大又蛮横无理!
不过是仗着长辈身份,又得先帝信任才能辅政,却傲得似他是那万人之上、无人敢争的摄政王一样!
而瑞王府那群不长眼的下人更是狂妄嚣张!
不仅对他人肆意无礼,就是对她们长公主府的人居然也摆上了高人一等的架子!
着实看得人生恶!
刚刚也是,明明是瑞王无礼在先,不仅闯了进来,还踹伤了人,瑞王府的随从们却还敢在那里冷嘲热讽!
公主为什么还要忍他们啊!
满心不服的春英还要再说话,却见秋实对她摇头,春英这才发现,昌安长公主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春英只得憋住气,放轻了手里的动作,又等秋实找来了软垫靠在公主身后。
可等两人轻手轻脚准备退下时,却听昌安开口道:“一会儿你们去信王那里看看,若他得空了,请他来一趟!”
春英有些诧异,秋实却已经回身应道:“是,公主!”
昌安说完话后则继续阖着眼小憩,她当然没有睡着,只是坐了半日的马车也着实是累,闭目也不过是养神罢了。
春英和秋实的话她当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瑞王嚣张跋扈,尤其今年权势更甚。只是不到一击能中时,她只得选择忍耐。
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可以说,她现在也在助长瑞王的嚣张气焰,所以不仅主动示弱,还把教坊司的主掌权给了他,甚至现在与其一起打压了丞相,还说服瑞王不设丞相。
如此,瑞王的权力更甚,且没有丞相束缚,此时若她和信王兄再退避一些,想必瑞王必然会更加得意!
她已经等不了太久,必须要尽快铲除瑞王了!
所以信王来时,昌安让人都出去,只留他跟自己在一处。
“长兄。”昌安对他道:“我已经劝服瑞王叔,暂时不设丞相了。”
信王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不仅是早已经知道此事的了然,更是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继续接下来的计划便是。”
昌安点点头,道:“如此,回京后便要委屈长兄一段时间了。”
信王摆摆手,毫不在意道:“这个无妨!只是我们动作还是要再快点了,毕竟皇上明年春天就要大婚了,我们最好在那儿之前搞定才是!”
昌安道:“我明白,长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