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是骨干的。
昌安虽然兴致勃勃地要去瑞王府,但瑞王却不欢迎这个侄女。
于是就在瑞王府的门口,昌安被拒绝入内了,而信阳和顺和却毫无阻碍地驱车进府了。
进府后的信阳和顺和得知昌安居然被拦在了外面,顿时心里砰砰地跳,直到自己被皇叔坑了好大一把!可被拦在外面的昌安却心态良好。
这般不想看到自己,看来瑞王叔还真是急了呢!
如此最好,她就不怕瑞王不急。
于是装模作样地在瑞王府门口发出了一顿怒言,昌安才让人驱车离开这里,重回自己府上。
虽然不能亲眼去看看瑞王府,但她如今对瑞王府的掌握可是清清楚楚呢!
而被请进来的信阳和顺和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
信阳满是不安,拉着顺和小声道:“妹妹,我们不如给了礼物便离开吧!”
顺和当然也想走,但一想到自己此前的想法,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责任很大。毕竟昌安姐姐没能进来,她若是再离开,还有谁能帮昌安姐姐看,到底是哪些人在巴结瑞王呢?
于是她劝道:“姐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也许久没来瑞王府了,与婶子们还有悉妹妹说说话也是好的,等我们回去了,也好跟昌安姐姐学学啊!”
还跟没能进来的昌安姐姐炫耀?信阳只觉得这个妹妹脑子坏掉了!
但又看到顺和不停地给她挤眉弄眼,她这脑子顿时开窍了!
到底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信阳虽然一开始想不通昌安非要来这里的目的,但此时经过顺和的提醒,她也想到了最近瑞王的一些动作,于是立刻跟上顺和的脚步,决定为昌安好好在瑞王府里查看一番!
瑞王次女得获郡主,并没有大肆宣扬,更没有准备开宴席、请宾客。所以能来恭贺的人,靠的都是自觉。
可即便瑞王没有打算请宾客,今日来的人也依然不少。
看着府内人来人往,人人喜气洋洋的样子,顺和长公主忍不住对信阳长公主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是封了什么公主或亲王呢!”
信阳瞪了她一眼,“慎言!”
得亏昌安姐姐没能进来,不然听到顺和这句话,不得直接认为她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呢!
顺和闭上了嘴巴,老实地跟着信阳一起走着。又看了看在前面领路的瑞王府下人,觉得刚才那句话,应该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
虽然但是,这瑞王府下人的穿戴,也有点太过了!
比她的公主府好也不算什么,但怎么感觉比宫里人穿的都好啊!
看来瑞王叔是真的太狂了!
顺和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与信阳一起被请进了内宅正院。瑞王妃与侧妃,还有当事人,新出炉的永明郡主,甚至昌王妃,也都在这里。
对着长辈请安行礼后,信阳便顺口问道:“昌王婶婶也来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也好做个伴啊!”
昌王妃笑笑没说话。
虽然她们不是一起来的,但她刚才可是听到了,这二位公主可是跟昌安长公主一起过来的,只是那位没能进来。
幸好她们没碰一起,不是一块来的,不然让她直面这种尴尬场面,她真的会心态爆炸、不知所措!
然而再看看这两位公主,不仅坦然地进来了,现在还能这么自如地跟自己说这些话,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
昌王妃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信阳跟她说句话也不过是个寒暄词,见她没什么回应也不在意,反而又跟顺和一起与林悉说起了话。
今天的主角,永明郡主林悉,是瑞王的次女,乃是王府中张侧妃的独女。
相比与姐姐永宁郡主,林悉在宗室中的存在感一向不高。原因便是她的母亲,张侧妃出身不高,只是靠着绝对的美貌而进入了王府,又在年轻时因为极其乖巧的性格,得到王妃的赏识,这才被提为侧妃。
所以不同于永宁郡主大方张扬,这位永明郡主在得封郡主之前,都没人能想到她会有今天。
毕竟张侧妃年老失宠,瑞王府内又女儿甚多,不管是瑞王还是瑞王妃,都不甚在意这个女儿。
但今天她得了封号,成了郡主,便得公开露面了。
张侧妃高兴得很,女儿有了封号,今天府内又来了这么多的人,想来女儿的婚事也不会凑合了!
于是林悉出来之前,被母亲精心打扮了一番,又拉着手、抹着眼泪、絮叨了许久。
只是她的性子到底胆小羞怯,刚才被昌王妃拉着打量了许久便已经很不自在了,现在又被信阳和顺和两位公主姐姐围住,她们的气场又比昌王妃强许多,她便更是紧张不已了。
于是说了没几句话,林悉的额头上冒出了汗,见她脸颊也红得厉害,顺和顿时也不敢再问东问西,连忙对瑞王妃道:“婶婶!悉妹妹像是病了!”
信阳也急忙忙站起身来,掏出帕子给她擦擦汗,摸着她的脸颊温声道:“哪里不舒服?”
张侧妃急忙来查看女儿的状况,而瑞王妃一见林悉头都不敢抬的模样就明白,她哪里是病了,是又被吓到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
心里嫌弃,瑞王妃面上却关切非常,“好生生的这是怎么了?张侧妃,你先带着她进去吧,一会儿我去请个御医来!”
一阵慌忙后,主角永明郡主极其母亲张侧妃便离开了这里。但获封的主角离开了,也并不影响她们的社交。甚至于,瑞王妃见胆小的人走了,也不用担心丢脸了,还让人把来的官夫人们都请到了这屋,好一起说话!
昌王妃喜静不喜闹,见来的人越来越多,便告辞了。而信阳和顺和忙着记住,这里都是谁来了,谁家的态度如何,硬是陪完了全程!
于是在她们都不注意的后宅里,张侧妃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跟女儿在屋内。
她颤着手,一点一点脱下女儿的内衫,露出了里面大片的伤痕!
新旧相叠,疤痕交错,她捂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
可是林悉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无动于衷,好像这些伤不在自己身上一样。
张侧妃哭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在女儿冷漠的神情下渐渐停下,终于抽噎着问出一句:“这些,都是谁干的?母亲一定让你父王为你报仇!”
林悉没想到她最后居然还是说了这种话,冷笑道:“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报仇了。”
张侧妃大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悉给自己穿好衣服,对她道:“我每隔两日就要到父王那里陪玩,这是七岁起就有的惯例,也是你一再强调让我必要完成的事情。”
张侧妃神情彻底失措,“你你,你的意思是,你的伤是,是你父王……”
林悉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是你要我一定要听父王的话,一定要讨好父王,让父王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