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钰带着小喜去逛了磁器口。
磁器口古镇,繁盛景象可用\"白日里千人拱手,入夜后万盏明灯\"来形容。
一条石板路,千年磁器口,汇集了巴渝文化、宗教文化、沙磁文化、红岩文化以及各种民间文化。
小喜在榨坊里踩桩,跟制糖人学吹糖人、捏面人,在川戏馆看戏,买了一堆面具,跑到茶馆喝茶听人侃大山......
晚上两人找了一家火锅店,吃最辣的火锅,好不开心。
童钰点了鸳鸯火锅,不料小喜却换成了辣锅。
童钰:“这里的火锅贼辣,你一个小姑娘,能吃吗?”
小喜:“谁是小姑娘?”她瞪了瞪童钰:“听说这边的姑娘个个貌美,都是因为吃辣。这可是美容火锅!好不容易来了,自然要认真体验一下啦!”
等火锅上来,两人都傻眼了。
天哪!一口铁锅,里面满满厚厚红通通全是干辣椒壳,这哪里是涮羊肉,明明就是涮辣椒啊!
看看旁边桌上,也是一样的贼辣锅,每个人都吃得大汗淋漓,热气腾腾。
两人拿着长长的筷子,撸起袖子,开吃!
小喜挟起一块涮牛肉,眼睛一闭,丢进嘴里。哎呀妈呀!又麻又辣,小喜的眼泪都出来了,舌头伸得老长,在地上跳来跳去。童钰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
旁边的人看她那样子,都笑起来,有人给她递过来一碗磁花子,说是喝了这个就不辣了。
小喜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冰冰凉凉的,甜甜的,果然不辣了。
一顿火锅,原本是享受,硬是被两个人吃得像受罪一样。
“爽!辣得太爽了!”小喜满面通红,小嘴也红通通的,一边喝着磁花子,一边说。
“这体验,绝对终身难忘!”童钰笑。
出了火锅店,迎面吹来的凉风,让小喜原本麻木的嘴唇又火辣辣地烧起来。
小喜抱着童钰的腿,求抱抱。
童钰把小喜抱起来,指着她的嘴说:“这是任性的代价!你得忍着!”
小喜笑起来:“某人嘴巴肿得比我还高!”顺便就亲了一下,滚烫的温度。
童钰边走边笑,“明明是你刚刚把我的嘴烫成这样子的!”
忽然停下来,不语。
他仿佛看到塔莎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怎么会来了四川?他们此行应该没有人知道啊!
回到旅店,发现小喜已经趴在他的肩上睡着了。这一天嗨下来,也够累了。
他轻轻安置好这个小人儿,盘腿坐下,随手灭了灯,闭上眼睛,捏了个数字诀,开始与师父交流。
他告诉师父,自己和小喜在四川办事,似乎看到了塔莎,不知是她不是。
师父告诉他,会派人查清楚。
另外,师父告诉他,长风已经从章华寺离开,朝他们的方向来了。让他们赶紧离开。
师父未等他把话问完,就切断了联系。
是囚灵族要来了吗?
联想到今天看到过塔莎的身影,他决定等小喜一醒来,他们就立即启程。
第二日一早,童钰抱着小喜上路了。他们一直选大路走,大路上行人多,两人混在人堆里,一点也不打眼。囚灵族要找的对象,多是精灵,不是人类,所以,往人多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这样走了七八日,他们到达湖北境内。
黄鹤楼安静地立在穹顶下,风把檐角上的铃铛吹得摇来摆去,暖阳催开了行道花树,深红浅绿的四月天就在眼前。
算下来,他们已经离开京城有些时日了,天气渐渐热起来,棉衣换成了夹衣,夹衣也要穿不住了。出来前,没有想到会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根本没有带单衣。
路过街市,两人停下来,准备购几件单衣带上。
童钰给自己挑单衣,小喜一边看着,嫌弃地说这个颜色不好,那个样子不好,掌柜殷勤地跑来跑去,不厌其烦,拿了一件又一件给童钰试穿。
童钰有些过意不去,悄声在小喜耳边说:“差不多就行了。这又不是给我选婚服。”
小喜瞪圆了眼睛说:“你要结婚?那也得等我长大呀!”
终于,小喜对一件月白的袍子还算满意。
又帮着小喜挑。老板说,小姑娘长得好看,穿红好。拿了红衣绿裙给小喜试,被童钰拦下了,“换个黄色吧!”
小喜问:“为什么不让我穿红色?”
童钰反问:“你不是还没长大吗?”
小喜笑:“你是不是想起一句诗: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童钰说:“难怪我肚子痛,原来是你在我肚里作怪!”
黄衣绿裙的小喜,让童钰仿佛看到了长大的梅嬉:“这个黄色真好看,衬得皮肤更娇白。”
两人拿着打包好的衣服回到马车上。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大喊“着火啦!救火呀!”
顺着人群跑去的方向,深红的高墙里冒出浓烟。
“章华寺,章华寺着火啦!”
童钰拉着小喜也朝着章华寺跑去。寺里的僧人已经把火灭得七七八八。原来是一株古树被火烧了。
“这是什么树?”童钰问一位小僧人。
“腊梅!这棵腊梅有2500年了。可惜了!” 寺僧说。
“什么原因着火的?查了没有?”童钰一听是腊梅,心头就跳了一跳。
腊梅树被烧得只剩下几个漆黑的残枝还立着,地上一片灰烬。短时间内把一棵古树烧得这么彻底,一定有助燃物。
童钰走近,在灼热的飘着灰烬的空气中隐隐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像一种油脂。
为什么要烧掉一株老腊梅?
童钰刨开上面的浮土,发现树根还是新鲜的。“不要紧,根是好的,树还活着。”
寺僧说:“方丈很宝贝这棵树,侍候得很好,每年都要结很多梅果。今年也结了很多。还等着收呢,不想被烧光了。”
原来是要毁掉梅果!梅果是腊梅族防御虫毒的宝贝,没有梅果,腊梅族的抵抗力会下降。
是囚灵族吗?师父不是说囚灵族去了四川吗?
他拉着小喜回到马车,发现车上的包袱不见了,银票和衣物都丢了。
童钰:“小喜,我们恐怕要一路乞讨回去了!”
小喜:“别急,让福猫帮我们找回来。”
童钰:“隔着那么远,福猫怎么帮我们找?”
小喜:“福猫一直跟着哪!只是没出现在眼前。”
小喜盘腿坐下,捏了个数诀,给福猫传话。
童钰也想起来,要把古梅树被烧的事情告诉师父,也盘腿坐下。师父告诉他别担心,他们已在幽都布下了罗网,并让童钰和小喜尽快返回京城。
想到小喜的安全,童钰想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要不要等一等福猫?”童钰问。
“不用,它会跟上来的。”小喜说。
童钰:“福猫要是找不到就算了。我们还是能想到其他办法的。”刚才他看到一个特殊标记的店招,那是木家的标记。
小喜:“你要对福猫有信心。它可不是一般的猫。”
童钰:“嗯!我看你也不是一般的小孩!”
小喜抱住童钰的脖子,拿鼻子在他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当然!很多小孩子都还流鼻涕呢!你看,我没有鼻涕吧?”
童钰被蹭得忍不住笑起来:“行了,行了!咱们上路了!”
两人走了大半日,前面大路上忽然飞过来一坨黑东西,童钰一看,原来是福猫叼着一个包袱拦住了他们。正是他们丢失的包袱。
果然不是普通的猫!
小喜一挥手,把包袱拿了过来:“好了!阿福!你还是藏起来吧!”
阿福一个转身,不见了踪影。
“它躲到哪里去了?不如跟着我们更安全!”童钰说。
“告诉你了,它一直跟着我们哪!”小喜指了指马车项:“福猫是檀木族。它有很多本领的!”
童钰看了看马车顶,果然镶着一段乌沉沉的木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装饰。
“阿福跟着师哥很多年了。可别小瞧了它!师父放心让我跟着你四处跑,也是因为有阿福跟着。”小喜说。
童钰不吱声了。
“你生气了?我不是说跟着你不安全。我是说,师父给咱上了双重保险。”小喜说。
“我肚子又开始疼了!”童钰调侃。
“好吧!那我这条蛔虫现在真钻进你肚子里去!”小喜趴在童钰背上,作势要钻进他怀里。
童钰指了指车顶。小喜嘻嘻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脸。
他们一路向北,春光一路相伴,繁花一路盛开,小喜一路欢笑。
童钰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一个人在尾随着他们,当然不是福猫。
当他试图用冥想想找到为个人的时候,总是若隐若现。那人藏在雾里面。
这一趟远行,直到五月初两人才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第一时间是找到刘凤冈们聚一聚。太想他们了!
刘凤冈听说他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来了,来了就抱着他痛哭。
“这是有多想我?都哭上了?这戏有点过啊!”童钰打趣他。
海青在一旁说:“钰儿,出事了!又希进大牢了!”
“进大牢?”他第一反应是他们可能又在跟他开玩笑。
可是海青的脸和刘凤冈的眼泪,告诉他,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
“皇上下的旨?”童钰问。
两人点头。
“为什么?以又希的人品,他做不出什么能下大狱的事情来。失手杀了人?”童钰问。
两人摇头,又点头。
“急死我了!赶紧拣重点的说啊!”
听了他们的讲述,童钰才知道,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沈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