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郑开将木柜上所有的锁头都砸掉,自己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到一点皮。
郑开忍着手掌的疼痛将木柜打开,一道蜷缩成一团的孩子紧闭双眼,殷红的鲜血从裘生的手臂流了出来,染红了木柜内壁的大半。
流出木柜的血只是少数。
大部分血都被木柜里面的缝隙吸收了。
“裘生!”
郑开急忙把裘生抱出来。
其实郑开之前听到秃顶班主任说自己的孩子叫裘生的时候,郑开显得格外诧异。
因为郑开见过裘生小时候的样子。
就在幼儿园二层楼裘敬的童年世界里。
但眼前这个孩子和童年世界里的裘生长得不太一样,所以郑开并没有往裘生身上去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郑开觉得童年世界里的裘生和眼前这个孩子,应该是一个人。
郑开探了一下鼻息,没有了呼吸。
一瞬间,
郑开眼前的世界出现了异变,支离破碎的崩裂就像是小型烟花一样,让郑开看到的东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和模糊。
“果然是这样。”
郑开叹了一口气。
按摩椅的概念发起人是裘生的父亲,裘途,但真正把按摩椅研发出来的人,是裘生。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裘生息息相关。
简单来说,
裘生就是这个副本世界真正的主人。
如果世界的主人死了,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还有机会!
郑开眼前的景物只是开始扭曲和模糊而已,还没有彻底崩塌,这就说明,裘生还有救活的机会。
座机的电话线断了。
这就意味着,
郑开没办法打电话叫救护车。
郑开背起裘生,连鞋都没顾上穿,着着急急的冲出了家门。
陌生的城市给郑开带来最大的不便,就是想去什么地方都得问路。
于是,
南海市的大街上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背着昏迷流血的孩子,神色紧张,不停的询问去医院的路。
路过的行人都一副好奇惊讶的神色,一边围观着郑开的狼狈,却少有人提供帮助。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让郑开无助的身影停在了原地:“裘途?你孩子怎么了?”
郑开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一个女人。
但郑开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只记得这个声音听到过很多次。
而且因为裘生出现了意外,所以副本世界出现了景物的扭曲,扭曲到这些世界里的人都变得模糊。
“你知道医院在哪吗?”
郑开急忙问道。
郑开侧着身,身后背着的裘生面色惨白,看不到一点生机气息。
见状,
让郑开看不清五官的女人赶紧在前面带路:“跟我来,我知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这个年代还有一个不好的地方。
车的普及程度很低!
或者说,
街道上除了公交这种公家投资的车之外,几乎看不到一辆私家车。
移动电话和私家车都属于很高档的奢侈品,没办法做到人人都有。
郑开双眼看到的景物越来越模糊。
无数碎裂的碎片让这个世界变得不再那么完整和真实,这种情况下,郑开想要看清前面的路都显得格外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
郑开的意识已经被模糊成了一片,前面带路的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医院到了,我去叫医生。”
紧接着,
郑开感觉自己后背一轻,裘生被医院的护士接了过去,放在了担架上。
医院人们的喧闹声。
担架滚轮脚的滋啦声。
这些声音吵得郑开有些心烦。
下一秒,
郑开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郑开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右手被很好的包扎了起来,勉强能活动了。
视线逐渐聚焦。
郑开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一瞬间,
郑开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没有彻底崩塌,而是恢复到了之前的正常和真实,这就说明,裘生活了。
这个年代的医院是没有按铃呼叫的功能,只能靠最原始的办法叫医生,那就是用嗓子吼。
郑开刚准备扯着嗓子喊一声,病房的们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郑开,
女人的眼睛一下亮了:“裘途,你终于醒了。”
“是那个带路的女人。”
郑开听到声音,就反应过来,就是这个女人给郑开带路,一路赶到了医院。
郑开有些拿不准自己和女人的关系,所以说话显得有些拘谨和保守:“我刚刚醒过来。”
“你孩子是怎么回事?”
女人走了过来,一边检查着郑开的身体,一边装作不经意的询问道。
郑开眼神微闪,没有马上回答。
在裘途的公文包里放着很多女人的名片,郑开不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在那一堆名片里。
从语气上,
这个女人明显是认识裘途的。
郑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女人胸口的铭牌:崔茗,南海市附属医院外科室主任。
崔茗?
郑开回忆了一下,那一堆名片里好像没有姓崔的。
郑开不由放松了一些,表情也松懈了下来:“家里出了点意外,我孩子没事吧?”
“再送晚一些,就救不回来了。”女人语气中看似在埋怨,但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失望。
郑开点了点头。
裘生只要不死,那尝试点亮祠堂牌位这个任务就还可以做下去。
“我能去看看我孩子吗?”
郑开觉得自己身体没太大的问题,无非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而已,问题一点都不大。
反正也不是郑开自己的身体,掏空就掏空呗。
但崔茗瞪起了眼:“你的手需要静养,不能沾水,不能提重物,我的建议是在医院养着。反正你有钱,不差这点住院费和药费。”
郑开略显沉默。
裘途确实有钱。
但问题是,
他郑开没有钱啊,郑开到现在都不知道裘途的钱在哪里。
“我就去看一下我的孩子,又不出院,主要是放心不下。”郑开想要下病床。
崔茗眼神微眯,但没有阻止。
郑开只是手掌受伤了,他的脚并没有受伤,所以自由活动是郑开的权利。
下一秒,
郑开的身体踉跄了一下,身体虚到不行。
崔茗急忙扶住郑开的身体,关心的问道:“我之前给你开的药,你没吃吗?”
郑开愣住了。
“什么药?”
“治肾虚的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