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夫人,坐月子的时候,要格外注意的。”说到这,香附想着该板起脸来的,让魏伊人莫要为自己操心。
可是,她又怎么舍得?
“好,好,好。我都依着我们香附。”魏伊人点头,嘴上说的应和的话,可是身子却没动。
她,就这么陪着香附也是好的。
直到在外头的郁方沉不住气,着白芍进来请魏伊人,魏伊人这才起身。
香附还特意给魏伊人一个,自认为是明媚的笑容,哪怕这么一笑扯着伤口也在所不惜。
都知道,她现在笑不出来,可是还是想要做点什么,让夫人少替自己操点心。
出了屋子,郁方立马扶住了魏伊人,刚刚已经听下头的人禀报,许氏是个心细的已经让人排查了,此事确实是意外。
你喝水都有可能呛着呢,意外这种事只能是无可奈何自认倒霉。
魏伊人半靠在郁方身上,话是这么说,可若是没有郁润死了的消息,或许香附也不会如此。
定然是神情恍惚,这才出了意外。
提起这些个内情,郁方只能沉默。
谁能料想到今日?谁能料想到,皇帝会那么狠的惩罚叶铎?
偏生,是香附拒绝的叶铎。都是顶好的人,却阴差阳错互相折磨。
解不开,缕不清。
跟着郁方回到堂屋,魏伊人叫了给香附治病的太医过来,仔细的盘问盘问。
对于外伤,太医的看来其实也不算严重,及时上药养些时日也就好了。而且,也不是从很高的台阶上下来,再加上香附也没起烧呕吐这种现象,头里面有淤血的可能性也不大。
只是唯一棘手的是,香附心气郁结身体亏空。
从脉相上看,像是久病不愈。
魏伊人听了只能沉默,心病,无药可医。
魏伊人摆了摆手,示意太医可以下去了,她琢磨着给边关钱大人送消息,让他帮着试探试探,叶铎不愿意的原因。
如此一来,叶铎跟香附的事,就会有极个别的外人知晓。
可却也没法子,魏伊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香附油尽灯枯吧。
这才说完,乳娘抱着珏哥儿出来,这孩子醒了,想着魏伊人要不要哄哄。
魏伊人本来想着忙完了再看孩子,可突又想起地卢来了。有些阶段,过去了就无法重来。
“我来抱着。”郁方看出了魏伊人的犹豫,随即接过孩子凑到魏伊人的跟前,他笑的温和,“总也轮到我这个做父亲的哄孩子了。”
如此,就算不得遗憾了。
魏伊人低头,手放在郁珏的手心,看和他的小手抓住松开,软软的碰到他就好像要融化了。
“无碍,我一起陪着。”魏伊人想着,反正这么点的孩子醒来的时间短,等着哄睡了,她再写也一样。
郁方轻声叹息,“孩子是开心了,可是,我心疼你。”
早点写完,早点让魏伊人休息。
世上本无两全事,魏伊人忙自己的事好似亏欠了孩子,可是那以后呢,魏伊人就不去翰林院当差了?
若没有魏伊人的拼搏,他名字的这个珏如何得来?
各有选择,谁能说的清对与错?
再则说了,郁方低头看着郁珏,他身为世子,肩负着郁家荣耀,更不能只做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
本来郁方说的还挺好的,魏伊人心中感动,可越说越觉得心里不得劲,“你快将孩子放在床榻上吧,我便执意陪着了。”
这孩子才出生第四天,你这就一开口什么责任不责任的,怎么了?要不将这么点的奶娃娃扔在朝堂上,现在就开始历练?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是男孩子。”郁方看着魏伊人好似真的生气了,连忙在一旁解释。
“男孩子如何了?男孩子就不是人了?”魏伊人翻了个白眼,别找这理由。
在魏伊人眼里,现在他就单纯是个奶娃娃。
郁珏不知道父母在说什么,只伸着个腿蹬来蹬去的。
“好好好,是我的错,如此你要写信,你念我执笔。”郁方抬了抬手,现在因为教育孩子起争执,为时尚早,还是先将眼下的事处理好。
魏伊人没搭理郁方,她的字迹钱大人肯定是认识的。虽说都知道她们是夫妻,可这种事魏伊人觉得还是分清楚的好。
她还不至于,连个写信的时间都没有。
魏伊人不用郁方帮忙,郁方只能是端茶倒水的照顾魏伊人便是。
不过却也记住了,暂时不要提如何教育郁珏的事,省的让魏伊人反感。
当然不提归不提,郁方心里面肯定琢磨着呢。
一定要,严!
郁润出殡这日,魏伊人收到了神医的消息,本来早该到京城的他,半路生病,到现在还没好。
怕魏伊人另有安排,神医便送了消息来京城。
这几日,看着香附明显消瘦,魏伊人只在心中盼着神医回京,或有希望,而今,神医归期不定,魏伊人的心明显的慌了。
郁方腰间系了白布,本来是要去正房那边看一眼的,得知这个消息后,他随即坐在魏伊人身侧,“神医他老人家医术高明,一定很快就会好转。”
这边,有太医盯着,想也出不了什么事。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
这话,却没让魏伊人脸色变好看,医者不自医,能让拦住神医脚步的病,自然不同寻常。
魏伊人思量着,安排人亲自去看望神医。
如此,自己也好放心。
“我去安排。”郁方点了点头,他安排自己的人,快马加鞭的过去,速度还能快些。
“让白芍去忙吧,你还要去那边。”魏伊人摇了摇头,今个还要正事要处理。
“无碍的,本来我也无需露面。”太后娘娘本来意思就是,郁润那边不大办,随便安排人将棺木抬出去便是。只不过郁方想着,到底兄弟一场,便送他最后一程。
如今,自己家里有事,那就要先紧着自己家。
郁润他何德何能,让自己抛下自己的事,去顾着他?
看郁方执意如此,魏伊人也就没再多言。
毕竟,郁方的人,确实快些。
而且,这种事也不像给边关钱大人送信那种要说的私密事,所以神医那边自是不计较的。
原是安排的好好的,只是郁方走了没一会儿,正房那边突然响了炮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