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随着朝惊枝淡淡地一声,面前立刻出现了一名黑衣人。
“鬼啊!”奉莲哪里见过这么神速的,一脸惊悚,差点把药瓶给打翻。
和骨刃相同的是,那黑衣人一身死气沉沉的气息,戴着面具,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不同的是,身材较为矮粗。
光是外形这一点,就不足以朝惊枝怜香惜玉了。
黑衣人像是看不到地上同伴的尸体,静静等候着吩咐。
对于随心所欲的朝惊枝来说,容忍不了身边有这种定时炸弹存在。
跟尉迟敛谈判显然不太现实。
而骨刃是失去蛊虫,为了求生而故意暴露,最终惨死。
所以有了前车之鉴,朝惊枝只需要把这颗定时炸弹的导线剪了重装便是。
“去,把门关上。”
朝惊枝拍开奉莲上药的手,冷声命令。
奉莲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在路过地上的尸体时,很难忽视,尤其因为骨刃刚死不久,血液还新鲜着。
奉莲看着身形,似乎认出来是谁,但是只能忍着胃里的翻涌去绕开尸体。
到了门口,很明显守候着的婢女们也闻到了,脸色都不太好。
奉莲看了一眼外面沉沉的夜色,便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而他转过身回来之后,和朝惊枝遥遥相望之际,瞳孔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纯黑色。
与以往的麻木不同,唇角竟带上了一抹浅浅的嗜血笑意。
旋即,一步步朝着黑衣人走去。
空气中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危险的味道。
而黑衣人哪里会对刚刚路过的少年存有戒心,但是常年刀尖舔血的他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危机感。
就在他起身闪避之时,刚好堪堪躲开了奉莲那凌厉快速的掌风。
若是再慢一点,恐怕现在已经饮恨西北了。
黑衣人一对上奉莲诡异的眼睛,饶是再见多识广,此刻也觉得见鬼了。
奉莲见一击未中,微微歪头,笑容淡了几分。
他再次狠辣攻击了过来,直击要害。
黑衣人身手不在骨刃之下,此刻应付起来竟十分棘手。
面具之后冷汗涔涔,但是仍然很是沉着。
可是奉莲即使受伤,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越打越勇,以近战为主,尽量不伤害到家具用品之类的东西。
黑衣人感觉自己在打一个不知疲倦的怪物一样,自己拼尽全力把对方的手弄骨折,攻击力道居然一点不减。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奉莲那受的伤已经不治而愈,招式越发快准狠,致命无比。
高手过招不过几息之间。
比起冰冷麻木的奉莲,黑衣人在心态和体力上渐渐落入下风,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屈服。
但朝惊枝可不是大晚上看他们打架的。
趁着黑衣人应付奉莲的空隙,她助个攻,一支毛笔直接朝着其太阳穴飞了过去!
黑衣人感受到那股凌厉的空气流动,心里一惊,赶忙闪躲,但是却正中了朝惊枝的下怀。
奉莲本就占据优势,如今见对手分神,直接想也没想地从背后死死箍住了黑衣人的身体。
没有半句交流,但是黑衣人却感受到了奉莲身上浓浓的轻蔑和嘲讽,好像之前的打斗只是在热身过家家而已。
而他自己居然完全动不了了!
被消耗了太多的气力,黑衣人一时间挣脱不开。
转眼间,朝惊枝“啧”了一声。
她眼尾妖媚,勾着唇,朝着他走了过来。
在黑衣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朝惊枝手如弯钩,竟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胸口里!
“唔!”
黑衣人疼得闷哼一声,但是紧接着,巨大的痛苦从胸口处传来,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而随着血肉的噗嗤声,慢慢地,他的心脏,被活生生地挖了出来。
“妖…妖!”
黑衣人口吐鲜血,目眦俱裂,像是看到怪物一样咬牙出声。
朝惊枝的手掌已然染成了血红色,她看着手中跳动得强烈有力的心脏,第一反应很想捏爆。
奉莲重新挂上了兴奋且讨好的笑意:“主人真厉害。”
但朝惊枝可没有食心的爱好,她一念之间,便使得恶力缠绕上了这颗可怜的心脏。
趁着黑衣人刚断气不久,她像是给机器安装一样再次把心脏塞了回去。
过了十几秒,黑衣人再度苏醒了过来,伴随着心脏处的剧痛,黑气萦绕,体内的伤势正在疯狂愈合。
而胸口处的血洞也在神奇地一点点消失。
他的瞳孔无神,呆呆地看着朝惊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朝惊枝也不急,一边洗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等。
很快,黑衣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眼眸中血光一闪而过,声音迟疑且沙哑:“……主人。”
朝惊枝是在拿他当试验品。
反正死了一个,又会送过来一个。
她想试试能不能制造一个有意识的傀儡。
“你的名字?”
“骨戈。”
“你的任务?”
“阻止陛下轻生,完成普通命令。如有异常,第一时间向摄政王禀告。”
骨戈回答地十分机械冷静。
如果说暗卫本就情感凉薄,那么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人的情感。
虽然听上去也就一星半点的差别,但却是一个人是否具备感性能力的重要分水岭。
并且他有意识,不像奉莲人格分裂一般记忆断层。
朝惊枝听完,就猜到大概率成了,她在探索各种方式制造傀儡,不得不说,成果斐然。
于是她给了一个眼神,奉莲便松开了骨戈。
骨戈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若不是胸前的血迹,定会以为刚才是一场梦。
他的心被恶力包裹,思维完全偏向了忠于朝惊枝。
有了骨刃的经验,朝惊枝自然不会再动骨戈。
在下达了不得盯视的命令后,朝惊枝才感觉舒服了些。
至于该传达什么,则由她自己决定。
暗卫本就面冷话少,尉迟敛那等凡人定然看不出来。
你不是要消息吗?给你便是。
但是人心已经叛变,想监视?
门儿都没有。
等到奉莲清醒过来的时候,骨戈已经退下了。
奉莲只觉得浑身酸麻的很,脑海里依稀闪过几个血腥的片段,那么的不真切,却又渗人无比。
他打了个哆嗦,自然知道不会平白无故记得这些。
但过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主人。”
奉莲看着盆里的血水,故作镇静道:“刚刚……”
“刚刚?”
朝惊枝回眸一笑,妖娆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丝狠戾,“你再改不了多嘴的习惯,那就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