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黎瑶全身颤抖,用力握紧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
家里的防弹玻璃被换掉了,她不知道。
段铭野为救她,挡子弹,送来之前就晕过去了。
“段太太,段总的情况……子弹卡的位置,取弹困难,且成功概率很低。”
“即使取出来,段总大概率会终身坐在轮椅上……”
医生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覆盖他。
段老爷子神色凝重,目光犀利地看着他:
“子弹卡在腰椎上?”
医生迅速点头,紧抿唇不敢多说一个字。
段老爷子退休多年,气势还在,没人敢对上他的目光。
黎瑶听完医生的话:“爸,我去打个电话。”
这时她反而冷静下来,不管如何,现在她都得替阿野撑着。
儿子女儿还小,老爷子身体也不好,如果她不站出来,段家就彻底乱了。
段老爷子本想亲自给陆家打电话,现在儿媳妇主动揽下,他就没多嘴,想先等看看。
是他对段夜秋心软,才让外人有可乘之机。
当初陆北宴说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下不了狠心,才让阿野受罪,也给段家带来前所未有的危机。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段夜秋坐在段家集团总裁的位置。
医院在围了不少媒体,全部架着摄像机等着段家人传消息出来。
只要拍到一张段家人的照片,他们就能写好几篇“看图写话”的新闻稿。
黎瑶刚走出急诊室外打电话,闪光灯同时开,她微皱眉,没有挡镜头,而是加快脚步离开。
保镖挡住他们,黎瑶突然停下脚步,眼眶微红地看向那些人。
“段太太,外面传段总中弹危在旦夕,是真的吗?”
“段总的抢救结束了吗?伤势如何……”
“段太太,请问段氏集团将由谁暂时接管?”
“段太太……”
“……”
黎瑶没回答他们的问题,抬脚往休息室走。
她能预料到第二天的新闻怎么写了。
铺天盖地应该都是段铭野受伤住院,伤情严重。
原来合作的一些客户,可能会纷纷撤单子,终止合作。
他们一直都当黎瑶依附段家,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占了出身好的便宜。
即使她管理的影视公司,年年利润超预估,外界也以为是段铭野帮忙。
段铭野和她父亲的意思是让大家误会,这样才能保护她,也为给段家留一张底牌。
今晚那个狙击手,算准了段铭野会救她,才会向她开枪。
当时段铭野对柱子挡住,根本无法瞄准他。
黎瑶还没拨电话,陆北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
深城,
苏白芷吃完饭就靠在沙发上看书,睡了那么多天,她精神好得很。
陆北宴打电话时她就在旁边。
“让他们把人送到深城,我师父做不了这个手术,我再接手。”苏白芷扯了一下陆北宴的衣服。
陆北宴按她的话跟黎瑶说,并让她对外保密,做出段铭野还在香山澳治疗的假象。
“你想引蛇出洞?”苏白芷放下书,狐疑地看着他。
陆北宴:“不用引我也知道是哪条蛇,只不过想看看依附在它身上的,是些什么人。”
能把段家的防弹玻璃换掉,躲过段家的眼线,除非是段家内部的人,一般人做不到。
m国这次动作这么大,不仅仅为在E国发生的事,应该是等不及了。
压着段家几年,没伤到分毫,自己反而惹一身骚,他们怎么甘心现在放手?
“你的身体……”陆北宴蹙眉,他不想苏白芷现在工作。
苏白芷:“我休息一周了,现在精神饱满,一点事没有。”
“你先打电话给我师父,他现在应该还在军区医院值班。”
陆北宴眉心稍微松了一些,想着傅敬文能做那个手术,就不需要她动手。
不过他们得去医院等着,避免出现特殊状况。
不到第二天,
香山澳铺天盖地都是段铭野的新闻,各种“疑似”死亡等假消息爆出来。
段家没回应任何新闻,两个孩子也没上学,段家别墅被保镖围着,阻止了记者的摄像头。
段家的公关团队集体不出声,媒体的猜想更加,谣言传得一个比一个离谱。
甚至传出黎家要吞并段家,取而代之,成为香山澳的首富。
玉嘉良和庄凌秀看到新闻,两人都不信段铭野会生命垂危。
但段家至今没回应,又让他们摇摆不定,越是沉默,越代表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真的要离开美高财团?”玉嘉良目光从报纸移开,瞥了她一眼。
庄凌秀正把各大报纸的新闻的重点摘抄,然后写在白板上分析:
“我离开是美高的损失,不是我的,既然理念不同,就不该继续合作。
以前我理解不了乔治,现在我能理解他执意要走的原因了。”
美高财团有时太“正气”,不像一个资本,求稳的后果就是时刻紧盯大盘。
金融是掠夺性的,太守规矩只能赚辛苦钱。
庄凌秀这些年累积的经验表明,这样的稳有时会毁掉一个人的职业“灵性”。
资本不是慈善家,是利益为主。
她刚入行时就认清了这一点,同时还谨记:
万物不为我所有,万物皆为我所用。
她要靠一个个的跳板,一步步登顶。
男人不也都是这样谋自己的事业吗?怎么到女人就要被非议?
庄凌秀心里冷哼,瞥了坐在沙发上的玉嘉良一眼,连这样的蠢货都被奉为金融天才,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玉嘉良:“我看不懂你,你给自己的姑父介绍女朋友,跟最爱你的姑姑反目成仇,
家里甚至不让你回海城,你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以后不想嫁人了?”
庄凌秀把关系图画出来,才漫不经心地道:
“你不觉得让一个女人嫁人找依靠,是最恶毒的诅咒吗?”
“你打心底瞧不上女人吧?”
“至于我姑父,他本就是那样的人,不需要我介绍他也能找女朋友,我姑姑总心存幻想,我只不过帮她逃离那个男人。”
“你肯定会说,女人不该这么拼事业,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女人得依附你们身上,才可以生存。”
玉嘉良瞳孔微缩,没想到自己心里的想法全被她说出来了,这个女人太可怕。
庄凌秀唇角勾着:“我喜欢的人已经结婚了,既然得不到最好的,我何必委屈自己迎合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