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冬梅怔了几秒,也跟着走过去。
“这是最经典的剧曲,你不懂就别乱说,国外那么好你别回来啊?”欢欢的声音铿锵有力。
女人穿着红色大衣,冷哼:“你谁啊?嘴巴长我身上,关你p事!”
“这种唱腔早就过时了,现在国外喜欢听S翁的戏剧,听钢琴演奏会,听音乐团表演,这种过时的唱腔,早该被淘汰了。”
跟她同包厢的长辈脸色同时沉下来,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深城人,她说的淘汰,是不是连他们这些长辈也该淘汰?
苏白芷把欢欢拉到身后:“文化没有过不过时之分,就像一个人没素质不分文学历高低,
我的孩子确实不该多管闲事过来说这些,但一个孩子都知道尊重本国文化,大人却对两国文化捧高踩低,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女人轻蔑地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家长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够了!”
女人身后戴眼镜的男人怒斥,把她拉坐下。
苏白芷对两个孩子说:“不管闲事才能长寿,下次听到有人嘴里喷粪,就用棉花塞耳朵,不听就行了。”
欢欢和笑笑紧抿唇,点点头。
“你说谁嘴里喷粪?把话说清楚……”那个女人不依不饶,倏地起身要抓苏白芷的头发。
她后面的男人用力把人拉住。
“我没点名道姓,你自己对号入座的。”苏白芷扫了她身后的男人一眼,认出他是周翼的同事贺霖,眸光一闪。
女人:“臭b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挣脱开后,就向苏白芷冲过来。
苏白芷往旁边闪,对方一头撞上屏风,屏风摇晃倒下。
吴冬梅被陈之遇拉入怀中,才不被撞到。
“妈妈,那个屏风是双面绣,我在爷爷书房见过,很贵……”笑笑说完捂住嘴巴,眼底满是诧异。
“兰兰…”
“秦兰…”
“妈妈……”
被叫秦兰的女人挣扎着起身,为泄愤,穿好高跟鞋后用力踩屏风,屏风很快被戳破几个洞。
“贺霖,你就这么看我被外人欺负,还不快帮忙?”秦兰怒吼一声,眼底怒火迸发出来,又要冲向苏白芷。
但她刚冲到一半就顿住了。
陆北宴挡在苏白芷前面,目光冷森,看到旁边的贺霖没打招呼。
这个酒楼是孟子昂开的,包厢里的装饰都是老物件,对古董没研究都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刚才秦兰踩的屏风,上面的刺绣是双面绣龙,目前还会绣这个屏风的老人已经几十岁了,她的徒弟还没出师。
但这个屏风就30万-80万,孟子昂为了吸引高端客户,才把屏风摆在包厢里。
“陆…哥,您怎么在这?”贺霖忙上前,要递烟给陆北宴。
陆北宴没接,下巴轻抬:“你媳妇刚才踩的屏风几十万,这几下比金子贵。”
贺霖:“……”
“这是我媳妇,她护着的是我的孩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跟酒店商量赔偿了。”陆北宴说完护着苏白芷和两个孩子离开。
秦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回头看被高跟鞋踩出好几个洞的屏风,暗暗咽口水。
吴冬梅幸灾乐祸:“秦兰,你别想赖掉赔偿,我们都是证人。”
说完她拉着陈之遇离开,身心都舒坦了。
秦兰笑话她下嫁陈家,一直炫耀自己嫁的丈夫是外务部的,能跟丈夫出国,这下丢人了吧?
秦家再有钱也是秦兰哥哥的,跟她没多大关系,以前秦家二老还在会护着她,现在可没人护。
“秦兰,这个屏风我们贺家不会出一分钱,你自己看着办。”贺霖甩手走出包厢。
包厢里的贺家人面面相觑,纷纷当看不到她的求助。
苏白芷在隔壁包厢听了一耳朵,才收回目光看向罚站的两个孩子。
陆北宴正给他们上政治课,罚站后,回到家还要写一千字检讨书。
“什么屏风这么贵?”隔壁动静大,罗桂玲看戏分神听到到后面部分。
苏奶奶:“精品双面绣,两面绣出来的图案不一样,对绣工的手艺要求很高,
刚才你进来不是说屏风上的龙像真的吗?这么栩栩如生的双面绣不多见,有些传承人没收徒弟,快失传了。”
罗桂玲拿起茶杯,又慢慢放下:“几十多万的屏风,摆上能成仙啊?
这杯子不会是古董吧?”
苏白芷淡笑摇头:“小姨,杯子不是古董,
那个屏风不容易被戳烂的,外面有一层薄玻璃隔着,是她撞上去,玻璃碎了又用高跟鞋踩烂。”
罗桂玲拍拍心口,明显被吓到了。
屏风是摆设,价格那么高还有人买,这里的老板不会是个傻子吧?
她心里这么腹诽着,还不知道老板准备过来给他们拜年。
隔壁包厢很安静,年夜饭的菜品陆续摆上桌,
每道菜都很精致,但份量很少,很快就摆了二十几盘。
“这是什么?外面是草莓,里面怎么还冒烟?”罗桂玲看得眼花缭乱,指着冒烟的一盘问苏白芷。
“里面是山药泥,这样营造一种意境。”苏白芷挖一点山药给她,让她尝尝。
罗大壮也挖一点尝,入口绵密,就是山药压成泥。
罗桂玲点点头:“以后我试试这么做,好看,还好吃,
笑笑,颜颜,快尝尝,你们肯定喜欢。”
苏奶奶挖一小勺给苏爷爷,又给他倒了一杯青稞酒,笑道:
“老头子,快尝尝,咱们今晚一起喝点。”
苏白芷和陆北宴对视一笑,两个老人平常没事会喝两杯,说是喝点酒身子暖,还好睡觉。
这边包厢其乐融融,另外一边包厢则边吃边说酸话。
秦笑妍提议今年到酒店订年夜饭,让从老家赶来的秦家亲戚都来边听戏边吃。
一早秦家的亲戚就嚷嚷着过来看戏,来了额外点很多点心,零食吃,瓜子也在包厢点,其他包厢都是自家带过来的。
苏晚下午过来看账单,气得差点骂人,被秦笑妍拦下了。
“咱们沾了笑妍的光,才能来这么好的酒店吃年夜饭,
这一顿饭,顶我家半年伙食费了。”二伯母边往碗里夹肉,边酸里酸气地道。
秦大娘不敢说话,只埋头吃饭,心里其实在滴血,吃的都是老秦家的钱。
秦笑妍:“二伯母说笑了,咱们是一家人,以后我肯定能沾堂哥堂弟的光,现在我打个样,明年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