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查探了一遍周围,不用猜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发现。
陈石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爹,你分明知道暗中有人于你不利,为何还要如此只身涉险。”
说着还生怕石老爹反驳,有些执意的补充道:“临行之前师娘告诉过我,人别只顾为自己活着。”
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担心石老爹误会了自己的好意,又有些吞吞吐吐的解释道:“老爹,我的意思是还要多想想那些关心你,在乎你的人的感受。”
杨勇也跟着说道:“对啊,石老爹,你要有什么危险,叫我们如何放心?”
看着眼前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有些故作老气纵横的俩人,石老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声笑道:“哟,这才出去好长一段时间,竟然开始教训起你爹来了。”
陈石急色道:“我这不是教训……”
石老爹摆了摆手,安抚说道:“好了,好了,难道我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其实就算红衣没出现,我也有把握对付那暗中的影子。”
说着,石老爹把当初采药回来的路上所碰到的事情给二人讲了一遍。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后来隐匿在暗中的人就是这同一个人,而且就算是当下,恐怕也依旧没有让他放弃,而是藏匿得更深、更隐蔽而已。”
接着又解释道:“这些年,我多多少少也有些懈怠,不只是境界上无法突破,就是功力也大大缩水了不少。所以,有这么一个足以致命的隐患存在身边,未免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见二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继而说道:“这不是还有你……红衣,还在我身边吗?虎妖成精,先天至阳圣体,与鬼魅一族是天生的克星,不亚于我本来就胜券在握的手中还捏着一对王炸。”
石老爹见气氛如此肃穆,刻意开了个玩笑,果然效果还是不错的。
明白过来石老爹的用意,陈石和杨勇也冷静了不少。
其实他俩也明白,就是现在有这份操心也于事无补,不说就一定比石老爹强了一丁点,比红衣自然也肯定是差上了一大截。这样算起来,他们甚至还没有石老爹考虑的那般周全。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石老爹:“如果不是八爷后面才提到这件事,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专程为了告诉我这隐匿在暗处的影子而来的。所以,我一直也隐隐以为他告诉我这件事是有着什么目的,可一直以来就是有些想不通……”
心惊过后,陈石也彻底冷静了下来,听到石老爹的分析,他也隐隐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特别之处,但也一样摸不着头脑。
石老爹:“算了,别光顾着问我了,辜芙蓉被掳走的事,你们有没有什么眉目?”
陈石神色为之一暗,道:“还没。无论是魅妖还是魍魉,都比我们强大得太多了,就算我们身上有缡龙佩,也没办法感应到她的位置。”
杨勇此时好像才突然想起来似的,点了点陈石的肩膀说道:“缡龙佩的使用方法我还不会,你空了教教我呗。”
兴许是因为前日里自己一个人走丢了事,他如今倒想起来了通过缡龙佩寻人。
“好。”
得到陈石肯定的回复后杨勇才满意的回过头来对石老爹说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陈石一番惊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杨勇故作高深状说道:“睡觉。”
“睡觉?”
“嗯。”
杨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才说道:“小时候辜芙蓉就经常趁我睡觉的时候跑到我梦里边去,要么直接在梦里要我跟着她玩,要么告诉我偷偷去那儿等她,最主要的是这些梦里面见到的于我们俩来说就是真实发生的事。
只要辜芙蓉她一旦摆脱束缚,就有机会入我梦中,然后就能通过梦境告诉我她现在哪儿,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石一脸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一回事?
不过也立马就想明白,既然这些日子都没听杨勇提起过,就说明辜芙蓉要么还没脱身……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还受制于魅妖……可是,同样身为能操控意识境的天赋异禀来说,魅妖不一定就不了解辜芙蓉这样的把戏……不过,这也只能说好像是暂时唯一的办法。
陈石问:“你就没办法主动找她吗?”
而杨勇终于像是找着了机会报仇,一脸看傻子似的盯着陈石,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我有她那样的天赋吗?”
“……”
石老爹打断道:“从你们所说的种种迹象来看,掠走她的人好似并不会伤害到她,所以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既然她不会有危险,你们总是有机会再见到的。”
说着又接着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道理是如此,但谁又能做到真的不有丝丝牵挂呢?
陈石:“我们准备先回来给学校请个假,实在不行办个休学也成。然后一边提升自身实力,一边尽力去寻找辜芙蓉的线索,她一日不在身边,便多一丝丝担心的……这也是师娘和她们家里人所希望的。”
石老爹:“那是自然,不过你们倒是不用再去请假或者办休学了。我回来之后已经帮你们请过假了,过后不久你们老师又找人通知我,说已经有人帮你们办理了休学,还叫我把你们留在学校的东西给取了回来。至于什么时候再回去上课,全凭你们自己决定。”
陈石猜测这肯定是辜芙蓉她爸妈所安排的,也就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计较。
正好那边红衣已经做好了晚饭,小心翼翼的轻声唤几人准备洗手吃饭。
看着她有些拘束、唯唯诺诺的样子,陈石不免有些好奇的一边洗手一边问石老爹。
“老爹,她明明是一只虎精,看起来好像比你还厉害……但我怎么感觉她挺怕你的?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石老爹擦手的动作都有些顿了顿,吱吱嗯嗯了两声才厉声敷衍道:“这哪里是怕?……我不知道。这事,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陈石一阵郁闷,什么事还需要长大了才明白?而石老爹又分明自己清楚,却不愿意跟我说?
席间,几次想再开口询问的,却被石老爹有些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便也只能作罢。
等收敛心神,始终还是有些忍不住好奇的用神识笼罩着红衣,见其不抗拒、也不反感,就是杨勇也跟着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
还别说,就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是几人如何静心调息,还是默念百遍静心法咒,总是打消不了心底里那隐隐约约的忧郁。
身为药王宗门人,俩人自然也明白这并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然而,随着待在红衣身边的时间越长,这一层精神上的忧郁,竟然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正在无声消融。而更为神奇的是,其消融更像是一种水乳之间的调和,分分毫毫的、一点一点的弥补着即使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缺陷和夯实着本就还算牢靠的根基。
至阳圣体竟还有如此奇效,如果说辜芙蓉也在,定然能让她对梦境更加有泾渭分明的把控界限。
想到此,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石老爹,难怪他没有像赶走白老师一样赶走红衣。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又怎么看不明白陈石的这点儿心思?
“吃你的饭,瞎想啥呢?”
不只是杨勇噗呲一笑,就是正悄声细嚼的红衣也不禁轻仰了一下嘴角。
饭后,陈石把自己会的缡龙佩使用方法教了一遍给杨勇。
可惜这玉佩是宗门信物,不能给石老爹也弄一块,等以后有合适的材料,定然也可以自己炼制一块出来。
倒不是陈石心思轻浮,把炼制一件象征宗门法器想象得过于简单,实在是他的修行之路本就像水到渠成一般顺利自然。
像平常之人的那些境界劫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机缘福报,还有修行上的艰辛他是一个也没有遭遇过。
而恰好也正是这种水到渠成般的修行之路,才暗暗贴合最为正宗的大道自然。
就像在如今陈石的眼里,适求,实想,即能成。
原来缡龙佩不止有明心静性的清馥效用,以神识激引,其内独特的物性更会以极为纯净、毫无波澜的法力波动影响到方圆百里的范围。
倒不是因为人的法力不济,而是因为白玉本身材质纯净的物性限制,即使法力再强,终究也只能承载那么多。
而作为同种同源的另一块缡龙佩,自然也就能感受到这种异常难以捉摸的频率。加上同门之间约定上不同的频率便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所传递的消息自然也就充实了许多。
之所以叫缡龙佩,而不叫白玉佩,则是因为这一脉白玉在可能是上古之前,乃一条缡龙身躯死后所化,即使千年,其身躯已然石化,其缡龙神赋气息也依旧没有消散,这也便是玉佩相互感应的神奇效用之一。
可能这种效用搁在如今之人来说定然觉得有些过于简单,但在一个不需要任何额外承载,又消耗极小,还能成批量产用的物件来说,就已经能标识这一门一派的独具一格。
就像陈石的那柄云淡风轻,即便是神识中再也感应不到其存在,也能冥冥之中感觉到它就在某一处空间之内。若有机缘再度相逢,这便也是它归家的方向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