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常三友的回答,詹爷爷仔细地看了看院子的围墙,对一旁的黄爷爷说道:“黄老哥,我看这围墙也不高,金平他们年轻人手脚麻利,让他们爬到墙上去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咱们再做打算。”
“好,也只能这样了。”
黄爷爷回答完,转身对甘金平和唐真发吩咐道:“金平真发,你们俩想个法子爬上墙去看看里面是个啥状况。”
“好嘞,”
唐真发说完,和甘金平两人“噌噌噌”几下就爬到了墙头上,仔细往里一看,只见那院子中央摆着两个被打的稀巴烂的大木盆和几只破汽油桶,两侧的屋门和正屋的门都紧闭着,围墙角的灶台已经被人破坏,旁边堆着一小堆还没用完的煤块,灶台上的锅已经被人拆走。
“真发,里面是个啥情况,看到榨油的机器没?”
“除了几个破汽油桶和两个烂木盆,别的啥都没有。几扇屋门倒是关的好好的,咋看也不像是个榨油的地方。”
“还有别的东西没有?”
“院墙角有个破灶台,但是没有锅,还有一小堆没用完的煤。”
“哦,你们先下来吧。”
听了黄爷爷的话,唐真发和甘金平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伯爷伯爷,我妈妈真的不在里面吗?”
“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不过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找到妈妈的,放心吧!”甘金平说完,摸了摸丰年的小脑袋。
“对,丰年,你金平伯爷说得对,只要你妈妈还在镇上,我们就一定能找着,放心吧!”唐真发也在一旁安慰。
“黄老哥,你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听了詹爷爷的话,黄爷爷沉思了一下,转过头对唐真发和甘金平吩咐道:“真发金平,你们俩再去找刚才那个看门的人问问,看他知不知道这四合院的主人是谁,要能找到这房子的主人,咱们或许就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对对对,”詹爷爷也赞成黄爷爷的办法,“黄老哥说的对,真发金平,你们快去问问吧,一定要问得细一点。”
听了两位老叔的话,唐真发和甘金平赶忙返回水泥厂去了。
一路的奔波让两位老人有些吃不消,真发和金平刚走,他们俩便就地坐在那座四合院前,黄爷爷从腰带上掏出一根烟杆和一袋土烟叶,自己装上一斗就递给一旁的詹爷爷,詹爷爷接过来,也掏出自己的烟杆装上一斗,俩人点了火就“吧唧吧唧”地吸了起来。常三友也坐到了他俩身边,跟他们一起讨论这家油坊的种种疑点。可由于他们说的很小声,所以丰年一句也没听到,他只得独自站在四合院的门口,用额头紧贴着院门,眯着眼从门缝往里看,他想尽量搜索一些关于妈妈和妹妹的踪迹,可一切都是徒劳,因为门缝太小,他的视线只能触及到院子和铺面的一小部分。
过了一会儿,唐真发和甘金平就小跑着回来了。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
“快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看门的那位老哥说这座院子的主人是个姓刘的老太太,无儿无女,已经八十多岁了……”
“你说的这位刘老太太现在还住在这个院子里吗?”
“没有,看门的老哥说几年前刘老太太的老伴过世后,她就没住在这里了。”
“那她现在住哪里?”
“那看门的老哥说她的老伴过世以后,政府怕她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就安排她住进了镇上的敬老院了。”
听了唐真发的话,黄詹两位老人相对而望。
“黄老哥,怎么办呀?”
黄爷爷想了想,把嘴里叼着的烟杆拿下来抖了抖烟灰,说道:“走,咱们去敬老院找这位刘老太太问问清楚,看她这院子租给了谁。”
“好好好,这个办法好,我们只要打听清楚这院子是谁租的,就能知道丰年妈妈的下落了。”
“对对对,谁租的这房子谁就是榨油坊的老板,找到榨油坊的老板,就不愁找不到丰年妈妈。”
听了唐真发和甘金平的话,一旁的常三友问道:“黄叔,我们大伙儿都去吗?”
“不用,我跟你詹叔还有真发去就行了,你和金平陪着丰年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黄爷爷说完,把烟杆往腰带上一插,就领着詹爷爷和唐真发匆匆忙忙的赶往坐落在老镇西面的敬老院去了……
等待永远是最漫长的事,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小丰年在焦急不安中熬过了半个多小时,可黄爷爷他们还是没回来,而这一路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于是他只好一屁股瘫坐在院门口,但眼睛却一会儿往门缝里看一看,一会儿又看向黄爷爷他们回来的方向。甘金平和常三友也在院门前的石子路上来回踱步,虽然他俩也心急如焚,但是为了不刺激丰年,他们只得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
两公里外的黄爷爷他们也急不可待,经过一路的打听,他们终于走进了敬老院,并向敬老院的负责人说明了来意,于是他们就被一位护工带到了那位刘老太太的床前。护工悄悄告诉他们,刘老太太半年前摔了一跤,已经不能下床了,叫他们说话时声音要尽量和蔼些,别吓着老人。
“好的好的,”
目送那位护工走开后,黄爷爷往床前走了两步,一脸恭敬地对着坐在床上的刘老太太问道:“老太太,您好呀!我们今天来是想向您老打听个事。”
“你说什么?”
“你们说话要大声点,”那护工突然走回门口提醒,“老人家耳背,太小声了她听不到。”
“好的好的,”黄爷爷答应着又往前挪了两步,并微笑着提高了嗓门,“老太太,我是想向您老人家打听个事儿,老正西面您家那座院子是租给谁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见老太太有些警惕,黄爷爷只好耐心地向她说明来意,
“老人家,您不要有什么猜忌,听我给您慢慢说是怎么回事,我们村有个小媳妇近段时间一直在您家那座院子里帮人干活,昨晚没有回家,她婆婆特别担心,就让我们过来看看,可是你那座院子里现在什么人都没有,我们从别人那里打听到院子是您老人家的,所以就过来问问您把院子租给谁了?只有找到那个租客,我们才能找回丢的人……”
虽然刘老太太耳朵有些背,但经过耐心的交流和询问,最后黄爷爷还是从她那里将事情都打听清楚了,而且还讨来了院门的钥匙。
原来,刘老太太也不认识租她家院子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租房子是用来干嘛。她只知道三个月前有一对姓张的夫妇来敬老院找她,说他们想租她家的房子住一段时间,一个月愿意给她五块钱的房租。刘老太太想,自己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租给人还能拿个租金,这多好的事啊!所以她便答应租给那两口子。那对姓张的夫妇当场就给了她三个月的房租,说三个月后再来续交,于是她就将院子的钥匙给了他们,之后这两口子就再也没来过敬老院,其他情况她也一无所知。
虽然黄爷爷已经拿到了院子的钥匙,也打听到了那租客的消息,但他却比来之前更加担忧了。
“詹老弟,”刚走出敬老院,黄爷爷就焦急地对詹爷爷说道,“我看这姓张的两口子一定有问题,他们是哪里的人谁也不清楚,做什么的也没人知道,这绝对有猫腻啊!”
“黄老哥,我也觉得有大问题,他们既然租了刘老太太的房,为什么不告诉老太太租房是要开榨油坊呢?”
“两位老叔说的都对,”唐真发也跟着说道,“租人家的房却不告诉人家在里面干嘛,开了榨油坊又不见榨油机器,院子里只有几个破盆和破油桶,一看就不像个榨油的地方,这姓张的两口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丰年他妈一定是遇到坏人了。”
“别管那么多了,先回去打开院门看看……”
黄爷爷他们三个人一边讨论,一边快步往回赶,只用二十几分钟便回到了四合院。
常三友和甘金平看到黄爷爷他们来了,小跑着迎了上去。
“黄叔詹叔,怎么样,打听到丰年妈妈的消息了吗?”
“黄爷爷詹爷爷,”丰年也跑上前来询问,“找到我妈妈了吗?”
见小丰年满脸期待,黄詹两位老人都不忍心说出真相。唐真发见状,上前拉着丰年的手宽慰道:“丰年不着急,我和你黄爷爷詹爷爷已经拿到这个院门的钥匙了,咱们先开门进去看看,好不好?”
丰年疑惑地看了看黄爷爷和詹爷爷,又看了看唐伯爷,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好吧。”
唐真发刚打开院门,大伙儿还没走进去,丰年就迫不及待地推开屋子的门,并一边呼唤妈妈和妹妹,一边四处张望,还一间屋子接着一间屋子地搜寻着妈妈和妹妹的踪迹,大人们也跟着他一起寻找。
院子里空荡荡的,铺面房里也死气沉沉,其他屋子里除了一些老旧的家具别的什么都没有,乍一看就像好久都没人住过。不过大家再仔细查看时,还是能明显的看出所有的屋子都被人故意打扫过。
黄爷爷走到厨房的灶台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又摸了摸灶台上的烟囱,用手抓起一小撮灶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这灶台这些天一定有人用它做饭。”
“黄叔,您怎么看出来的?”一旁的唐真发不解的问。
“你看,”黄爷爷指着烟囱回答,“虽然灶台里的煤灰被人拿走了,但是烟囱里的烟灰却还在,而且还是新鲜的。”
“哎呀黄叔,您不说我还没注意呢,”唐真发瞬间恍然大悟,他用手扒了扒藏在烟囱里的烟灰,“您看,这里的灰还不少。”
“对,”
黄爷爷说完,又四处看了一遍,接着说道:“这些人真他妈精,他们故意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这里住过人……”
黄爷爷的话音刚落,另一间屋里传来丰年惊讶的叫声:“詹爷爷您快看,这是我妈妈的衣服,还有还有,这是细细的,是我妹妹的裤子……”
听到这声音,黄爷爷和唐真发赶忙走出厨房大踏步向丰年待的那间屋里走去。
原来,就在黄爷爷和唐真发走进厨房查找踪迹时,詹爷爷也带着丰年到处搜寻,当他们搜寻到院子右边的那间屋子时,丰年在一台旧柜子后面发现了一包东西,当他把那包东西打开一看,立马就认出来包里是他妈妈和妹妹出门那天穿的衣服和裤子。
“黄老哥你快来看,”詹爷爷拿着一件衣服对跨进屋的黄爷爷说道,“这回没错了,丰年妈妈就是在这里干活,不然她们母女俩的衣服不会放在这里。”
黄爷爷走上前接过衣服看了看,唐真发也走上前看了一眼,激动的说道:“这衣服确实是她的,她们娘儿俩就是在这里干的活。”
“在这里干活是没错了,可人呢,人去哪里了?”
听了黄爷爷的话,甘金平狐疑地问道:“是啊,太奇怪了,这大冬天的干嘛要把衣服脱在这里呢?”
其他人都被问住了,因为谁也说不出原因。
“哎呀不好,”詹爷爷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一脸惊恐的说道,“丰年他妈不会是被人害了吧?”
詹爷爷的话音刚落,大伙儿的神情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
“不会不会,应该不会,”黄爷爷赶忙否认,“我从来没听说过向家跟谁发生过什么大仇大怨的事,别人还不至于害她们娘俩的性命。”
听了詹爷爷的话,丰年已被吓得惊恐万状,但黄爷爷的话却让他有了一丝希望,他紧紧的抱着妈妈和妹妹的衣服,焦急地问道:“黄爷爷,詹爷爷,您们说我妈妈和妹妹会不会也跟爸爸和爷爷一样突然没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