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哑然地张了张嘴，竟是左大雾为小九引去了那道致命的灰光。
左大雾看着阿山震惊的模样，继续道，“你今夜莽撞，便罚你在禁闭室静默十日，十日后，我亲自来考你课业。”
“为何...要让小九他...”主事的话他已然听不进去。滚热的泪珠从阿山脸上成双落下，他猛然仰头质问，“小九可是你亲自捡回来的孩子，您一手带大的，您怎么能....”
左大雾漠然地看着他，重重一叹，起身走来，他的表情依旧冷漠，一手按住了阿山的肩膀，说道，“你说，我为何罚你，又整个晚上都与你在一起？”
“为了保护我....”
“我为何护你？”
“因为.....”阿山哽住片刻，“我才是未来真正的七境。”
“好，”左大雾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回手，负手而立，“那么，七境日后要做什么？”
“护住眬州百姓。”
“那小九是为谁死的？”
阿山怔然，是为了....我吗。想了片刻，他倏然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左大雾倾身，安抚般拍拍他的背，而后猛地拎起阿山的头，要他跪的笔直，正视自己。
阿山面上全是泪，哭得没了力气。
左大雾肃然道，“孙阿山，若有必要，我的命也可以给你。只盼你能记住，你虽有七境潜力 ，但你一日不入七境，就会有无数人为护你而死，今日是小九，来日....会是你身边任何一个人。”
他用粗糙的大手擦去阿山的泪，松开了他，淡淡道，“小九知道一切，他是自愿为你引开危险的。我们今夜布下重重陷阱，本想及时抓住那灰光的主人，可惜...还是败了，阿武也受了伤。”
左大雾本想用七境出现的消息引那人出手，以绝后患，这也是全城封禁、老牛布满保护结界的原因...
那灰光....极难辨别，似仙气却不醇厚，如魔气却又清冽，哪怕是他，也从未见过这种气力。
左大雾面上鲜少露出疲倦，声音稍有松弛，“我得感谢毕阿罗，要不是他今夜误打误撞，带你闹了一场，用他浓郁的魔气盖住了你的七境气息，让你逃过一劫....若你出事，我才真的罪该万死。”
在听到小九是自愿保护自己，阿山已经软软瘫坐在地，心头堵的发麻，眼睛被一层层泪蒙得看不清周遭。
他哆嗦的拽住左大雾要离开的脚步，仰头抽泣道，“主事，...求你...放过阿罗哥，他保护了我，对我很好很好，你饶他一次，好吗，以后...我都听您的。”
阿山来不及想许多，脑袋涨的发麻，只想着此刻能护住谁，便尽全力。
左大雾不留痕迹的抽走被阿山抓着的裤脚，俯视他，“小九是孤儿，咱们这里有好多孤儿，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无依无靠之人吗？”
阿山无力摇头，满目祈求。
“因为无依无靠，便无挂碍，也没有弱点，不会被任人拿捏。”
阿山喉咙动了动，似乎知道左大雾要说什么。
“你是未来的七境战神，你的慈悲是对天下人，怎能为一只魔物就做出如此低下的求情之事？若来日敌对万千，随便一个谁都能捏住你，待那时，你便一个个跪下去求情？”
阿山的眼里闪过痛苦和胆怯，只听左大雾继续道，“我会一点点，拔掉你所有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