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煜庭又在御书房外等了一下午,终于到了晚膳的时候,杨公公出来宣他进殿了。
“四殿下久等了,皇上宣您进殿。”
丘煜庭没有半点不悦,礼貌回应:“有劳杨公公了。”
白杨和白梧一起把轮椅给抬进了御书房。丘煜庭可以自己推着往里走,白梧和白杨便退出到门外等候了。
丘宇浩在龙案前还在看折子,并没有搭理他。
他知道丘煜庭说来是为了何事,就是不想和他正面说才一直晾着他。只可惜丘煜庭就是那么执着,就在外头一直候着。连太子刚才都帮他搭了句腔,说是四皇子妃怀着身孕,定是也等着四殿下回去。
他这才想着召见他一面。否则就算明日来,他也不会想见的。
中午他便与皇后也商量过百里锦云要嫁给老四的事情。
皇后虽然也不喜欢百里锦云。可不能让百里锦云当正妃,那真是祸害大了。那便是找个已经娶妻的皇子联姻,当个侧妃最合适。反正是她自己上赶子来的。太子,老二,老四这三位人选都行。既然是侧妃,当然是指给谁都行。只是百里锦云坚持,怕是要委屈老四了。
可哪个皇子不是三妻四妾呢,不喜欢,娶回家供着就行。
百里锦云自己嫁妆也丰厚,四皇子府也不亏的。
看丘煜庭对四皇子妃的心意,以后定然也不会让萧月彤吃亏的。
所以商量到这个,丘宇浩便是更不能答应丘煜庭的请求了。丘煜庭定是来求不要赐婚的。
丘宇浩又把人晾了半晌,才悠悠开口:“庭儿找朕何事?”
丘煜庭道:“儿臣是来请陛下慎重考虑百里国五公主赐婚的事。”
丘宇浩就知道他要说这个。
但他也想听听这次丘煜庭会拿出什么借口来劝服他。
“为何?”
“为了丘国的朝局稳定,百姓能安居乐业,我们便不能与百里锦云联姻。”
“哦?”这些丘宇浩不是没想过,但是他还想听听丘煜庭怎么说。
“百里锦云在丘朝布局已经有超过八年的时间,她的目的就是要祸乱朝纲,颠覆政权,最后称王。”
既然是要打小报告,丘煜庭就往大的说。
“你有何证据?”
“四皇子府的一名丫鬟,自十年前入府,便已经效命于百里锦云。后进府后,隐藏了十年,最后在四皇子府被夜袭的时候暴露了。像这样隐藏在丘国皇室和丘国权贵中的人,应该不止一个。百里锦云这次来,必定不是图一个皇子妃的位置。”
“那丫鬟何在?”
丘煜庭答道:“这丫鬟叫做翠柳,在我们回来之后,我们自己处理了。”
“那就是没了人证。”
“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
“不管你说的是如何。就算是真的,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是更能掌控吗?”
“父皇,儿臣并不想娶她。若是她进府来,必定闹得鸡犬不宁。而且儿臣后院还有不少的姬妾,到时候必定要闹的。现在四皇子妃刚有身孕,儿臣只想让四皇子妃平平安安的生产。”
“这一条,我与你母妃也考虑到了。到时候两个尽量不接触便是。”
“父皇,同住一个府邸,如何能做到不接触呢?”
“庭儿呀,身为皇室中人,必定是要为皇家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那就是此事没得谈了。
丘煜庭脸上不免失落,觉得失望。
这是意料中的结局。
若他是帝王,他说不定也是这样的想法。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儿臣请父皇赐儿臣封地,儿臣愿携皇子妃到封地上生活。”
“把人娶进来放燕城,你们自己走?”
“是。”
丘宇浩的声音极其和蔼:“庭儿啊,你是有才能的人。父皇不是不放你走。只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你真觉得百里锦云在燕城有所布局,那你把她的布局给朕查明白了,到时候朕赐你们和离。”
“父皇……”
丘煜庭还没说,就被丘宇浩打断了:“庭儿,若还是此事,你自不必说了。此事父皇与母后已经商量好了,这事算起来也不委屈你。”
“父皇,若是真让我娶百里锦云,我请求父皇给她赐一座府邸,不让她住进四皇子府。”
人若是进来了,就犹如米缸里放进了一只老鼠。
“娶妻哪有这样的?”
“父皇,儿臣不希望百里锦云打搅我现在的生活。若是父皇不答应,恕儿臣不能遵旨。”
丘宇浩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让了步:“若是她不住进府,那你初一十五,必须要到她那去。”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儿臣的腿昨天经过百里锦云的大夫医治,发生了溃烂,儿臣不想继续让那个大夫医治了。”
“庭儿呀,锦云还是关心你的,专门还带了大夫来给你治腿。你不想要你的腿好起来吗?”
“儿臣自然是希望腿好起来的。最近也在吃别的中药调理,现在几个大夫的医治手段不一样,儿臣怕到时候有相冲。”
“庭儿啊,万一你这个大夫治不好你,不能一直就晾着百里锦云的大夫吧?”
“一年,如果一年没治好,一年后再用她给的大夫。”
“一年时间太久了,朕不能答应你。若是三个月内,你的腿仍然没有动静,那你便要换医生医治。”
“好了,没什么事,你便回吧。”
待丘煜庭从屋里出来,太阳已然下山了。
丘煜庭心里有些烦躁,即便是来时便想好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了,可,这怎么和萧月彤说?
圣旨到的那天,她迟早也会知道的。
能拖几天是几天吧。
至少过了头三月,胎儿更稳健些。
他不怕萧月彤做出什么傻事来,只是怕她伤心难过。尤其这个人是百里锦云,她会替他担心的。
上次开玩笑逗她说有个人在百里国照顾他康复的时候,她都愿意接纳,那便是她其实心眼没那么小。只是自己无论如何,这一世只想与她厮守到老,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没有其他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