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亲自指挥着葛老大与齐家的手下，快速完成了情报网的渗透。
天霜堂的人顺利接手到高层位置上，“帮助”葛老大牢牢掌握着各方情报。
除此之外，段风没有做任何额外的事情。
大梁突然发起大战，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极好的机会。
可是，机会同样只会给有准备的人。自己之前在大莽之地根基太弱，那么放弃某些不切实际的想象，也没啥可惜的。
“六世子，我们最近发现，有几家商会的动向很是奇怪。”
“哦？大莽商会皆从海上商路得益，现在应该抢夺粮货以谋利才对，能有什么奇怪的动向？”
葛老大略略露出得意之色。
“正是因为各路商会都在抢夺粮货，所以才显得那些商会的异常。”
“他们本来就与大虞商会有些生意往来，按理说，此次是占据先发之势，可是收购粮货之事却不甚积极，反而积极向着各方地头蛇打听消息，甚至想把他们收为己用！”
“做得好！”
段风也忍不住拍案称赞。
这些异样的行动，表明他们肯定是某方势力的探子。
而且，有很大可能就是海寇们的内应。
没想到啊，借着一次大规模的交易，竟然让他们自己露了头。
葛老大真心实意地感叹道：“此事多亏了六世子行动果断，在松晓镇收服了许多本地势力，否则我们是难以发现这些异常的。”
他不是在故意拍段风的马屁，而是事实如此。
那些商会早就已经在大莽扎根，很多行动是不会太显眼的。
他们之前与大虞的交易，其实就是“走私”的形式，若非本地地头蛇，谁能早早发现这一点？
至于他们暗中联系各地势力，也可以理解为扩充业务，可是，在葛老大和齐家等本地地头蛇的眼中，却无处匿藏！
若非段风先一步潜至大莽，又借着松晓镇之战收服了这么多势力，绝对没有人能发现那些异常。
“他们既然活动起来，必定会把大莽内部的情况禀报给海贼们，这是否说明，他们近期会有所动作？”
姜瑶的分析能力提升很大。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大莽皇朝为了应对边境之战，内部出现大量空虚之地，但是他们的粮食后勤等转运又需要靠着腹地完成。
本来他们自己有强大的骑兵，大梁军很难真正深入后方，袭扰其粮道。
可是，有了海上支持，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通过海路，他们能轻易地绕过大莽防备森严的地方，直插后方薄弱之处。
这样做虽然风险极大，可是有了精准的情报支持，一旦实现，必定能重创大莽后勤转运，甚至动摇前方士气！
“很有可能，之前大梁军自朔州方向发起猛攻，让大莽必须把附近的兵力全都集中过去，以应强敌……咦？”
段风突然警醒过来。
姜瑶和葛老大都奇怪地看向他。
“发生了何事？”
“你们不觉得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巧合了吗？”
“之前我们还在奇怪，明明朔州就是大莽防备最严密之处，就连他们的皇驾都行至此处，兵力之强盛可想而知。”
“赵无极或许是不通兵事，所以才轻率主动进攻，但是若他们真的有后招，那反而这次进攻就合理了。”
姜瑶吓了一大跳。
“六哥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海寇已经暗中跟大梁皇朝勾结在了一起？这怎么可能呢？”
“为何不可能呢？”
段风从容地反问道。
“大梁自己就深受海寇袭扰之苦，他们肯定也想海寇连根拔起，这本身就不利于他们联合。”
“再者，大梁聚兵的时间不算长，临时要与海寇结盟，彼此配合岂能完全信任？大梁在朔州一旦战事不利，必定会连累到整个战线的。”
“海寇更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难道他们会为了大梁皇朝的利益，自己甘冒奇险，抢到大莽腹地进行袭击破坏？大梁皇朝拿什么来收买他们？”
单看姜瑶提出的这些问题，便知道她的进步非常大，对于局势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
反而是葛老大，对大梁啦，海寇啦，没什么分析，只能在旁边尴尬地陪笑。
段风听到她的疑问，没有丝毫犹豫便进行解答。
“你从开始便猜错了，大梁与海寇的暗中联络，绝对不是近期，而是远在我们大虞跟大莽的联盟之前！”
“只要有长时间的接触和配合，自然就会产生信任，而他们共同的利益，便是瓜分掉大莽这块肥肉！”
“于大梁而言，最大的威胁便是大莽，为此他们肯定愿意作出最大的让步，对海寇自然也甘愿许以重利。”
姜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能有多大的利益，让他们促成这次合作？总不能，还让倭寇在北方取大莽而代之？”
段风叹道：“我大约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大梁皇朝，对于海上的利益，对于倭寇的真正实力恐怕还是太低估了。”
“陆上强国，最注重的只有两样，其一是产马之地，其二便是产粮之区。这些，都不在沿海，反而倭寇最重要的便是沿海之地。”
“若他们一者许以腹地优良草原马场，一者让出沿海之地，两者各取所需，达成联盟，比起我们和大莽之间甚至更容易！”
姜瑶发现，自己竟是无法反驳。
大莽闻名天下者，便是他们的战马，天下无双的骑兵，依靠的正是最优质的草原马场。
若能得之，在大梁看来，便等于拥有雄霸天下之资。
再加上大莽被他们重创乃至于瓜分，天下还有何势力能与之争锋，现在对倭寇作出的让步，他日都能再“轻易”取回来。
而倭寇自己的实力，陆上诸国无人知晓，便是段风和姜瑶，也无法判断得了这么庞大的沿海地区，能让他们的势力扩充到何等地步。
“大莽乃是我们的盟友，绝对不能真的令其遭到重创，否则大梁必会兴兵报复大虞的。”
段风重重点了点头。
“确是如此。”
“葛老大，你立即挖出哪些商会行动有异，告诉齐家等人，他们发大财的机会，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