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己接了这个案子就已经足够让老师感到失望了,但是他心里依旧憋着一口气,不想输得太难看。
小张深呼吸一口,目光落在了王刚身上,后者情绪已经有些不对了,他用眼神示意王刚冷静下来。
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够应对老师那边的猛烈攻击。
“我认为,王刚死刑是不为过的,其他的所有财产都需要查封。”
律师抚了抚眼镜,放下了手里拿着的文件,吐了一口浊气没有继续说话。
法官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不过依旧得按照流程来,于是他示意被告律师发言。
这场官司已经毫无悬念了,王刚死刑是没得跑了,接下来能改变的就只有执行枪决的时间。
“我认为王刚罪不至死……”
小张声音有几分颤抖,因为紧张手心都有些冒汗了,他不敢抬头看老师,害怕看到老师失望的目光。
“被告王刚确实做过那些事,已经证据确凿了,但是当年他确实是真心帮助村民贩卖药材。
后来做的那些诈骗的事情完全是被他的同事所威胁蒙骗。”
他拿出来一份打印的资料,
“这是当年王刚给他的转账记录,还有其他员工可以证明,王刚确实被逼迫打压。”
全场哗然,没想到居然还能拿出来这样的证据证明王刚无辜,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被迫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阴谋啊!”
“证据肯定是假的吧,这年头法庭上还能用伪造的证据了?”
“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相信,但是那个证据确实是真的,王刚当初的确转账了,因为他被威胁了。
没想到这个临时找的律师确实有两把刷子啊,王刚心里不禁镇静了几分,盘算着要怎么给自己开脱。
“这些都是真实的,如果伪造应该很容易查出来吧?”
仿佛是猜到了大家的心思,小张解释道,随即又拿出来一些资料,是说王刚的妻子患有精神疾病,曾经去治疗过。
“我觉得她的日记后面的内容并不可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难道可以当真吗?”
“万一她是有被害妄想症,才会觉得王刚想要杀她呢?那被告岂不是太无辜了?”
“虽然没办法证实是否有被害妄想症,但是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是不是?”
小张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紧张情绪,像之前那样,自信又张扬地站在席位上,仿佛一切问题都能够解决。
“而且他们确实是真实恋爱过的,这个是不可否认的,不能因为那个不知道真实性的日记就说王刚从来没爱过她啊。”
“怎么说他都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哪怕是被戳破了谎言也不至于做这么绝的。”
“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待探究,不能着急下定论。”
他准备得很充分,几乎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有些事哪怕只有一丝一缕的联系他也能硬是扯上关系,替王刚开脱。
“就是他杀了妻子,还有什么可以探究的。”
老师冷冷地开口,
“哪怕说是之前那个被威胁,那还可以想想是不是还有同谋,一起抓了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抽出那张检查报告,已经很久了,但是内容都是清晰可见,
“她长期受到了王刚的家暴,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断了好几根肋骨。”
“这难道不能够证实王刚的暴力倾向吗?”
小张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右手紧紧捏着手里的资料,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是他杀了妻子吧?家暴是现在通有的问题。被告也只是像大众一样罢了。”
“那些弑妻的人也不一定是家暴的啊,所以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法庭上气氛剑拔弩张。曾经亲密无间的师徒,此刻站在对立位置,眼神中满是决绝。
师傅身着笔挺的正装,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往昔看向徒弟时的慈爱与温和已消失不见。
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昂起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徒弟也毫不逊色,身姿挺拔地站在另一方。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有对往昔情谊的不舍,却更多是为维护己方利益的坚毅。
他紧抿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抗争。
自从法官宣布开庭后,双方你来我往,言辞激烈。
师傅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沉稳的气场,条理清晰地阐述观点,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徒弟则凭借敏捷的思维和冲劲,巧妙地回应,针锋相对,毫不退缩。
在举证环节,他们都拿出了关键证据,试图在这场交锋中占据上风。
每一个证据的展示,都让现场气氛愈发紧张。
曾经一起探讨案件、互相学习的温馨画面,此刻与法庭上的剑拔弩张形成鲜明对比。
二人都清楚,今日在这法庭之上,已没有退路,唯有为自己所代表的一方全力拼搏,哪怕这意味着要与昔日的恩师或爱徒彻底决裂 。
“请问被告有什么想说的吗?”
似乎是注意到王刚在位置上很是焦急的样子,法官询问他,后者立马点头。
“我是被冤枉的啊,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把她给杀了?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
王刚双眼通红,额头上满是汗珠,神情慌乱又焦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真的很爱我的妻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
“我们还有一个那么小的儿子,他还那么需要妈妈,我怎么忍心让他失去母亲,让我们的家破碎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回忆起和妻子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甜蜜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那些日子我怎么会轻易忘却。”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的氛围让王刚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极为不利,可事实就是他绝没有伤害妻子。
想到当初年幼的儿子,他的心揪得更紧了。
“儿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也不能没有爸爸啊。”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哀伤,仿佛一座即将被压垮的大山,在这巨大的冤屈前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