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霍雨浩遇到了正在被他的长辈们蛐蛐的当事人(神)。
“小朋友,跟我来吧。”
这就是方才召唤他的……没有感知到恶意,但也没办法拒绝。霍雨浩沉默着点了点头,跟着这个相貌英俊的金发青年进入一个春意盎然的庭院。
他目不斜视地观察着庭院内的构成,有老人在休憩,也有几个正在嬉戏的孩童和他们的……母亲们。
“很羡慕吗?”金发青年微笑着问道。
霍雨浩毫不犹豫地摇头,他刚刚数过了,除去那些孩子,院子里一共有八个美得各有千秋的女子,他有几条命同时谈八个啊?
金发青年苦笑道:“其实这种日子过的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分身乏术。”
“但有的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啊!毁灭家的小龙应该有跟你介绍过我吧?”或许是霍雨浩不赞同的眼神令他尴尬,他赶紧岔开了话题。
“阁下指的是哪一位?”霍雨浩终于出声了,龙他是认识几条,但这个金发青年指的到底是哪个呢?
“我的天呐!你拜师之前没有做过背调吗?”
“没有。”霍雨浩现在能确定是哪一位了,不过以他当时的情况,他哪来的人脉和资源做背调啊?能活着就不错了。
“唉!你……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名为融念冰,坐镇情绪之神之位。”
一时间,霍雨浩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之海一阵翻腾,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了震撼之中。他当然知道神是真实存在的,一直以来,他的目标都是向神位冲击,成为真神,到那个时候,他就要倾其所有回报老师的付出。
而此时此刻,当一位真神真真正正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心中又怎能不震撼?
很好,看来又是一个好骗的小孩!看到霍雨浩震惊的模样,融念冰忍不住又想故技重施。
据他观察,这孩子双修精神力和水元素操控,这么一看,水神那家伙也有机会把神位传出去,他可得抢先一步才行。
“过来。”想到这里,融念冰急不可耐地把霍雨浩拉进厨房,“你就在一旁看着吧,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接着,他站在案前,取出一把刀长不过五寸的小刀,隔空一招,一个硕大的空盘子已经落在他面前,同时飞过来的还有九根大小相差无几的黄瓜。
炫技开始!他要给这个小崽子一点小小的刀功震撼!
九龙抢珠,纵横腾跃,如同活过来似的,在那淡淡的冰雾掩映下,像极了九条真的翡翠龙。
这刀法……
霍雨浩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刀法他熟啊!他就是用这种刀法来越级雕刻魂导核心阵法的,看来这个神只应该没骗他,果然和自家老师相熟。
不过这人做菜怎么还念诗呢?
融念冰左手一挥,承载着九龙的盘子已经飞到一旁,他扭过头来,得意地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霍雨浩。
“这是今天的第一道菜,名叫九青神龙冰云隐,可惜你吃不到。”
“这是龙吗?”霍雨浩又开始觉得融念冰是骗子了。
“可能和你们那个位面的龙不一样,但这确实是……不对,重点是这个吗?”融念冰大为不解,你小子现在不是应该目瞪口呆,求着我教你怎么做这道菜吗?
“咳咳!”融念冰重新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想学吗?这龙雩集舞刀法经过我这些年的领悟,已到了百法皆通的境界。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看这……”
“不想。”霍雨浩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再花学费去学已经学会了的技能。
“你……”不是,你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融念冰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裂开了。
按照正常情况发展,这小子不是应该眨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他,请求他传授自己这个牛逼至极的刀法吗?
“为什么?!”融念冰难以置信地瞪着霍雨浩,“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邀请?是一个天神的……”
“因为这个刀法我会,我们那里的高级魂导师都会,虽然是他们用的都是简化版本。”霍雨浩一本正经地答道。
完了!融念冰很绝望,当初根本没想过那条龙会下界,所以传授刀法的时候也没叮嘱她不得外传,主要是当时那种情况他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结果神界才过了十几年,他的刀法就在下界传了四千多年,可能还演化出了许多风格各异的版本。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别的东西。
“既然你对神只有一定的了解,那你也应该知道神器的价值吧?”融念冰晃了晃手中的小刀,“知道这是什么吗?鬼斧神工幽蓝焰,雕龙刻凤一刀寒。正是超神器鬼雕神刀!想要吗?”
霍雨浩心神一凛,但却保持了沉默,就这么压抑着内心的渴望,故作平静地看着融念冰,等对方再次开口。因为他直觉对方有求于他,虽然不清楚堂堂神明能对一个凡人有什么想法,但融念冰提到了邀请,有命运之眼加持,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失算了!这个没上次那个好骗!最先沉不住气的是融念冰,因为他真的很急,如果水神发现有个玩水玩得很溜的天才,势必要冒着翻脸的风险跟他抢人。
神只抢夺继承者的时候丝毫不会顾及同僚之间的情谊,大打出手的例子比比皆是,甚至出现了把两个神位同时塞在一个人身上的解决方式,现在那个所谓的天选之子已经翻车了,所以融念冰完全不打算给水神半点降下传承的机会。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让水神知道有霍雨浩这么个人存在。但事与愿违,水神甚至比他更先发现这个孩子,因为毁灭之神当初把霍云儿,也就是这孩子的亲妈,甩给了火神看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由于霍雨浩更喜欢用精神力解决问题,水神一开始压根没看上这家伙。
“服了你了!”融念冰一咬牙,七点绚丽的光芒飘然而至,叮的一声轻响,以北斗七星之势同时落在身前,看形状是七柄刀,但却只有刀柄露在外面,每一柄刀的末端都镶嵌着一颗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璀璨宝石,蓝、红、青、黄、银、白、黑七种颜色交映生辉。
“继承我的神位,这七把神器级别的刀和那柄鬼雕神刀都归你!”
这么急的吗?霍雨浩震惊过后,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虽然他从离开公爵府开始就一路开挂,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决定再谨慎些。
于是他继续保持沉默。
不是哥们儿,你定力这么强吗?融念冰快破防了,这么大一份机缘放在面前,你还能不动如山?
该不会是乐傻了吧?不过看这警惕的眼神,应该只是单纯的不好忽悠,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融念冰只好把那盘用超神器制作的冰镇拍黄瓜端到霍雨浩面前,“给你吃行了吧?”
霍雨浩“啊呜”一口咬下其中一个龙头,“您留个联系方式,我回去问问家长。”
“你小子是妈宝吗?!”融念冰当场破防,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当场答应,生怕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吗?
“我从小就没了妈妈……”
融念冰:“……”
不是,他妈不就在神界吗?那这事就好办了!
“那你想不想见你妈妈?”
“诶?!”正在埋头啃冰镇黄瓜的霍雨浩猛地抬起头,“当然想!对了,既然您是神只,那您能复活我妈妈吗?”
“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但条件你懂的。在神界中,除了神界委员会的五位神王以外,最强大的神被称为主神,一共有十八位,主神之下则是各种其他神只。我就是主神之一,而且我和大多数神只不同,我的神位是靠自己创造的。所以,如果你继承我的神位,绝对不会辱没了你。”
“那先让我见她一面再说。”霍雨浩明显动摇了。
“你还怕我诓你不成?我可是神,怎么可能说谎?”融念冰内心抓狂,表面上还得维持神只的气量,要不是急着跑路,他才不会低声下气地哄孩子呢!
“听说执法神的首领就会说谎……”霍雨浩小声哔哔。
融念冰抬手捂脸,好家伙,唐三这货丢脸都丢到下界去了。
“小子,你听好了,我可以让你见你妈,但是见完之后你必须答应继承我的神位,否则我就在毁灭之神,也就是你师祖提出扩张神界的时候反悔,让他的损失一大半赞成票,你也不想给你的老师闯这么大的祸吧?”融念冰别无他法,忍无可忍之下,不得不威逼利诱。
虽然霍雨浩还不清楚扩张神界是一项什么样的计划,但他绝对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于是他正色道:“只要您让我见我妈妈一面,我愿意继承您的神位。”
就等你这句话!区区十几岁的小毛孩,轻松拿捏!
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等霍雨浩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间小木屋门口了。
“去吧。”融念冰催促他去敲门。
霍雨浩停在门前,手抬起又放下,几次三番,内心涌起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叩响了木门。
片刻后,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位布衣荆钗的女子出现在门后。她的身形单薄,俏脸上带着几分沧桑,但那柔弱的姿态却更惹人怜惜。
“妈妈!”霍雨浩全身陡然一震,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搂住霍云儿。
“你是……雨浩?”霍云儿的声音沙哑,带着试探,泪水淌过脸庞。
她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掌心贴着他如今轮廓分明的脸颊,仿佛要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霍雨浩紧紧抱着她,微微俯身,点头哽咽道:“是我,妈妈。”
霍云儿瘦弱的身躯在他宽阔的怀抱中微微颤抖,“你变了这么多……长这么高了,我差点认不出你来。”她泣声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金一蓝的双瞳深邃如星海,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气质,衣着简洁却裁剪精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养成的贵气,与记忆中那个瘦弱不堪的小男孩判若两人。霍云儿试图在脑海中拼凑霍雨浩儿时的模样,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眼前这个挺拔俊逸的少年重叠。
她只能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痴痴地道:“我的小雨浩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啊!孩子,这些年,你一定吃了好多苦吧。”
“呃……”霍雨浩哽住了,离开公爵府近十年,他已经快忘了什么是苦了。
融念冰站在门外,抱起双臂,用审视的眼神重新将霍雨浩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不太清楚霍雨浩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但以他的角度来看,他觉得这孩子应该没吃过什么苦,苦难是无法造就出这种矜贵的死小孩的。
他甚至有底气拒绝神只提出的条件,简直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想到离开公爵府后那种被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生,霍雨浩认真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霍云儿痴痴地注视着霍雨浩眸中的双瞳,“你终于有和你父亲一样的眼睛了……”
霍雨浩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铁链锁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突然有种自扣双目的冲动是怎么回事?算了,还是抠戴浩的眼睛吧,这样就不像了。
在霍云儿絮絮叨叨地诉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时,霍雨浩的表情也已经冷了下来,有些事情可以改变,但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能改变的。
“妈妈,我这些年过得很好,但这些都是老师给我的。您还记得洛黎和他妈妈吗?我带他们离开公爵府之后,他们现在也过得很好。当初老师第一次邀请我的时候,如果我们一起离开,您就不会死了。”霍雨浩的语气依旧温和,但他逐渐冷硬的表情却令霍云儿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永远团聚了,在那之前,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都会得到相应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