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
秦始皇一路过来，查看了不少民情，从字里行间他还是看出了不少问题。
如今，只能责令整改，后边具体颁布考成法和一条鞭法后，才是真正的改革。
东郡，有条河，叫做黄河。
这条河，是中国人的母亲河，黄河滔滔，是为黄龙，黄龙奔腾，万物毁坏。
这条河养育了两岸百姓，华夏民族从这里起源，发展，逐渐往四周扩张。
“朕，想看看这黄河之水。”秦始皇说道。
“陛下，还是不要为好，万一这黄龙翻滚，这危险至极啊。”李斯说道。
“有什么危险的，两岸的百姓在这里求存，难道就不危险了？这是养育我们的母亲河，朕来看看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对吗？”秦始皇训斥道。
“陛下，说得是。”李斯无奈，只得让皇帝下车。
赵琛都没劝阻，知道皇帝的性子，想做就无法更改，也没人阻止。
黄河岸边，君臣几人看着这滔滔河水，真就像巨龙一般翻腾，大河之水，可养人，也可亡人。
“这就是养育华夏文明的河流吗？好气势啊，秦为水德，黄河之水，也是水，大秦天下，正合天意，也合民心。”
“陛下，英明。”
其他人都拍马屁说，皇帝说得好，说的是真理。
“走吧，万一母亲发怒，咱们都得遭殃了。”皇帝自己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天灾面前，权力再大，也是无能为力，也只是渺小的一个人类而已。
马车上
“陛下，这两岸百姓，其实生活得最为辛苦。”赵琛说道。
“为何？”
“这黄河之灾每年都有，年年治，年年不治，始终是大患。”
“朕看出来了，这黄河啊，可不好治，朕看见这样的浪涛，朕心里都怕，那些老百姓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秦始皇说道。
这黄河水患，治了两千年都还在治，到康熙朝都还在搞，这玩意儿一直都是个大问题，直到现代才控制住了，死在这黄河水中的人不知凡几。
却也是这黄河水，流进了多少田地，灌溉了天下多少亩良田，也活了不少人。
“陛下，臣觉得，黄河之患，不在一时，这么多年了，也未危及太多，没必要去费财费力去治，治河恐怕死的人更多。”李斯说道，他认为没必要治。
这黄河太凶，治河，搭进去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陛下，臣建议，要治，这东西，不能留给后人，留下去就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让黄河温顺，让黄河真正的能惠及万民。”赵琛坚持要治。
“这个问题，再说吧。”秦始皇回答得很模糊。
“陛下，黄河要治啊。”赵琛说道。
“别说了，朕自己有考虑。”皇帝有些怒气了。
赵琛也不敢再说。
黄河水清，黄河水也浊，就像皇帝的心思一般，他有清的一面，也有浊的一面。
清的方面，他确实是心疼老百姓，黄河问题一直未治理，浊的方面，就是这黄河能治好吗？
这条河之前在魏国，魏国的治理也不咋地，干脆就没治了。
之前诸侯国也都没怎么治理。
今日看到了黄河，赵琛心里埋下了一件事，这条河必须要治，秦始皇不治，他以后来治。
“赵琛，这黄河水，朕觉得还是一大奇观，你不是会作诗吗？你来一首。”秦始皇提议道。
秦始皇突然有这个想法，他还是没想到的。
他有些犹豫。
“陛下叫你作，你就作，作好作差，谁能说你，是不是，忠武侯。”
“丞相，您说笑了，我确实有点才尽了，很多年没作过诗，这突然让我作诗，有些为难我了。”赵琛谦虚道。
“哦，朕现在就是想听一句诗，女婿，怎么让朕如此扫兴呢？”
“对啊，陛下都叫你女婿了，这一家人，忠武侯，别再推辞了。”李斯继续煽风点火。
李斯也想看赵琛出丑，他这个样子，李斯也觉得他的才尽了，或者那些诗词，都是写给女人的而已。
赵琛流传得最广的诗，都是写给女人的。
太平盛世，什么最流行，八卦最流行，风流，才子最流行。
就像如今，什么歌最多，那肯定是情歌最多，几乎都在写爱情。
秦始皇看着他，李斯也笑眯眯的看着他。
赵琛无奈，只得认命，他沉思，秦始皇，李斯未说一句话，等着他。
“陛下，有了。”
“还挺快。”秦始皇说道。
“忠武侯，看你了。”
“那就献丑了。”
赵琛婉转道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是唐朝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基本中小学都学过的，但是在这里听得他们有些云里雾里的。
“这首诗，朕听着缺了一些意思，写的黄河周边之景，俯瞰之景，但是缺了黄河这奔腾的气势，不够大气。”秦始皇评价道。
这首诗本来就不是写黄河气势的，就是纯写景，在写景这方面来说，也是千古名句了。
本来赵琛想写将进酒的，这黄河之水天上来，这就够气势了，但是后边的高堂明镜悲白发，这就是秦始皇的禁忌了。
秦始皇的高堂是谁，不说庄襄王了，还有个是赵姬，这个女人是皇帝心里最大的禁忌，是母亲，也是背叛他的人。
这个世上，皇帝没有值得去孝顺的母亲，就算赵姬在世，也只能坐冷宫。
“陛下评价得不错，不过这楼，在哪儿呢，要看这全景，还得上一层楼呢。”李斯调笑道。
“丞相，这楼，自然在心里，要筑楼，不倒，要看这黄河万里之景，丞相，您觉得要如何？”赵琛这意思很明白了。
秦始皇也听出来了，用诗寓意，用心至深啊。
要保证有楼，楼不倒，那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治河。
“这事儿，朕会考虑的。”皇帝还是只丢下了这一句。
李斯摇头，以诗劝诫，还是碰了个霉头。
这个时代治黄河，就跟修长城的难度差不多。
其实治河更难，水是无形的，这控制不住的，一瞬间可能就是万千人命，而且还可能治不好，就像是无底洞。
这个问题到康熙年间，陈潢，靳辅用了三十多年，甚至他们一辈子的时间，都才勉强搞定，而中国人治黄河这个历程却是用了几千年，从大禹治水就开始了。
大禹到现在大秦都差不多千年了，这水还是如此，泛滥成灾，大禹虽然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黄河，却也没有真正解决掉，要不然后世也不可能反反复复的一直鼓捣这里。
都这么久了，秦始皇自然是犹豫的，正像李斯说的那样，再怎么治，都是徒耗人力物力，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