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上前一步，拱手对贾赦说道:“父亲，结合儿子以前的见闻，以及这些年对世子的观察，他确实是一位值得追随的主子。
他不似当今这般多疑，也不似王爷那般无情。儿子认为，若儿子能全力辅佐世子，只要儿子不谋逆造反，兔死狗烹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儿子身上！”
贾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审视着贾瑚，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伪。一阵风吹过，带动着庭院中的竹叶沙沙作响，也似乎在为这场父子间的对话增添几分紧张气氛。
“瑚儿，你此言可当真？”贾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令人心惊的压迫。
贾瑚抬头，目光坚定:“儿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贾赦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瑚儿，你可知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路？”
贾瑚点头:“儿子明白，但儿子更清楚，若任由那人登上那个位置，国公府的悲剧仍会重来！”
贾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过了许久，他方才凝声说道:“好，既然你心意已决，为父便支持你。但你要记住，一旦踏上这条路，便需全力以赴，不可有丝毫懈怠。”
贾瑚闻言，眼睛一亮，喜道:“爹，您不反对？”
贾赦望着儿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那株在风中摇曳的翠竹，沉默良久。
直到他怀中的贾琏不耐的扭了扭了身子，他方才声音沙哑的说道:“瑚儿，古人常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为父亦是深有体会。在为父这一生的宦海浮沉中，见过太多因一时之念而全家抄斩的悲剧。为父虽然心狠手辣，但在家人面前，我始终都是一个普通人。”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在回忆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哑声道:“为父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做过很多不择手段的事情。但在为父眼中，什么都不如一家人的性命重要。你既然认准了世子，为父也不会阻拦你。只是，你要明白，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贾赦的眼神变得凌厉而严肃:“但是，若他日世子重蹈太子的覆辙，为父会第一时间同你划清界限。不是为父心狠，而是为父不能让整个家族为你的错误决定陪葬。你明白吗？”
贾瑚闻言，神色亦是变得凝重起来。半晌，他方才拱手道:“儿子明白。若真有那么一天，不用父亲多说，儿子不会做出拖累家族的事来。”
张慧看着一脸严肃的父子俩，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唯有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贾琏似乎察觉到什么，小脸上布满了惊慌和不安，他挣扎着向贾瑚伸出双手，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
贾瑚用力擦了一下眼睛，笑着从贾赦怀中接过贾琏，抵着他的额头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让爹带你去骑大马，耍真剑吗？”
贾琏抱住贾瑚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琏儿要爹爹，也要哥哥！”
贾瑚心中一酸，他轻轻地拍着贾琏的背，柔声道:“好琏儿，哥哥已经是大人了，大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在家里好好陪着爹爹娘亲，等你像哥哥这般大的时候，哥哥就回来了，到时候，哥哥带你去打猎好不好？”
贾琏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贾瑚，小脸上写满了不舍和疑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那哥哥要早点回来哦，琏儿会想你的。”
贾瑚微笑着点头，心中却泛起一阵苦涩。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但他不愿让这份离愁别绪影响到年幼的弟弟。
他轻轻地将贾琏放回地上，然后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琏儿，哥哥不在家的日子里，你要好好读书识字哦。这样，当你想哥哥的时候，就可以给哥哥写信，告诉哥哥你有多想哥哥，还有你在家里都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还有啊，琏儿要听娘亲的话，不准胡闹惹娘生气。娘亲每天照顾你已经很辛苦了，你要做一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吗？”
贾琏听着贾瑚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和坚定。他伸出小手，轻轻地握住贾瑚的手指，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留住哥哥。
“哥哥，琏儿会听话的，会好好读书识字，也会听娘亲的话。哥哥要早点回来哦，琏儿会等你的。”
贾瑚看着弟弟那张稚嫩的小脸，想起记忆中那个浪荡好色，贪财重利的贾琏，心中不禁五味杂陈。但他知道，眼前的弟弟还有无限的可能，只要引导得当，定能走上正途。他温柔地摸了摸贾琏的头，笑道:“琏儿，哥哥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要替哥哥照顾好爹爹和娘亲。”
听到哥哥的话，贾琏立刻挺起了胸膛，高声道:“哥哥，你放心吧。琏儿一定会好好读书识字，也会听娘亲的话”
“乖，哥哥就知道琏儿最厉害了。”
看着正在交谈的兄弟二人，张慧用力压下心头的不舍，轻声道:“世子那里可定好日子了？”
贾瑚闻言，转头看向母亲张慧，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轻声道:“母亲，世子那边已经定下了日子，明日辰时启程。”
张慧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已经明白儿子的离开已成定局，但此刻听贾瑚说出出发的日期，心头的不舍还是如潮水般涌来。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不想让儿子看到她的脆弱。
张慧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声音微微颤抖却故作镇定地说:“好，我这就去给你收拾行李，挑选随行的侍从。你……你也去准备一下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