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笑得更苦涩了，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回旋的余地了。”
说罢，他仰起头，发出一阵干巴巴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自嘲与无奈，在酒吧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东宁看着北羽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鱼那姑娘，没得说，心地善良又温柔。你要是真对她没感觉，放她走，也算是放过她。”
他顿了顿，又瞥了眼北羽，“但瞅瞅你现在这德行，胡子拉碴，眼睛都没了神采，说你不喜欢她，三岁小孩都不信。”
沉默了好一会儿，东宁拍了拍北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北羽，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就直说了。”
“听哥一句劝，把小鱼追回来吧。你对她的在乎，都写在脸上了，别等错过了才后悔莫及，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
北羽感觉心脏像被尖锐的冰碴狠狠扎中，疼得他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机械地晃着脑袋，嘴里不停碎碎念：“她不要我了，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她追回来啊？”
那声音里，哭腔浓重，满满的都是酸涩与无奈，任谁听了，心里都得揪起来。
东宁神色凝重，紧紧盯着北羽，目光里满是关切，追问道：“她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颗炸弹，在北羽本就脆弱的心上炸响。
北羽的脑袋瞬间耷拉下去，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声音小得可怜，带着浓浓的不自信，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东宁一听，急得直跺脚，大声吼道：“管她有没有喜欢别人！喜欢别人又怎样？抢过来啊！你当初可不是这么窝囊的！”
“你信誓旦旦说，就算有一天她要走，你也会把她抢回来，那股子狠劲呢？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被猫叼走了吗？”
北羽听到这话，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回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强迫，那些画面像噩梦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闪回。
痛苦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调说：“我已经强迫她太多次了，我不想再这样了，真的不想再逼她做任何事。”
说着，他的手死死攥住酒杯，指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果她不是发自内心地愿意跟我在一起，就算人在我身边，那又有什么意义？这种强扭的瓜，不甜啊！”
东宁一听这话，气得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质问道：“你就不怕真的永远失去她吗？等她彻底从你的世界消失，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后悔都来不及！”
北羽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仰头嘶吼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恐惧：“我怕！”
“我每天晚上都被这个念头折磨得睡不着觉，一闭眼，全是失去她的场景。”
“可我更怕她恨我啊！我宁愿自己痛苦一辈子，也不想看到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厌恶和怨恨。”
那声音撕心裂肺，在酒吧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凄厉。
东宁看着北羽这副失魂落魄、近乎癫狂的模样，心急如焚，赶忙说道：“行，你先别慌，我帮你想办法，给你出谋划策。你现在这个状态，再这么下去，非得崩溃不可。”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要是真让他失去小鱼，以他这性子，肯定得发疯，整个人都得彻底废了 。”
酒吧里灯光晃得人眼晕，嘈杂的电子音乐震得人耳鼓生疼，北羽坐在吧台边，身子微微晃悠，也瞧不出他到底醉没醉。
可一开口，言语逻辑清晰得很，他偏过头，直直看向东宁，问道：“东宁，有件事我实在琢磨不透，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东宁正挖空心思，在脑袋里搜罗着帮北羽挽回池小鱼的办法，冷不丁被北羽这么一问。
条件反射般地回了句：“什么事啊？你快说，我正想着怎么帮你把小鱼追回来呢。”
北羽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心底压抑许久的疑惑都释放出来。
直言道：“我跟池小鱼结婚的时候，你当时那反应，我完全理解，毕竟她之前对南嘉做的那些事，换谁都忍不了，伤害那么大，我懂你的火为什么那么大。”
这话一出口，划开了东宁记忆深处那道不愿被触碰的伤疤。
那段往事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心里一阵别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可北羽像根本停不下来：“但是你知道吗？六年后我从国外回来，发现你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之前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反差也太大了，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东宁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震，手中的酒杯差点没拿稳，他赶紧喝了口酒，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故作镇定地说：“都过去六七年了，我还一直揪着不放，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人总得往前看，是吧？”
北羽可没那么好糊弄，他直直地盯着东宁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探寻：“别拿时间能冲淡一切这种话来敷衍我。？”
“我才不信时间能把你对她的恨意一下子就抹得干干净净。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你就别瞒着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东宁放下酒杯，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北羽，真诚地说：“这事真的已经翻篇了，再提也没什么用。”
“我不想再回忆那些糟心事。我现在就一门心思帮你把池小鱼追回来，你就别再问了，行不？”
北羽一听这话，就知道东宁在刻意绕开话题，显然是不想正面回应。
他也实在没兴致追问下去，毕竟六年前那堆破事儿，提起来纯粹是给自己和对方找不痛快，除了勾起一肚子伤心往事，毫无益处。
“不说就不说吧，今晚这酒喝得太上头了，我得撤了。”北羽一边嘟囔着，一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那脚步虚浮，歪歪斜斜地往酒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