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被她推的上前一步，他抬眸对上了江季听的视线。
“九霄宗内门弟子，黑虎，十年前来到净灵堡垒的。”
他行礼的动作有些生涩，想来是多年不曾做过这样的动作了。
九霄宗的众人见状连忙一一介绍起了自己，而此刻那红衣女子倒是在旁边笑得愉悦。
待到九霄宗众人都介绍完毕后，她却是走到了众人面前，学着他们的样子轻轻行了一礼。
“我叫佟灵，长鸾宫弟子，三年前刚来到净灵堡垒。”
闻言，江京墨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对方长相娇艳氤氲，一张脸生得极为漂亮，她的腰间则是系着一条锦带，上面挂着一串细铃。
那串细铃便是长鸾宫特有的信物。
“好了好了，再耽误一会儿，外面的堕灵都快把界墙淹了。”
张集看着后面赶来的其他宗门的弟子，眉头不禁轻轻皱了皱。
“老张你真是个急性子，刚好我们也要出去，一起呗。”
佟灵又凑了过来，还不忘让黑虎把剩下的几人带过来。
他们应当是一支小队的。
“行行行，快走吧，怎么又管我叫老张，没大没小的。”
张集板起了脸，但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味。
“哎呀，这么叫亲切，不是着急吗，那咱们快走吧。”
佟灵笑嘻嘻地走到了前面，而他们小队的人看到这幕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灵儿的性子一向如此，将军莫怪。”
小队中一个带着白纱的女子有些无奈地和张集解释了一下，她语气温柔，周身的气质看起来也是温婉无比。
“林云，也就你惯着她了”
张集也有些无奈。
叫林云的女子朝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追上了佟灵的脚步。
众人就这么一路来到了净灵堡垒的大门前，那扇大门很高，上面绘制许多繁复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几个阵法师正在门前等待着，等到所有七日训练的弟子一到，他们就会把上面用来封印的阵法解除。
而此地除了那些七日训练的弟子外，还有许多净灵堡垒原本的弟子，他们都在等着出去绞杀堕灵。
“好多人啊，他们都是来绞杀堕灵的吗？”
南寻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不免有些惊奇。
“嗯，净灵堡垒七日未开，想必外面的堕灵早就满溢了。”
张集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凝重。
南寻看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缓缓出声。
“他们…都是自愿前往的？”
南寻有些犹豫地开口。
“自然。”张集的语气笃定。
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江京墨不由得环顾四周，不同于七日训练的宗派弟子的满脸惶恐，这些前辈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他们基本上都是以小队的形式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就在那里说说笑笑，似乎他们将要去的不是随时丢命的战场，而是一场愉快聚会。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有欢笑。
江京墨很快便注意到了几个特殊的弟子，他们是用过断魂刀的人。
有的甚至已经完全失去了双臂和双腿，他们倚靠着灵器行动，艰难地拿着自己的武器，准备上战场杀堕灵。
“那些用了断魂刀的弟子，为何还会前往堕灵之地啊？”
江京墨听到自己问出了口。
张集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些双臂双腿残缺的人。
“他们要是不去，他们宗门恐怕就又要送新的弟子来了。”
张集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来过这个地方的人，怎么会想让别人来此受苦呢。”
江京墨沉默了。
净灵堡垒中的人都是随时进行补充的，死的人多了，便会有宗门继续派弟子前往。
他们不去，他们的师弟师妹们就会来到净灵堡垒，然后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厮杀，最终可能还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可能，连活着都做不到。
“这些前辈为什么都在笑啊。”
安漾在众人的沉默中发现了不同，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那些人脸上的笑容。
“要上战场了，为什么还这么开心啊？”
似是听到了她的话，安漾旁边的弟子转头看向了她，然后不禁愣了愣。
“小丫头，你们是那些进行七日训练的弟子吗？”
那弟子朝她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是啊。”
安漾抬头看他。
而那弟子见状，则是蹲下了身子，笑着回答起了安漾的问题。
“我们呢并不是因为上战场开心，而是讲求一个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
“嗯哼，堕灵之地极为危险，每次去都要做好回不来的准备，净灵堡垒的所有人都不想留下不好的回忆。”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谈笑着的人们。
“如果此次出去面对的一定是死亡的话，我希望我最后的记忆不是紧张焦灼，而是欢笑与快乐。”
安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以她现在的小脑袋瓜还想不明白这件事。
而那弟子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站起身来，和旁边的同伴聊了起来。
“想来咱们净灵堡垒是真没有人了，如今竟要这个年岁的小姑娘参加七日训练，上场御敌。”
他似乎有些感叹，但多的是叹息。
然后，他就又听到了安漾的声音。
“前辈，您怎么知道我是七日训练的弟子啊？”
“因为你们的断魂刀啊。”
那弟子指了指她身侧散发着蓝色流光的匕首，细心解释了起来。
“在净灵堡垒中，来此不满一年的人拿到的都会是蓝色的断魂刀，这代表你们刚来此不久。”
听到此话的九霄宗众人不禁都看向自己腰侧的断魂刀，果然都是蓝色的。
只有季初禾和江季听的不同，他们的断魂刀和那弟子的一般，是散发的是红色的流光。
“为何要弄此区别呢？”
江京墨疑惑开口。
“堕灵之地通常阴暗，流光能够十分明显地被察觉。新人在对抗堕灵时，往往会得有些力不从心。而周围的弟子一旦看到这种蓝色流光，便会立刻上前帮忙。”
那弟子是个极有耐心的人，面对江京墨的问题他也细心解释着。
“至于为什么会有此区别，想来是怕新生的力量过早夭折吧。”
他朝江京墨笑了笑，又露出了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