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先救那贱人！”
柳芙蝶躺在地上，难以置信大吼。
大厅的投影中，那道身形修长的青年淡淡道：“师父让我照顾她。”
柳芙蝶瞪大眼睛。
脸上的表情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似想到什么，苍白的嘴唇颤动了一下，“你……难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骗我？”
在危机时刻，不救自己喜欢的人反倒救一个外人，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青年无所谓的坦白道：“是。”
“没想到你心机那么深！”柳芙蝶咬牙切齿，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像你，总是从别人身上得到东西。”青年语气有几分不屑和嘲讽。
柳芙蝶瞬间红了脸，仿佛想到之前利用别人，当时心里还嘲笑别人是蠢货，结果对方才是真正看猴戏的人。
“那你来做什么？难道就是来看我笑话……”柳芙蝶声音有几分露怯，似乎在恐惧对方。
青年冷冷一笑，大袖一挥，投影的内容随之消失，空气中依稀传着女子痛苦的抽泣声。
一旁的小童震惊的看向廖一凡。
因为那投影中的青年就是他。
而廖一凡看完投影后，表情有些微妙变化，随后又恢复成之前的麻木。
“一凡，你为何要这么做？”彩云仙子似乎忍着一口气，那张无瑕的容颜看不出喜怒。
廖一凡沉默半晌，“师父……您不相信我？”
彩云仙子没有回应，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般径直射向他，心底有一股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觉。
廖一凡无声勾起唇角，坦然看向她，“如果，徒儿说柳芙蝶不是我杀的呢？”
彩云仙子神情冷然，冷冷吐出一句让廖一凡彻底死心的话。
“眼见为实。你为何要杀你的师妹？”
廖一凡挺直脊背，与彩云仙子四目相对，没有任何辩驳，只道：“师父想如何处罚我？”
“同门子弟之间不得互相残杀，如若违反……”
“如若违反，废其修为，逐出师门。”廖一凡神情淡然。
彩云仙子见他没有任何认错的态度，沉下脸，冷笑道：“好好好，我看你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师父吧！”
“没想到我竟然养了十年的白眼狼。”
彩云仙子身上金丹期修士的灵压瞬间在大厅密布，首当其冲的廖一凡直接双膝跪地，嘴角挂血。
除了大感不妙早就跑路的小童，其他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体东倒西歪，跪地抱头痛苦呻吟。
彩云仙子如今怒气上涌，哪里还管其他人。随手招出一条闪动灵气的荆棘黑鞭，径直甩向大厅跪地的青年。
黑鞭在空中留下残影和破空的厉响。
廖一凡抬手摸了一把嘴角上的血，他一直低着头，不再看高座之上的人一眼，任鞭子一鞭一鞭抽打他的身体。
心已是死灰。
……
“真人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山腰处，一大一小的身影缓缓走来。小童眼尖瞅见了，激动的跳起来大喊。
等两人施展御风诀上前，相伯看了竹屋内一眼，淡淡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商九裳心底却咯噔一下，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是彩云仙子的徒弟……”小童急色的开始讲起来，一边说，还一边激动的比划着，有些语无伦次。
说完，又拿出彩云仙子送的东海紫华珠给他。
相伯真人盯着那匣子半晌，眼神有冷光闪过。
而商九裳在看到匣内颗颗饱满的琉璃珠的那一刻，莫名的，竟然闻到某种诱惑的香味。
“真人，这位是……”小童见真人将东西收下了，好奇的看向自家真人身边的小丫头。
一个有熊猫眼的丑姑娘。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眼熟。
商九裳早在听完他说的话就呆住了。
廖一凡杀了柳芙蝶？
同门相残，废其修为，逐出师门？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相伯低头看她一眼，瞥了眼她故意摸黑的眼圈，嘴角微微动了动，“我让小童带你去找林氏兄妹。”
林氏兄妹在彩云仙子之后到了紫霄山，由于身份原因，没有安排他们与彩云仙子在一起。
商九裳一愣，想了想，点头。
她现在也不用怕彩云仙子了。
只是……廖一凡为何不反驳呢？
商九裳一脸忧虑的走进竹屋，在分叉路上，她顿住脚步，脸上的表情有挣扎。
目光看向前面的紫衣身影，她语气莫名：“真人，晚辈能跟你一起去吗？”
相伯回头看她，淡漠的双眸微微闪烁，他点头示意跟上。
“这么多年我又亏待过你？”
“你为何对你的师妹如此狠心？”
“上次灵泉湖的事，是不是你故意为之？”
“……”
两人一到大厅门前，彩云仙子一声声质问便传了出来。
商九裳深深呼出一口气。
“真人，林氏兄妹是火云宗的弟子，如果他们遇到什么事，您不会不管吧？”商九裳给相比伯传音。
“……自然，他们都是好友的徒弟，如果真遇到什么，我不会坐视不理。”相伯低头盯着她的脑勺。
“真人，您答应我要救涂山的，如果他醒了后闹脾气，您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商九裳再次给他传音，听在相伯耳里却像是托孤。
“……这是自然。”他怎么可能跟一只刚化形的狐狸闹脾气。
商九裳闻言终于放下心。
等相伯先进入后，她再一次做了个深呼吸，忽略了脑中晕乎乎的异样感觉，抬脚也迈了进去。
厅内因两人的到来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大厅中间。
青年身上血肉模糊，一张清秀的面容像是猪头脸，鼻青眼肿。
商九裳心中震惊。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好歹也有师徒情分，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廖一凡在看到她时，也心中震惊。
这人怎么还活着？
虽然对方没有戴面纱，但熟悉的气息的确是那丫头。
可他明明之前布下了杀阵啊！
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相伯……”在看到那抹紫衣身影，彩云仙子一惊，连忙收起了荆棘黑鞭。
“彩云道友。”相伯客气有礼的打招呼。
彩云仙子脸上一红，只是拿痴迷的眼神痴痴地看着他。
相伯神情淡然，似没有察觉到。
廖一凡将一切看在眼里，眼中划过嘲讽。
十年感情……终是他错付了！
“仙子，请听晚辈一言。”商九裳上前一步，恭敬道。
彩云仙子闻言看向她，打量半晌，确认是商九裳之后，语气温柔道：“小友有何事要说？”
“人是我杀的，与廖师兄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