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后,曹化淳继续说道:“遵陛下旨意,任命曹文诏为此次春季攻势的主将,将率勇士第一与第三营及两营蒙古联军、禁军第十五营与京营第一、第二营前往吉林参战。
留下的叶赫城将由禁军第二十营即原天津府军接防开原与叶赫,京营第七营调往辽阳,接防刘渠调往龙安后的辽阳城,另外调祖大寿去勇士第一与第三营离开后的金山。
任命黄得功为此次春季攻势的左副将,率禁军第五、第六、第十九营与山地营及狙击营沿着辉发河顺流直下,将与溯松花江而上的曹文诏大军汇集于潭州正西面的蛟河村盆地。
调驻守抚顺关的赵率教前往桦甸,守卫黄得功的后路,赵率教留下的抚顺关防区将由驻守沈阳的禁军第十四营接防。
另任命马祥麟为此次春季攻势的右副将,将率直属的武骧左卫前往梅河口,与黄得功一同前往蛟河村,而马祥麟留下的镇虏城防区交由秦拱明负责。
除了这三路大军,驻守会宁的尤世功将率先乘坐船只沿松花江东下,攻占忽儿海河与松花江交汇处的忽儿海卫城(宋徽宗待过的五国城),阻断建奴沿忽儿海河乘船北逃的同时,也分化建奴在潭州西线的兵力!”
好大的手笔,比去年大宁之战出动的兵力还要大上几分,一边记录军队调动的其它官员一边记录一边感慨,希望这次春季攻势结束后,能顺利赶走盘踞在长白山的建奴,这样以后朝廷也能少不少事,说不定皇帝不会再继续盯着士绅的土地不放了。
看着不断用笔记录的官员,尤其是文官的队伍,朱由校不由得担心这些人中会有泄密的分子,虽然走蒙古草原的晋商基本被打垮了,但走海路的东南商人可是毛都没刮下来几根的,而在场的六位文官中就有两位位来自东南,于是朱由校用眼睛示意了两下曹化淳。
示意完之后,朱由校想着两位来自东南的户部官员,是否要调离到其它部门,或者干脆外放地方担任巡抚或布政使。
到这时,朱由校这时候才有点后悔当初任命毕懋良与周应秋为户部侍郎的时候,没有认真考虑过他们的籍贯。
曹化淳在收到皇帝的示意后,转过身朝众人说道:“此次军议内容乃绝密,希望诸位不要记录,另外锦衣卫会在战事结束前重点关注诸位的一言一行,希望诸位为了此次春季攻势进展顺利,能够谅解一下!”
正在记录得不亦乐乎的几个官员,在听到曹化淳的“善意提醒”后,不得不马上停下手中的纸笔,表面上虽然投之以一笑,但心里的那个滋味真是五味杂陈,尤其是听到锦衣卫会重点盯防自己,那就更不自在了,就好像有无数双虎眼正盯着自己。
“化淳,朕相信诸位爱卿不会出卖大明军事机密的,不准抄录就可以了,没必要让锦衣卫再盯着他们!”朱由校板着脸轻声呵斥道。
“是,陛下,是臣言语失当了!”曹化淳赶忙朝朱由校躬身认错后,接着马上朝对面的一众文官再次深深致歉道:“刚才是下官失言了,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看着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七位文官面面相觑地互望了一眼后,最终由方从哲带着众人朝曹化淳回了一礼道:“曹公公为国为民,我等自该体谅,曹公公不必介怀!”
见戏演到了这个份上,朱由校笑着出身打圆场道:“既然双方的龃龉得到了及时解决,那就将不愉快之事都抛诸脑后吧,诸位爱卿都快快请坐,下面可还有不少的军议需要大家一起商讨呢!”
见皇帝不仅训斥了曹化淳,还主动给大家找台阶下,众人不得不顺着台阶朝皇帝行了一礼后答道:“是,陛下!”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只不过是借由曹化淳之口说了出来,大明皇帝不信任文官的心可是会遗传的,相爱相杀已经是老传统了。
等众人再次落座后,曹化淳再次指着辽东长白山一带说道:“此次辽东战事,除了确定主将曹文诏、左右副将黄得功与马祥麟外,还会由袁可立袁总督亲自坐镇蛟河村营地,负责军队行军与军需粮草的调度,而孙传庭则继续坐镇沈阳大本营,负责沈阳府及周边地区的防卫与军需粮草调度之事!”
接着,曹化淳将本页地图翻到了画架的背面,露出了下一页更具体的地图,“这张地图是大军齐集蛟河村之后,将对建奴进行具体作战的行军图,除了尤世功那一路佯攻的行军外,蛟河村的军队将大致分成北中南三路。
之所以将战场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翻越一座不太宽广的庆岭后,就来到了流经潭州盆地的黄泥河河谷,而其它方向皆是绵延的高山与森林,不利于长途行军作战。
黄泥河河谷地势较为平缓开阔,而且黄泥河水量非常小,十分有利于我们军队大规模行军,而且庆岭后面的黄松甸距离潭州只有八十多里,不用两天的行军就能到达老奴在潭州的大本营!”
“曹公公,蛟河村到庆岭大概有多远的距离,还有吉林与桦甸距离蛟河村分别有多远?此次蛟河村参与作战的军队一共有多少?”一直没说话的兵部尚书熊廷弼突然出声问道。
将军队布局了熟于心的曹化淳从容答道:“回熊尚书,蛟河村距离庆岭行军距离大概有四十五里,而吉林与桦甸距离蛟河村的行军距离分别大概是一百五十里与两百里。
此次聚集在蛟河村的军队将有禁军第五、六、十五、十九营与京营第二营,勇士营第一、三与蒙古联军两个营,此外还有武骧左卫一个营、山地营两个千户所与狙击营一个千户所,第六营将留守蛟河村外,其它的十个营外加三个千户所将投入到黄松甸三条线路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