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娟听完杜大用说的话,整个人就像一下被人拿走了魂魄一般,傻傻的坐在椅子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哽咽之声,犹如杜鹃啼血一般。
焦娟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杜大用三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杜大用并没有打断焦娟的哭泣,而是去外面给焦娟倒了一杯热水,进来以后轻轻放在了焦娟面前。
焦娟目光散乱,眼睛一直盯着茶杯中冒出来的热气,一动不动,整个人眼见着就像蔫下来的牡丹花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焦娟还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突然却开始说话了。
“那时候的我,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惨,我前夫背叛了我,我们是从一无所有到慢慢有点小钱,大冬天用水泥船偷着采砂,我身上还背着我孩子,那会儿夜里,除了一天的星星,就是呼呼吹着的寒冷江风,我一双高筒胶鞋,里面已经都是冰冷的江水,还有很多的沙子,可是那会儿我心头是热乎的。”
“到后来,换了一条三百五六十吨的铁船,为了能多装一些沙子,我们夫妻俩拼命装,那会儿我一个人看着两台抽水泵,我在船货仓上面装了一条钢丝绳,上面安了一个滑轮,就是来回的蹬,目的就是为了多装三四十吨沙子,那会儿我们卖去苏省通南那边,一吨沙就得卖小二十,那三四十吨沙子,就是好几百块钱,加了油都够跑半个航次了。”
“可是船越换越大,夫妻两个却离的越来越远,渐渐的我们开始雇人开船,装沙,我在家打麻将,他在外面负责结账,结果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交回来的钱开始对不上数了,我一开始以为是人家过场压了我们的沙款,后来有一次我打电话去问,才知道沙款已经结的清清爽爽,一分钱都不带差的。”
“于是我跟着别人的船去了申沪,因为那会儿家里的船已经是两千五百吨了,我跟着去了以后,包了一辆车,就跟在我前夫的后面,结果这边沙款一结,挣来的钱,他就自己带着去了一个小区,我那会儿还没跟的太紧,我就告诉司机,我最起码要包三天的车,我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把这对狗男女堵在床上。”
“这一点我确实做到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虽然我已经抓到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可是最后却是我被打的昏倒在了那个房间里。等我醒了,那对狗男女已经跑了,我当时就一个心思,除非他不回家了,只要回家,那我就准备一命换一命了。”
“警官,我个头也不算矮的,一米六三,那会儿天天在家带孩子打麻将胖到快一百五,可是我从申沪回来以后,那狗日的一个多月没回来,我那一个多月瘦了有三十斤往上。”
“一个多月以后,我前夫回来以后,我还没找他离婚,他倒是厉害,还先找我离婚,还说他外面欠了不少债,没钱给我,我当时拿着刀就准备下手了,要不是我家孩子那会儿出现,那狗日的早就死了。”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安静的听着,因为这会儿焦娟就是在抒发自己的情绪,哪怕他现在让她停止,杜大用相信,焦娟不会再开口告诉他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后来也还算我厉害,我这种拼命的架势,让他怂了,接着把船卖了,给了我九十万,外面说多少,那都是人家瞎猜的,当时给我的就是九十万,一辆红色桑塔纳,县里的新房子归我,但是我前夫坚决要孩子,否则他也继续和我拼下去,所以后来我也同意了,孩子给了他。”
“离婚以后,我经常喝酒,经常出去玩,别人都以为我是钱生钱的好手,可是那会儿我真的不是,不仅不是,我前夫给我的九十万还有那辆车都被我输了,输到最后身上只有卖车剩下来的五万块钱。”
“也就是那时候,吴桓征出现了,你们想不到的那种,那家伙真的像一道光一样,照耀着我。”
“吴桓征和我一个女朋友关系不错,这两个之间还真的是那种纯正的友谊,说实话,我那个朋友长得确实差了太多,吴桓征也看不上,但是我那个女朋友也很能喝酒,所以这两个处的还真不错,正好我那会儿离婚,加上打牌输钱,我也想喝酒,于是就这样认识了。”
焦娟说到这里,情绪终于稍微好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