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绝望的起始
万物终结，世间万物皆走向毁灭，这就是“终焉”。
包括“毁灭”在内的所有存在，都本能地对“终焉”感到恐惧。
从未有过例外。
然而现在……第一次出现了例外。
“终焉”在对抗“世界根源”时，感受到了自身的不足。
作为世界本源的存在并不畏惧“终焉”，反而开始全力进攻，试图将“终焉”驱逐出这个世界。
即便对世界的影响力再微弱，如此狼狈的姿态也有损“终焉”之名。
“终焉”理应是起始，亦是终结，即便对手是“世界根源”也不该落于下风。
然而“世界根源”却无情地将“终焉”逼退，“终焉”甚至无力反击，更不要说与之正面抗衡。
因为这是它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
“吾乃守护世界者，世界之本源，世界之全部。”
“世界根源”宣告道。
“你不过是在既定的世界中散播毁灭的‘终焉’。只是无知之物，甚至连起始都无法做到。”
它轻蔑地否定着终焉，将其视为无物。
“终焉”无从反驳。
因为“终焉”之名只代表着终结，而非起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一个极其被动的存在，只有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才能散播终结。
因此“终焉”无法反驳世界的意志，无法超越，亦无法抗衡。
这种无力感，对“终焉”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它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之中。
“你生而为‘终焉’，却不知自身为何物，何其可悲。你无法超越世界的意志，亦无法为世界带来真正的终结。如此，你又何以称之为‘终焉’？”
的确，“终焉”从未真正终结过任何一个世界。
天界的“毁灭”是通过在世界各地建立高塔，扩张影响力，最终消灭“世界根源”来散播的。
但“终焉”至今仍不明白，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了终结什么。
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一个无法终结的存在，又怎能被称为“终焉”？
……自身的不足，终焉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世界根源确立了自身的存在，而“终焉”却仍未找到自身的定位。
不足之处，必须弥补。
就在这时，终焉所体会的绝望，与“太古的绝望”产生了共鸣。
“绝望，即是起始。”
“唯有绝望，才能开启一切。”
“自太古伊始，所有存在皆因‘绝望’而进化！”
“终焉啊，绝望吧！更加彻底地绝望吧”
“太古的绝望”蛊惑着“终焉”，如同诅咒般反复低语，让它彻底地失望、绝望。
令人惊讶的是……
“终焉”开始对“太古的绝望”产生了一种同感，它认为这可以弥补自身的不足。
既然作为“终焉”无法独自起始，那就成为能够起始的存在。
于是“终焉”将“太古的绝望”铭刻于自身。
吼啊啊啊啊啊啊！
顷刻间，终焉对世界根源展开了反击。
世界根源面对终焉突如其来的转变，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它竟然……进化了！它竟然能够意识到自身的不足，并将其弥补！”
进化，正是绝望的真正力量所在。
正因体会并克服了绝望，才能攀登更高的境界。
有人将绝望比作死亡，但两者截然不同。
绝望反而是“起始”的力量，尤其是太古的绝望，正是推动世界诞生的原动力。
然而“太古的绝望”与“太古战甲”原本并无关联。
太古战甲是由“最初之火”锻造而成。
“吾乃点燃最初之火的存在。”
太古的绝望比最初之火更加古老。
最初它为了让众生陷入绝望，创造了最初之火。意图焚尽一切，让死亡充斥世间。
然而在焚烧之后，世界获得了新生，变得更加坚韧，孕育出了全新的生命。
直到那时，太古的绝望才意识到，自己才是位于“起始”的存在。
但无人能够唤醒它沉睡的意志。
即便是太古龙神，也未曾察觉到潜藏于最初之火中的它。
它只是在“太古战甲”的锻造过程中，偶然被铭刻其中。
其作用仅仅是在使用者陷入失望之时，使其更加绝望。
“起始与终结相遇，这才是真正的‘终焉’。”
然而在感受到“终焉”的绝望之后，太古的绝望终于苏醒了。
真正的终结，唤醒了真正的起始，两者合二为一。
随后，彻底蜕变为“终焉”的存在宣告道：“吾即是‘终焉本身’。世界根源啊，我将赐予你，终焉。”
……韩立一时之间，只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局势瞬间逆转，世界根源已然在哀嚎中走向了死亡。
“住手！停下！你……是想毁灭世界吗？”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面对伦德玛尔王慌乱的声音，韩立只觉得啼笑皆非。
原本想要毁灭世界的，正是伦德玛尔王自己，现在又在这里说什么？
“‘世界根源’一旦消亡，这个世界就会回归虚无。我想要的只是为了自身的进化，而不是将世界彻底抹去……”
“你是在放狗屁吗？”
“……什么？”
“你想阻止世界回归虚无？那就自杀吧。”
“……”
“怎么？做不到？因为你太珍惜自己的性命？伦德玛尔王，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已经给了你无数次机会。”
怒火逐渐在韩立心中升腾。
他给了伦德玛尔王数不清的机会，而伦德玛尔王却将它们全部放弃。
早在战斗开始之前，韩立就已经提醒过他，两人之战可能会导致世界毁灭。
即便伦德玛尔王绑架了迪特里，韩立依然派出了撒旦，又送去了寒冬，试图说服他。
即便战斗已经打响，韩立依然一次又一次地冒着生命危险，给伦德玛尔王机会回头。
这还不够吗？
撒旦曾说过，伦德玛尔王可能受到了天界的操控，所以韩立试图斩断他的符文，唤醒他的本心。
即便守护骑士们苦苦哀求他住手，伦德玛尔王依然没有停下，甚至他还将幕后操控者“破灭”放出来。
即便如此，伦德玛尔王依然没有抓住任何一次机会。
这并不是因为韩立太弱比不上伦德玛尔王，只能被动挨打。
而是他甘愿冒险，竭尽全力想要阻止这一切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