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慧兰和审讯室外面的严忠义都没想到，李卫东这么狡猾。
刚才的真心流露是真的，这一刻的虚伪也是真的。此人的心思和城府极深，二人终究还是低估了他。
“你真的不愿意承认吗？”殷慧兰含泪问道。
“承认我是内鬼？你就这么希望我是内鬼吗？我是内鬼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如果爱我，现在就应该去求你的市长老公想办法救我出去。不然的话，咱们怎么可能有机会私奔呢？”
殷慧兰看着李卫东，这一刻她和李卫东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算了，毕竟当年相恋一场，还是给彼此留点最后的体面吧！
殷慧兰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机会已经给你了，老严是个好人，你一直拒绝我们帮你、救你，你这样执迷不悟实在太对不起我们。”
殷慧兰起身准备离开，转身一瞬间，身后响起了李卫东的声音。
“你回去别跟陈鸿儒说我的事情，给你提个醒，没有一个男人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惦记另外一个男人。”
“知道了，从今往后，你在我心里消失了。我喜欢的李卫东，不是一个懦夫，而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大丈夫。”
李卫东皱眉，这些话听了心里很是不爽。
殷慧兰走到门前，突然李卫东说道：“做错事情的是你们，我这一生问心无愧。”
“你敢发誓吗？”殷慧兰定住脚步，转身问道。
“可以啊，我如果撒谎，我就.......”
“李卫东！”殷慧兰制止住了李卫东说下去，“我不要你以自己发誓，你以我发誓。如果你撒谎了，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听见殷慧兰这般诅咒自己，李卫东着实是吓了一跳的。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让自己说出真相，竟然能够以自己的命作为起誓的诅咒。
“你就这么希望内鬼是我？”李卫东红着眼睛，“你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这一刻，殷慧兰脸色十分惨白。
“我只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这身衣服，不要玷污了警察这两个神圣的字。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撒谎了，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李卫东瞬间心理破防了，这辈子他最在意的人就是她，她真是吃定了自己的心，才能精准狠拿捏住他。
殷慧兰转身那一刻，身后再一次响起李卫东的声音。
“好！我说！”
审讯室外面，严忠义等人打起了精神，李卫东看样子是要说真话了。
“老严，我知道你在外面，接下来你听仔细了。没错，你总算抓对人了，我就是局里的内鬼。”
严忠义的眼睛紧紧盯着李卫东，虽然是隔着一面单面透视玻璃，两人的眼睛却精准对视上了。
半晌之后，李卫东的眼睛才对视上了殷慧兰。
“我不想骗你，所以我承认了，你该心满意足了吧！”
殷慧兰哭着摇头，一时间无法言语半个字。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开始坦白一切。
“没错，当年那个电话是我打的，我就是间接害死阮国栋的帮凶。”
虽然已经怀疑李卫东，可是听到他亲口承认，殷慧兰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阮国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你是何居心？”
“误会呗！”
“什么误会会让你下此毒手？”
“我以为阮国栋是被陈鸿儒收买了，故意来说服我和你分手。当然啦，这不是我主要害死他的原因，背后其实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有天我突然接到一个人的电话，那人知道我的一切，包括陈鸿儒、你和我的三角恋关系。他说可以给我五百万，有了钱我就可以带你远走高飞。当年五百万是什么概念，你应该很清楚，足够我带着你去隐居。”
“然后你就答应了？”
“我又不是傻子，一开始我肯定不答应，可是当天晚上我回到家，有人敲了两声门。我打开门没看见人，却看见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箱子。”
“然后呢？”殷慧兰迫不及待问道。
“我把那个箱子搬回家，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不多不少有五百万，我当时都吓傻了。没多久，我就接到那个人的电话，他让我帮忙杀了阮国栋。我当时看到那么多钱，一时间鬼迷心窍了，加上阮国栋帮陈鸿儒说话，我就一口答应了。”
“你怎么能答应呢？你这是犯罪啊！”
“没办法！当时我以为有钱就能带你走，谁知道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答应帮那个神秘人，故意将阮国栋引到废弃厂房，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就被人杀了，我没想到他会死得那么惨，头都被人砍了。事后我很自责，每天都做噩梦，白天没事人一样，还能和大家一起参与调查这起案子，一到晚上我就做噩梦。等我好不容易从那件事情缓过来，你已经和陈鸿儒办婚礼了。”
殷慧兰长叹一口气，继续问李卫东：“你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我就没见过那个人，我们一直都是电话联系，神秘人每次打来的号码都不一样，此人很谨慎，做事情滴水不漏，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那，你听过他的声音吗？如果再听到他的声音，你能一下子认出来吗？”
李卫东摇头说道：“不能，他用了一种处理器，声音每次都不一样。不过，他最喜欢用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我觉得神秘人应该是个男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过女人的声音。从这点分析，神秘人的性别为男。”
审讯室外面，大家记下了这个重点。
李卫东继续说：“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有个特点 ，他喜欢抽烟，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能听见打火机的声音。而且，他这人有很严重的强迫症，每次打火机都会按动八次，我数过，八次！”
审讯室外面，严忠义赶紧命人记下了这个线索。
“卫东，除了这些，还有别的线索吗？”
李卫东摇头。
殷慧兰沉吟片刻，继续问：“那这次呢？老甘总是你杀的吗？”
李卫东没有继续否认，而是目光深情地看向他昔日的未婚妻。
“承认杀人可是死罪！慧兰，你确定要我继续说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