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开始，女孩一直跟在他身后。
一开始他还总是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小跟班，后来渐渐习惯了。
看不到女孩的时候，他喊两声阿瑾，她就会出现在他身边，俏皮地笑着。
他非常喜欢看到她笑。
他感觉很可爱。
直到这天，他醒来好久后还没有看到阿瑾。
他出门去找，最后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找到被男人抱着的阿瑾。
她的衣服被扒下来，露出雪白的肩膀。
那天，几乎全村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吓人的力量。
阿瑾见到了他最吓人的模样，他以为她会害怕。
帮她穿好衣服后，他打算离开。
阿瑾却牵住了他的手。
她说：
“我们两个要永远在一起。”
“你不怕我吗。”
“你不就是一只小狐狸吗。”
看着她明明害怕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攸白把她抱回了家。
然而就是因为那天他的妖力暴露出去，让老狐狸找到了他。
他来到他们的院落，当时只有阿瑾一人在家。
阿瑾以为他是哪里来的老头，便好生招待着。
直到攸白回来后看到他。
老狐狸说什么都要把攸白带走。
攸白竭力抵抗：“我还没找到我爹娘呢！”
“你找的明白吗你。”
阿瑾这才明白过来，老狐狸和攸白是认识的。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当她看到老狐狸拿出一根拐杖来要打攸白的时候，她跑过去将攸白护在身后。
“爷爷……你要打就打我吧。”
没想到老狐狸一下没犹豫举起棍子打了下去。
攸白立马拉着阿瑾躲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老狐狸拐杖上还带着妖力，他这一棍子下去，阿瑾必死无疑啊。
“我说你这老头来真的啊。”攸白生气地说道。
老狐狸表情冷漠。
“回，还是不回。”
“回回回。”
攸白向前走了两步。
阿瑾见状便没有说话，如果攸白不愿意去走的话，她会尽自己的力量帮他。
如果他要走的话，她不会拦他。
老狐狸哼了一声，他转身前深深看了一眼阿瑾。
阿瑾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他刚才的眼神……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刚才不是攸白带着她躲开，她现在就死了……
阿瑾好像突然醒悟一般，是啊，攸白他是妖啊。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人和妖，根本是不可能的。
老狐狸看到阿瑾的表情后满意了很多，他知道她现在已经明白了。
感受到一阵妖力的波动，老狐狸回头看去，却只见攸白已经消失不见。
身后的阿瑾也被带走了。
老狐狸叹了口气，现在看不清状况的，只有那傻狐狸吧。
——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一年，阿瑾已经23岁。
在众人眼里，她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因为一般的女子早成亲了。
阿瑾听着人们传来的流言蜚语，最后选择当作没听见。
那天她在街上站了好久，附近有一户人家要成亲的，那家挂着大红灯笼，人们喜笑颜开，好生热闹。
“你在这儿啊，我说怎么还不回家。”
攸白找到她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阿瑾垂下头：“回家吧。”
攸白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过去，男女之间的事他不太懂。
但是他会让阿瑾开心。
“你先回去吧阿瑾。”
攸白说完，朝一个方向走去。
阿瑾急着回去做饭，她只说了一声让他早点回家。
攸白来到青楼，他所知道的女人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他要问问怎么让一个女人开心。
老鸨给他找了几个姑娘，攸白让她们一一坐在自己面前说女人喜欢的东西。
“女人肯定都喜欢一些珠宝。”
珠宝吗，攸白想到自己给阿瑾买的那些金银玉，阿瑾收到确实会开心，但感觉她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些。
“女人喜欢漂亮的男人。”
他还不够漂亮吗？！老乌龟说他是最漂亮的小狐狸！
“女人喜欢大宅院。”
大宅院他也给阿瑾买了。
“女人喜欢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他从来没见阿瑾用过，她本身就很漂亮，不需要那些。
“女人……如果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并且她一直深爱着一个人的话，她应该想要一个家。”
家？那个大宅院不就是家吗。
她们看出来攸白的疑惑，纷纷笑着说道：“是真正的家，结为夫妻，喝交杯酒，从此一生一世不分离。”
攸白恍然大悟。
怎么才能成亲呢。
攸白那天问了很多，他从来没有这么细心过。
阿瑾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攸白，最后是一个大娘给她指了个方向。
“他真的去那里了吗。”她不相信攸白会去青楼。
大娘肯定道：“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肯定没错。”
阿瑾的心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跟着攸白，为了他她也曾拒绝过很多人。
总不能是她一厢情愿吧。
阿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青楼。
迎面而来的是被一群姑娘簇拥着出来的攸白。
他好像很开心，还喝了很多酒。
“要常来啊公子。”
“我会想你的哦。”
她们说着一些常说的客套话。
阿瑾沉默着走上前拉住步伐有些摇晃的攸白。
“阿瑾……你知道吗……”
“啪。”
阿瑾一巴掌打在攸白脸上，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阿瑾双眼发红，眼中含着流水：“饭都凉了，快回去吃饭吧。”
这一巴掌是她最后的倔强，她还是离不开这个人。
攸白捂着脸。
“哦……怎么打我。”
阿瑾有些后悔，更多的是害怕。
她害怕攸白因为这一巴掌要赶她走。
“对不起。”
攸白刚想说什么，刚刚那个大娘跑过来使劲对着他翻白眼。
“自己什么玩意儿自己不清楚吗，还有脸问的出为什么打你！人家姑娘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不给人家一个结果就算了，还跑到这个是非之地来逍遥快活，你真不是个男人！”
攸白看向身后，门口的几个姑娘正在拉男人进去做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惹阿瑾生气了。
大娘正要拉阿瑾走，攸白连忙拉住她另一只手。
“阿瑾，别走。”
大娘骂骂咧咧：“赶紧撒开吧你，跟有病一样。”
阿瑾看着攸白，他白净的脸上多了道巴掌印，搭配上他现在的眼神显得楚楚可怜。
阿瑾：“大娘，你回去吧。”
大娘无奈：“没救了！真是没救了！”
攸白跟着阿瑾回了家。
阿瑾做好的饭一直放在那里，现在早已凉了。
攸白坐过去就要开始吃。
阿瑾拦住他：“凉了，我热热再吃。”
攸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瑾蹲在原地。
“我去问了她们女人得到什么会开心……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攸白冲着她笑。
阿瑾：“……刚才，我以为你会赶我走。”
“怎么会，要说被赶走的也应该是我。”
“为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地方吗。”
“这是我给阿瑾买的，是阿瑾的，我要是被阿瑾赶走了，可就真的没地方住了，所以阿瑾，能不能不要生气了，我什么都没干。”
阿瑾轻轻摸着他那半张被打的脸。
“疼吗。”
“不疼。”
之后，他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了阿瑾，他看到，那天的阿瑾很美。
当晚，他开心极了。
他喝多了，化身为一只小狐狸，一会儿缩在阿瑾怀里，一会儿在床上蹦蹦跳跳。
阿瑾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他说，因为之前那些女人说了，成了亲就意味着会永远在一起，这下他和阿瑾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瑾笑起来。
她拿出东西，开始做手工活。
攸白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些啊。
阿瑾在蓝色布料上绣了木槿花。
“因为我很爱你。”
那个香囊，是阿瑾给的。
攸白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顾书渝在他身边，看起来有些焦急。
“你终于醒了？阵法马上要愈合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攸白眼角滴下一滴泪，这滴泪落在平静的水面上。
原本平静的水面竟然泛起涟漪。
顾书渝眼底闪过震惊，天水一潭的水从来没有波动，怎么会一滴泪就搅了整片净水。
“来不及了，走。”
顾书渝拉上攸白，在阵法关闭的前一刻飞出天水一潭。
他听到了。
她说。
不管多少个来世，我都会找到你，想起你，一直爱着你。
可那天，他见到了阿瑾。
路过了她。
忽略了她。
攸白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顾书渝：“……怎么反应比我还大。”
他察觉到高处藏了两个人。
“高处有人，走。”
拉上攸白离开后，原本隐藏在高处的两个人落到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
老狐狸叹了口气。
“我早就该想到他不正常的。”
秦长天嗯了一声。
“天水一潭内有波动，但很快静下来了。”
老狐狸：“那能不能放过他。”
秦长天看着老狐狸没说话。
老狐狸一把年纪了，如今还要操心这些，真是……
秦长天：“无事，只是归还了属于他们的那部分而已。”
他更好奇的是，顾书渝从那里得到了什么。
攸白有记忆 残留在这里这件事老狐狸提前告诉了他，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但他不知道顾书渝和天水一潭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里面的时候那位并没有排斥他，说明问题不大。
——
那个香囊是阿瑾亲手给他做的。
攸白挣开顾书渝跑向之前的水边。
顾书渝没再管他，他在天水一潭唯一看清的就是那竹林中的木屋，他想去找找看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