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瓦尔特此时正和芽衣走在奥迪购物中心。
“即便发生了那样骇人听闻的惨案,这片美梦也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运作啊。”
望着奥迪购物中心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瓦尔特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除了同谐的家族,很难想象宇宙中还有哪一方势力,能维系一座如此庞大的建筑。”
“家族本身也是一座巨大、完美的建筑,就像…一尊活着的神像。每位家族成员都将自己视作神体的一块拼图,围绕着唯一的核心,共同的理想,在祂的指挥下,忠诚地各司其职。奉献自我,同时又反受其给养。”
“很有趣的比喻,或许这就是匹诺康尼的美梦得以长存的根本。”
“但人体终有其时,神躯亦然。”
“这又不像是一位巡海游侠会发表的评论了。”
“只是点出事实,瓦尔特先生一定比我更能参透个中滋味。美梦正在崩溃,但并不因为某柱星神、某个派系,或某位具体的来客。
它的崩溃院子某种人性的必然,家族不愿承认这点,却在无形中反成了催化剂…当人放任精神沉溺于无需代价,没有痛苦,只有安逸和享乐的梦境时,他们和坏死的距离会越来越近。无论他认为自己活在何种寄了中,死亡都是无从改变的结局。
并且,这种坏死会传播、扩散,一块拼图的异变最终会导致整座建筑的摇晃、破碎…崩坏。”
“最后人们为自由而建的美梦,会反过来成为囚禁自我的牢笼。只是这些话终究不是你的风格,能和我说一下你是在那里听到的这些话吗?芽衣。”
瓦尔特转头看向芽衣,而芽衣也回头正视看过来的瓦尔特,最终两人没有憋住同时笑出了声。
“没想到还是被瓦尔特先生给看出来了。”
“老实说你一开始的演技确实唬住我了,以至于我一开始确实把你当做了你的同位体。只是在和你的同行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和你有关的细节,这才确认真的是你。”
“比如?”
“比如,你在演讲的时候依旧喜欢下意识地往视野的右下方瞄去。这是你当初第一次当老师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毕竟那时的你还不习惯脱离书本上课,每次上课前你总会把总结好的课件放在桌子的右边,这样一来就可以随时在忘记内容的时候往那里瞄一眼。”
“还有呢?”
“你走路的时候习惯慢别人一步走路,因为在圣芙蕾雅学院时期琪亚娜和布洛妮娅总是在路上吵吵闹闹的,你如果不给她们让开点位置她们总是会无意识地波及到你,同时在她们后面你也可以从她们身上体会到那份日常的不易。当然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我一一为你指出吗?”
“哈哈哈,不用了。”芽衣笑道,“该说不说真不愧是瓦尔特先生吗?”
“所以这次是你过来支援琪亚娜她们的吗?”
“并不是。”芽衣摇摇头否定道,“我是琪亚娜她们第二次任务的时候被祂送过来的,这次过来支援的另有其人。”
“那这次过来的是谁?”瓦尔特好奇问道。
“说起来小乔已经被特斯拉博士交给爱因斯坦博士和科拉莉她们照顾了,如今他正在爱因斯坦博士手下当学生。”芽衣答非所问道。
“?”
瓦尔特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芽衣,随后又听出了芽衣话中的深意。
众所周知芽衣口中的小乔全名是乔弗利·乔伊斯·杨,真实身份是第一任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的幼年克隆体。
当时发现他的时候是在大崩坏结束以后不久在可可利亚的秘密研究所里找到的,由瓦尔特和特斯拉将其收养。
以他的天赋当爱因斯坦的学生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但也不应该仅仅只是爱因斯坦的学生才对,毕竟他的养母芙蕾德莉卡·尼古拉斯·特斯拉同样是和爱因斯坦齐名的科学家,以特斯拉对小乔的关心程度肯定是不会只让她的好友爱因斯坦作为小乔的导师才对。
好吧,其实平日里也不算特别关心,反倒是她自己经常需要小乔的照顾。
但最起码她也会是小乔的第二导师,除非特斯拉是有什么事情导致她无法继续教导小乔,这才托付给爱因斯坦以及科拉莉帮忙照看,难道说…
此时瓦尔特陷入了沉默,因为这一刻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同样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解释特斯拉为什么要特意将小乔交给爱因斯坦照看。
一想到这个可能的成立,瓦尔特也不禁开始脊背发凉,内心充满了恐惧与无奈。
“芽衣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这次过来支援琪亚娜的是她吧?”
芽衣没有说话,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瓦尔特。
那眼神就好似在说,瓦尔特先生请您自求多福一样。
如此一来瓦尔特也彻底确定了这次被传送过来的人是谁。
“当然不只是她,这次过来的还有前文明的那几位。”芽衣说,“现在她们应该正在一起研究某种东西,一时间分不出精力,在这段时间里瓦尔特先生你还有时间好好想想之后该如何面对她。”
瓦特尔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到那时我会好好和她解释的。只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芽衣,我希望你能把星她们带远点,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太希望这两个孩子学坏了。”
学坏?就她们俩?
芽衣嘴角抽搐地看着瓦尔特,无声的反驳使得瓦尔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星有时候的言行举止实在过于异于常人了,而旁边的三月七也没好上多少,无论是星做出如何的举动她都能给与最精准的吐槽。
现在看来三月七和星的区别或许真的只有三月七这孩子有星所没有的羞耻心吧,瓦尔特抬头望天心中那翻滚的感情久久不能使他平静。
过了一会儿平复完心情的瓦尔特开始向芽衣询问起情报的来源。
“实际上和瓦尔特先生你的猜测一样,那位自称巡海游侠的黄泉小姐确实是我的同位体,我所说的话都是经由她口告诉我的她在匹诺康尼的经历。”
“原来是这样。”瓦尔特推了推自己有些下滑的眼睛道,“那那位黄泉小姐现在又在哪里?为什么会是你来代替她告诉我这一切?”
“瓦尔特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做好知道一切真相的准备?”
瓦尔特转身看向一旁的芽衣,此时的芽衣也已经换回了身为始源之律者的那套武装。
如今已经被瓦尔特看破真实身份的芽衣也不再需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了。
“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嗯。”
芽衣点点头,随后她又朝前方走去抬头望向黄金的时刻的夜空。作为最为繁华的午夜时分,黄金的时刻的夜空自然也是繁华而又美丽。
“所以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
“我就直截了当的明说吧,瓦尔特先生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一场被人为操控的梦境。”
“?”
“你在说什么?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梦境里面吗?”
“不,我想瓦尔特先生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意思是什么,只是现在的你不愿承认罢了。毕竟他的力量在这片被他所操控的梦境里是能够办任何事的,包括操控一个人的意识。”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一之梦。”
芽衣缓缓地说道,随后在芽衣的解释下瓦尔特也明白了何为太一之梦,真相到底是什么。
“简单来说瓦尔特先生现实中你们星穹列车就如梦境中你们开始的那样前往了匹诺康尼,在前台也同样遇见了梦境里的事。一切正如同此时的发展一样,你们被迫参与了这场连环凶案的调查,随后在调查的过程中也逐渐了解到整个事件的原貌。
在最后你们与一切的幕后黑手战斗只可惜最后失败了,你们全员都陷入了这片被命名为太一之梦的梦境当中。
所谓的太一之梦本就是幕后真凶在匹诺康尼经营数个琥珀纪的结果,借由星核的力量将阿斯德纳信息的忆质渗入物质世界,让梦境与现实交融。最后借由同谐的力量将匹诺康尼众生的愿望统合让整个阿斯德纳星系真正坠入太一之梦。最后,利用阿斯德纳星系无数人的意志使得自己变得坚不可摧。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太一之梦已经形成外来之人倘若意志不坚也会瞬间坠入太一之梦当中成为巩固它的养料。要不是我们又琪亚娜的庇护,恐怕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也着了他们的道。”
“换句话说就是,这一切的真凶都是家族内部的人在搞鬼?毕竟能用上同谐的力量,且这份力量还不弱,结合这两点来看也只有举办谐乐大典的家族有这个能力了。”
“是的,幕后的真凶确实是家族的人。只是当时我们进来以后,碍于琪亚娜和他的赌约或者说祂的任务,我们只能以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告知你们真相。”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次的连环凶案呢?也是家族搞得鬼?”
“这个倒不是家族搞得鬼,那个忆域迷因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恶兽,反倒是一种嗯…交通工具?”
“这又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我认为可以先和琪亚娜她们会合再说。”
“有道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前往朝露公馆。”
“这也是原本我所经历的事?”
“是的。”芽衣点点头道,“原来的经历里瓦尔特先生先是在黄金的时刻进行了一番调查,并最终袒露了部分过往的经历,正因如此瓦尔特先生才彻底放下了对黄泉小姐的戒备。之后你们便去了一趟朝露公馆进行调查,因为你认为家族可能隐瞒了极其重要的信息。”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当时我的猜测确实没错。能和说说说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吗?”
“可以。”芽衣开始解释道,“就如同我刚才讲的那样,因为祂的任务以及和幕后黑手的赌约以至于我们都不能随意出手,琪亚娜更是在决出胜负之前都不能直接出手,于是我们便指定了以下的计划。
首先就是通过进入太一之梦主动干涉梦境来动摇你们的意识,致使你们能够获得苏醒的机会。而黄泉小姐则是在这段期间积攒力量配合特斯拉博士她们的研究成果与我们里应外合彻底将太一之梦击碎。”
“所以我们星穹列车在其中扮演的位置是?”
“主角,毫无疑问的主角。我们的计划成功与否在于你们星穹列车的人是否能够察觉到事情的真相,如今瓦尔特已经察觉现在还差姬子、三月七、星还有丹恒四个人了。”
“等等?丹恒?他不应该是在列车里面的吗?为什么也会陷入太一之梦中?”
芽衣笑着问道:“瓦尔特先生你认为丹恒会是那种丢下同伴独自逃跑的贪生怕死之徒吗?”
“也就是说后面丹恒因为察觉到异样从而也下了列车?那他又是如何察觉到的呢?”
“这个大概是因为丹恒他遇到了真正的巡海游侠的关系吧。”
“真正的巡海游侠?也对以黄泉小姐那压根不遮掩的样子确实会招来巡海游侠本人,这一点早在群聊里已经见到过了,而且她的目的我记得似乎是想将某位游侠的遗物交还回去?”
“是的,说起来那位已故的巡海游侠还跟星穹列车有所关联。”
“和星穹列车有所关联?难道说那位游侠曾经也是无名客?”
“是的,他的名字叫铁尔南。同时也是瓦尔特先生你们这次被列车长所委托想要找到的三人之一。”
“铁尔南、米哈伊尔、拉扎莉娜,这三位同时在当时还是监狱星的匹诺康尼下了车,随后便再也没了音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其中一人竟然成为了巡海游侠的一员,而且还已经去世…”
“需要我告诉你铁尔南的故事吗?”
“这个你也知道?”
“知道的不多,毕竟和铁尔南相遇的是黄泉小姐。他的故事我也是从黄泉小姐口中获知的,不能保证完全真实。”
“可以,就当是给帕姆一个回复了顺带你也讲讲那位黄泉小姐的故事吧。之前在群聊里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老实说我还挺…好奇的。”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于是两人就这么结伴来到了朝露公馆,开始准备进入第二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