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童绾和江宥安都不陌生。
是程宁。
自从那日在机车俱乐部后便没再见过了。
没想到今日能在舞蹈室遇到了。
女人穿着吊带和工装裤,长发扎成了高马尾,看着脸上的汗,想必是刚练完舞。
程宁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所冒犯,甚至上下打量起江宥安。
“上次在机车俱乐部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确实挺....”程宁故意拉长着语气,说道:“女性化?”
“没想到啊,还有异装癖。”
“还挺好看?来,让我拍拍?”
说着,程宁打开了手机。
童绾秀眉微瞥,上前一步站在江宥安的面前,以一种保护他的姿势。
“程小姐,这是私人舞蹈室,还烦请您收起了您的手机,出去!”
小姑娘不笑时还有几分唬人的意味,但程宁还记恨着之前的事,“你急什么?还是说,你和他才是真爱?”
江宥安听不下去了,他手指掏了掏耳朵,仿佛耳朵里爬进了脏东西,说道:“真是人老屁股松,放屁叮叮咚。”
程宁怔住,“你骂我?”
江宥安拍了拍童绾的肩膀示意她往后靠,童绾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我骂的就是你,还整上异装癖了?我穿件旗袍就是女的了,你穿上衣服也没见你是个人啊?”江宥安自小在小镇上长大,和三姑六婆吵架那是家常便饭了,现在直接火力全开!
程宁被骂的一愣一愣的,伸出手指指着他:“你!”
可江宥安没给她还嘴的机会,甚至拍掉了她的手指,不耐地说道:“你什么你,吵死了,一天叽叽歪歪的,你再不出去我踹你进去了啊!”
“我是不打女人,但我真的讨厌贱人。”
“我有神经病的啊!”
江宥安的发疯文学是老母猪戴奶罩,一套又一套,甚至说着说着开始狗吠,程宁被吓得不轻,赶紧拎着自己的水杯往外跑。
“你有病啊!”
“汪!”
童绾被这一幕惊呆了,简直是开了眼,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原来这才是吵架啊?
“啊!!”程宁跑到了门口才停下脚步,她恼羞成怒地回头骂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那些粉丝知道你那么神经吗?”
江宥安双手环胸,耸了耸肩道:“我哪有粉丝啊?”
黑粉倒是多,都在评论区下拿着意大利炮开炮呢,昨晚江宥安睡不着还跟黑粉吵了一架,甚至小号都不换了,直接大号上场。
他有种明天就不在娱乐圈混的超绝松弛感。
程宁在江宥安这讨不到便宜,气得目光一转,尖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在一旁看戏的小姑娘,嘲讽道:“童绾是吧?你还笑的出来吗?傅纾亦的前女友都回来了,人在医院帮忙照顾着前女友的小孩呢,你最好赶紧找下家吧!”
“你也不过如此,那么快就让人腻了!”
“到时候被人踢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得意?”
女人的嘴像机关枪一样,但童绾还是捕捉到了重要字眼,“医院?照顾小孩?”
怪不得那天在医院碰到洛楚?
那小孩.....
程宁总算解了一口气,继续输出着:“你不知道吗?那位女白领可是有小孩的,以前是在国外的,现在带回来国内治病,第一晚,傅总就跑去陪同照顾了。”
江宥安踢掉高跟鞋,疾步向前,“你他妈没完了啊?”
不好!
程宁大惊失色,赶紧跑了,但还嘴硬道:“别让我再碰到你们!”
看着仓皇逃跑的女人,江宥安愤愤地关上了门,骂道:“这都什么人,脑残东西!”
回头一看,小姑娘站在原地,面色无异,但却沉默得让人害怕。
江宥安试着安慰,“那个...童绾啊,这疯女人说的话你别信哈,多半吃药吃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童绾扯了扯嘴角,牵强地应道:“没事的。”
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有什么资格吃醋?
“来,我们继续。”
童绾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指导着舞蹈的动作,江宥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地多说了一句。
“童绾啊。”
“嗯?”童绾回头。
日头正盛,童绾的头发丝都在发光,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透亮,她扎着丸子头,青春的气息浑然天成。
江宥安第一眼见到童绾便觉得这小姑娘很乖,如若不是家道中落,万万不会落入泥泞之地。
但好在那位傅二爷对她是不错的。
可这种游戏,动了心便是万劫不复了。
“与其去因为别人的话去胡思乱想,不如去大胆寻求答案,亦或者,放弃也是一条路。”
一瞬间,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了,小姑娘的嘴角缓缓抿直,澄净的眸子中泛过了一丝迷茫。
放弃吗?
好像迟了。
喜欢一个人的代价是付出对等的痛苦,而这场游戏明文规定的开始,乙方便是落于下风。
沉吟了片刻,童绾抬起头,莞尔一笑:“在爱里,懦夫才偃旗息鼓。”
“而我童绾,是骄兵!”
——
傅宅
“童小姐您回来了。”
王妈正在把工人送出门。
“这是?”童绾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面包车。
王妈:“傅先生说三楼健身房旁边的隔间是空的,所以请人来弄了一个舞蹈室给您。”
“还有,桌上有您的礼物。”
接二连三的惊喜把童绾从低气压的地狱里一下拖了起来,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礼盒,打开一看,是一双舞蹈鞋。
她一眼便知这是那双价值千万的珍藏品。
童绾的心头像是一个飘在湖面上的浮标,一阵风吹来,浮标轻轻地动了。
她欣喜地抱着礼物上了二楼,但站在书房门口时,却又没了敲门的勇气。
程宁的话还绕在心头。
童绾收回了手,背靠着书房门口蹲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哎!”
骄兵是装逼的,我只是个不敢敲门的脆弱玻璃心,童绾对自己有了清晰认知。
刹那间,身后的门开了。
“啊!”
童绾的身体直接往后倒,但脑袋却没磕到地板,因为她躺在了男人的鞋上。
她怔怔地平躺着,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男人,瓮声道:“傅先生。”
看着小姑娘并没有打算起来甚至要原地睡觉的意思,傅纾亦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家庭医生发了一句语音:“发烧会烧坏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