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绾很争气,直接杀到了决赛。
临近决赛,她身边的人都像送孩子去高考一般紧张,王妈的营养品变着花样地烹饪,在十二月底就已经把羽绒服套在了童绾的身上。
比赛的那一天,傅熙茜特地翘了课,江宥安也推掉了通告。
“大明星,你最近跑去忙啥了?群里也不说话了,人也不见了。”
面对着傅熙茜的调侃,江宥安嘿嘿一笑,应道:“大明星嘛,是忙的。”
只是那笑却始终不达眼底。
他前两日东拼西凑了五十万给那混蛋,才过了几天轻松的日子。
面上是还算风光的明星,实则是签了霸王条款的苦力社畜,还要被畜生压榨,但是他没办法....
童绾的心比较细,注意到了朋友的状态不对,但人多,她并没有多问。
傅熙茜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尽管已经见过了好多面,但从未见过她穿舞蹈裙的妆造,还是被狠狠地惊艳住了。
少女身着一席淡青色纱裙,一条丝带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束住,乌黑的发用梅花白玉簪挽了起来,清冷的面容略施粉黛就已艳压群芳。
为了配合发簪,还在额头点了一株红色的梅花。
一刹那,如瑶池中走出的美人儿。
“我小叔呢?”傅熙茜的视线扫了一圈后台。
“国外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需要傅先生亲自去解决,他昨晚和我说今天会回来的。”童绾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他好像一直很忙。
“怎么那么久了还一直傅先生,傅先生的?”傅熙茜是磕cp粉头子,她故意夹着嗓子,揶揄道:“你就应该学学那绿茶,一口一个行止,甜甜嘟。”
闻言,童绾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习惯了。”
自己除了在床上会叫两句其他的,平日里一般都称他为傅先生。
傅熙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小姑娘,说道:“请跟我学,宝宝,宝贝,亲爱的....再狂野的我就不教你了。”
“你给他发条语音,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别闹了。”童绾想到这几个称呼要从自己嘴里出来,怎么想都感觉有一丝不可思议。
更别说是对着傅先生喊的了。
怕傅熙茜还要闹她,童绾赶紧拿起手机,说道:“我去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几点的航班。”
比赛时间在晚上七点。
接到童绾视频的时候,傅纾亦正在做收尾工作,准备去机场。
屏幕上的小姑娘笑得嫣然,画了眼影的眼睛显得愈发熠熠,笑起来时,眼角弯成了一道弯月。
傅纾亦幽深的眸中掠过一丝光亮,竟不由自主地紧紧地盯着她,甚至忘记了言语。
童绾还以为自己的手机卡了,抬起手掌在镜头前晃了晃,“傅先生?”
“嗯,我在。”
傅纾亦回过神来,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宽厚的手掌心恰好遮挡住眼中的慌乱。
“这妆自己画的吗?”
童绾点点头,满眼写满了期待,应道:“是的,好看吗?”
为了让男人看的清楚,她特地走到了灯光下,把镜头对准自己。
尽管这样,还是无死角。
她最近很皮。
傅纾亦薄唇轻启,毫不吝啬地夸道:“好看。”
得到夸奖的童绾满意地笑了,她把手机放在前面,用东西抵着,单手托腮,望着镜头道:“傅先生,您几点的航班到?”
恰好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想必是徐助理过来提醒时间了。
傅纾亦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准备去机场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别紧张,别...”
男人还没说完,童绾抢先地接住了他的话,“别丢我的人。”
她刻意压低声音,学他的腔调。
傅纾亦被她的古灵精怪逗乐了,凝着屏幕上的人儿,须臾,他喉咙间溢出了一声轻笑,“童绾,好好比赛。”
“好。”童绾是紧张的,但听到男人的声音之后却莫名心安了。
“那傅先生,我先挂了。”
“好。”
待小姑娘挂了电话,傅纾亦才放下手机,“进。”
可来人并不是徐助理,而是国外的合作伙伴,杰克。
Jack是纯正的外国人,一头金发,用着很蹩脚的中文说道:“芥末介次回去的辣么快?”
傅纾亦答非所问道:“jack,do you really study chinese seriously?”
[杰克,你真的有认真学中文吗?]
Jack一本正经地应道:“of course, I love china culture. don't change the subject. why are you in a hurry to go back?”
[当然,我热爱中国文化,你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急着回去?]
要知道男人在华尔街可是出名的冷面工作狂。
想到会议室里出现过的女孩声音,Jack八卦地问道:“what makes you like this in beijing, anxious to return?”
[京城有什么让你这样归心似箭?]
“girl?”
[女孩?]
傅纾亦眼眸微眯,伸手捞起了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道:“Very free? there happens to be a cooperation in Africa.”
[很闲?非洲那边刚好有个合作。]
Jack连连摆手:“NoNoNo!”
“I'll shut。”
[我闭嘴。]
“good,识时务者为俊杰。”傅纾亦穿上了大衣,他朝门口走去,“最近这边你盯着点。”
jack跟着走了出去,“oK,没问题。”
傅纾亦薄唇微挑,揶揄道:“这句倒是说的顺溜。”
但每次的没问题都有问题,jack知道男人是在揶揄他,但因为心虚,没说话,只是挠了挠头。
见总裁走了出来,徐光挂掉电话,语气凝重道:“傅先生,心脏配型那边出了问题。”
傅纾亦眉头紧皱,“怎么了?”
洛楚的小孩每况日下,不知听谁说m国有一位专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连夜便带着儿子郭阳又回到了国外。
但是郭阳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今天甚至吐血送去急救室抢救。
洛楚知道今日是童绾的决赛。
在傅纾亦前往机场的路上,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嚎啕大哭过后的嗓子很嘶哑,但却异常坚定。
“我知道童小姐的弟弟需要供体,我是一位母亲,也希望能够为小孩积点德,阳阳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今晚留下来陪陪我?阳阳没有爸爸,也当我和你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不。”傅纾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洛楚,你知道的,如果我执意要一颗心脏,并不难。”
洛楚被男人的冷漠吓到,她微怔了几秒钟,咬牙道:“但你知道的,ac熊猫血是很难得的。”
傅纾亦不悦地皱了皱眉,“你是在威胁我吗?”
洛楚知道他惹毛了男人没有好下场,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没有,我只是有些害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一个小时,半个小时?”
“可以吗?”
洛楚不是傻瓜,从她得知童绾的弟弟也在医院的时候便暗自打听了,得知了都是ac熊猫血型之后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傅纾亦愿意帮助她,不过是为了童绾的弟弟罢了。
他还是如此的狠,但是对待童绾倒是罕见地有了几分人情味。
男人的沉默像一把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可以呼吸的空气。
须臾,傅纾亦丢了一句‘地址’便把电话挂了。
“你先回国,给我改签。”
医生说过,童郁的心脏移植需要保持供体的鲜活,合适的供体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等到的,而且,据傅纾亦所知,童郁应该等不起了。
傅纾亦来到了洛楚的公寓。
一进门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
房门半敞开,傅纾亦看到了床头摆放的呼吸机。
洛楚比前几日见着更瘦了。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
水杯放在男人的面前,可他却没有打算动的意思,洛楚的话题从童绾切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威胁你,但是我孤身一人,实在害怕,今日是童小姐的比赛,你赶最后一趟飞机应该也可以赶到。”
“阳阳走后,我会签下自愿捐赠心脏的协议。”
说到这,洛楚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哽咽道:“他不会怪我的。”
傅纾亦不会安慰人,只是端起茶喝了一口,m国的冬天很冷,干燥,他这几日都干的嘴唇破皮出血了。
看男人喝了茶,洛楚的眸中掠过了一抹得逞的精光,她抹掉了眼泪,坐在了男人的身边。
抬眼看了一眼钟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