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
傅嘉丞不过四十多岁，虽然这些年一直坐在轮椅上，但是这五官和身材还是保持得很完美的。
这还是第一次被骂的那么难听，但傅嘉丞没有生气，无奈的目光瞥着眼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母女俩，低头笑了，宠溺意味拉满。
“傅熙茜，算你今晚走运。”
傅嘉丞自觉地坐在了最左边的位置，傅熙茜见好就收，赶紧把旁边的位置让给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则是乖乖地坐在最旁边，没有夹在中间当电灯泡。
佣人陆续上菜，傅嘉丞自然地端过那碟清蒸鱼放在了女人的面前。
王楚涵以前在傅家时最爱吃的就是清蒸鱼，今日得知王楚涵会来，傅嘉丞特地交代佣人做这道菜。
秦老太太眼尖地注意到了，“最近的鱼不是不新鲜吗？”
佣人配合地说道：“是的，这是大少爷去鱼塘钓回来的，刺少，肉鲜。”
王楚涵的眸中掠过一抹错愕，对上众人揶揄的眼神，她也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唇，并没有接这个话茬。
傅嘉丞有些难为情了，“咳咳，王妈我想要一碗汤。”
佣人：“好的少爷。”
全员助攻也不过如此，傅熙茜一边吃饭一边暗暗地关注着父母的互动，就像个磕cp的粉头。
好不容易吃了一顿和谐的晚餐，王楚涵甚至心情极好地留下来陪老太太给花浇水，其中的话题还包括了童绾。
得知小姑娘在国外过的不错，甚至今年年底就要回来了，老太太欣慰地笑了。
“挺好挺好，这兄弟俩也算都有人管住了。”
闻言，王楚涵并没搭话，但心头却是沉沉的，老太太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还在怪嘉丞呢？”
王楚涵低头，“没有。”
嘴上是这么说，但怎么可能心里不怪？
“哎。”老太太也不为自己的孙子说话，毕竟那个主意确实混账。
那会儿得知此事的老太太直接高血压，躺在家里好几天，王楚涵丢了一份离婚协议，什么都带走了。
老太太开始回忆了当年，叹气道：“那会儿啊，傅家一团糟，行止在国外也被追杀，嘉丞呢出这场车祸之后确实也比较伤自尊，那事就做的混蛋，这错逃不了，你要原谅不了咱们就下一个男人，这有啥啊对吧？”
王楚涵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您说得对。”
她确实恨过傅嘉丞。
恨他丢下自己那么干脆，恨他以这么不得体的方式去逼自己离开。
对于年轻人的感情，老太太看的开，还开玩笑地安慰道：“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哪里没有？”
“我们家楚涵最抢手了！”
知道老太太是在故意逗她开心，王楚涵也笑着搂住了她的脖子，“奶奶说得对。”
但老太太的话还是一直在王楚涵的脑子里转，她怎么可能做到淡然？当年有多爱，隔阂就有多重。
心事重重，以至于下楼时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要回去了啊妈？” 傅熙茜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苹果。
“回去了。”王楚涵抬起头来，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挨个打了招呼，“行止，王妈，我先回去了。”
唯独傅嘉丞没点到。
可却逃不过傅嘉丞的火眼金睛，他看了一眼便知道女人心里装着事。
傅嘉丞跟着起身，“我送你。”
这次，王楚涵没拒绝。
王楚涵不是第一次走出傅家，但第一次，走的如此慢。
两人，谁都没说话。
直到走到停车区域，傅嘉丞才发现女人眼眶已经红了。
他很慌，却又无法丢掉手上的拐杖立刻走到她的身边，他自嘲地笑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去打扰她的生活。
因为在他看来，傅嘉丞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
“别哭了，早知道老太太会弄哭你，我就不让你上去了。”傅嘉丞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
他想要伸手拭掉她的眼泪，却被躲了。
王楚涵抬起手背胡乱地抹掉了眼泪，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傅嘉丞，你知道吗？”
“我这些年最恨你的不是你不爱我了，是你口口声声爱我，却把我丢下的如此轻而易举。”
“让我觉得，我不过是你傅嘉丞随手不要的垃圾。”
“我....”
这是王楚涵第一次提起这些年的真实感受，傅嘉丞心疼得握住拐杖的五指不停地紧握，再紧握。
他哑口无言。
半晌，憋出了一句苍白的话语。
“阿涵，不是这样的。”
“你想说你是为我好对吗？”王楚涵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年的委屈就像一个开关，打开了，就停不下来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这样为我好，这是你自我感动的戏码罢了。”
傅嘉丞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对不起阿涵。”
王楚涵倔强地抿唇，“我只想被你对得起！”
女人头也不回地拉开车门上车了，傅嘉丞追不上，也没资格追，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红色的宝马扬长而去，心空了。
她的控诉就像一记重拳狠狠地朝傅嘉丞打来，很疼，却没资格喊疼。
王楚涵当年走的太干脆，傅嘉丞动用关系都找不到人，她是在惩罚他。
须臾，一束光迎面照来，把傅嘉丞的思绪拉了回来。
傅嘉丞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直到车子停在身边，才看清楚，“阿涵？”
只见女人从驾驶座上下来，揪住了他的领子，“傅嘉丞，复不复婚？”
“什么？”傅嘉丞没反应过来。
“3...2...”王楚涵伸出三根手指。
就在最后一秒钟，傅嘉丞握住了她的手腕，顺势慢慢往上，穿插于她的指缝。
“复！”
“好，户口本明天让你女儿送过来。”王楚涵面上淡定，但实则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她怕，她怕他再次往后退。
“上车。”王楚涵直接扯住他的手臂。
“去哪？”傅嘉丞的鞋子都没换下来，一头雾水地被塞进车里。
王楚涵把男人的拐杖丢去了后座，语出惊人道：“开房。”
傅嘉丞宇眉微皱，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
“不然呢？”王楚涵有理有据地说道：“傅嘉丞，你这人谎话满嘴，就凭你一句你治好了我就要把一辈子的xing福搭你身上吗？”
“我当然要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