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老实点，不想冻死的话，就乖乖地待在我怀里……咳咳，我没有多少力气再给你生火，或者带你离开了……等晔华来了，把你带走就好……”
温柔的话在耳边呢喃，司灼挣扎不休的动作戛然而止，她像被定住了一般，木讷地靠在钦月的肩头。
这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你……这什么意思？”司灼茫然地问道。
“你以为观音那个家伙设下的阵法是摆设吗？我一开始把你吊起来……咳咳，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那个时候闯进去，我已经受重伤了……我的本体被压制太久了，怨气太重，杀了他是迟早的事情……却不料被你给搅乱了计划。
好在，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受什么伤……”
钦月似乎很累，他深深地垂下头，同样趴在司灼的肩头，揽住司灼的那只手臂，却越来越紧。
仿佛她会像这冬季的飘雪一般，说消失就消失了……
“不是……不是这个！我是说……”司灼的眼神不由得浑浊了，唇瓣也在轻微颤抖。
“我知道……”钦月打断了司灼的话，笑着说道，“千年之前，我没有护住青澜……再遇见你，总会不由自主地把你当做是她。很多次，想杀了你，却又舍不得……舍不得……”
原来又是这个原因。只因相貌相像，就被当做了别人了，呵呵……
她还真是走运，一张脸，换来了家破人亡，又因这张脸，侥幸活了这么久。
司灼冷笑了一声，静静地趴在钦月的怀里，不想回答任何话。
可她越是不想说话，一向和她唱反调的钦月就不尽她意。
司灼还没沉默个一分钟，钦月便开了口。
“陪我说话，我怕自己睡着……”
“不要。”
“陪我……”
没有咄咄逼人的情绪，那种带着请求的语气，司灼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司灼无奈。
也对，钦月死了，她现在这个情况在荒郊野岭的，也没法活下去。
更何况，钦月这次的确是救了她的命的，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结果摆在这里，毋庸置疑。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司灼才勉为其难地开了口：“说什么？”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聊什么。
“说说你吧。”钦月的下巴在司灼的肩头蹭了蹭，柔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听见这个问题，司灼的身子又冰凉了几分，不知是风大了，还是害怕了。
“嗯。”司灼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那会丢了玉石，只想着快点把玉石找回来，却没想到看见了你……本以为是子衿给我设下的局，尤其在别墅那次……晔华的出现，咳咳……我还真的以为是子衿来了。呵呵……”
司灼静静地听着，倒是感叹，卯十先生和晔华的确长得一模一样，她之前都认错了。
“后来，我知道认错人了，便打算逗逗你玩玩，明明没有要对你怎么样，你总是能闯进我的领域……扰乱我的全部计划，又不忍对你下手，非常讨厌。”
钦月说的倒是厌恶，司灼却怎么听怎么怪。
他作恶多端，到头来，怪她了？
“呼……”钦月的声音越来越轻，以至于说完一句话，都要深呼吸好几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和青澜长得异常相似？”钦月话锋一转，突兀地问道。
司灼蹙眉，心里暗想：岂止是青澜，还有一个绿若呢！
“没有。”司灼口是心非地回答道。
“晔华是子衿创造的，有没有可能……你是青澜创造的？”钦月唇角带着笑意说道。
司灼的心咯噔了一下，连忙迭口否认：“我是我妈生出来的！”
“呵呵……随口一说，这么大的脾气，看来功力在恢复啊！”钦月邪魅地打趣道。
司灼气得说不出来话，索性不搭理。想要挣扎离开钦月的怀抱，却又使不上劲，反倒被钦月抱得更紧。
她都有点怀疑了，不是心脏都穿通了么，为什么还有这力气耍流氓？
“别动，你的相公来了。”钦月轻轻地在司灼的脖子上蹭了蹭，低沉着性感的嗓音提醒道。
“什……”
“司灼，我把大神找来……”
同一时间，司灼和急匆匆赶来救她的白亦小鬼同时闭上了嘴。
白亦小鬼的眼睛被晔华的手捂上，原本就凄冷的寒夜，蓦然又清冷了好多，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甚至毛骨悚然。
司灼背对着他们，但是动动脚趾头都知道，晔华来了，而且很生气！
“你的动作太慢了，司灼的骨骼已经被我打散了，呐，躺在我的怀里，多听话。”钦月妖异的眼眸睁开，挑衅地看着晔华。
“你别胡说！”司灼惊愕地说道。
“怎么，你还爱他？”钦月反问道，同时又将司灼往怀里搂了搂。
司灼抿唇沉默。
晔华墨发被周身的气浪扬起，司灼和钦月对话的声音虽小，可是根本逃不出晔华的听觉。
与其说小声说话是防止他听见，倒不如当成故意窃窃私语，让他愤怒罢了！
“放了她，要什么，我给。”晔华衣袖下的手指因为愤怒而握成了拳头。
钦月抬头，将司灼稍微往一旁搂了搂，露出了他胸前黑黑的伤口，轻佻地说道：“迟了。本来一颗玉石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因为你来迟了，害我的本体惧灭，寄体也毁了。
司灼是个挺不错的容器，蕴藏的力量也强大，我并不打算把她还给你了。”
与此同时，他搂住司灼的那只手，也从腰部移到了司灼的脖子上，似乎只要晔华有一丝一毫的轻举妄动，他就会拧断司灼的脖子，了结她的生命。
晔华蹙着剑眉，刚想踏出去的脚，重新定了下来。
司灼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钦月的拇指直接摁住了脖颈的一个穴位处，疼得她哼了两声，不再出声。
阻止她说话，却阻止不了她的眼神。
司灼怨恨地瞪着钦月，心里不知道把他咒骂了多少遍了。
刚才还说要她撑住，撑到晔华过来救她走，还说他根本舍不得杀她，结果全是假的！
只不过是想暂时稳住她的情绪，好把晔华引过来，他再开出更高的价码！
混蛋！
“你个老妖物，不要太过分了！”白亦小鬼知道自己不可以看现在衣不蔽体的司灼，自觉地捂住了眼睛，冲着钦月的位置骂了起来。
“条件！”晔华烦躁地低吼道。
他身上的威压也收敛了下来，不过是不想司灼受到牵连。
“玉石，加你的心脏。”面具下的眼眸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那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变化成耀眼的笑容，肆意放纵。
晔华的瞳孔收缩了几分，没有回答。
“怎么，不愿意吗？”钦月追问道。
“你胡说什么，鬼哪儿来的心脏！你心脏有个洞，你脑袋也有洞吗？信不信本大爷原地爆炸，把你炸死啊！”
白亦小鬼直接被气坏了，指着钦月就是一顿骂。看见司灼露出的半个香肩后，立马又捂上了眼睛。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晔华不仅是几千年来仅有的摄青鬼，还是一颗有着完整心脏的鬼。
是与不是啊？”
钦月说这些话的时候，刻意地微侧过头，留给了司灼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司灼垂了垂眼角，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可能的，晔华怎么可能有心脏呢！